凰久兒盯着手中的食盒,眉頭都快打成一個結,恨不得找塊豆腐撞一撞。
怎麼就給接過來了?
這一下倒好,本不想去見他都要去見他了。
哎,算了算了,來都來了,難道還能一直躲着不見?
再說,做錯事的人好像不是她,憑什麼她要慫?
她應該理直氣壯過去,並憤憤的將食盒扔在墨君羽面前,顯示她的怒火纔對。
心裡如此一衡量,凰久兒腳步邁的飛快,似乎真帶着不少怒意,一步一步狠狠踏着地面,也讓地面響起不小的震動聲。
這樣走路其實還挺累的,沒走幾步她就放輕下來。
如今戰事混亂,城門也緊閉不開。
樓上樓下都有不少魔兵在把守。
凰久兒來到這裡即放慢腳步,突然又有點忐忑起來。
她舉目四望,尋找那人的身影,半晌也沒有瞧見。
也許是她站在那東張西望,太過突兀,有幾個魔兵過來詢問,“姑娘,你是什麼人,來這做什麼?”
“我來找人。”凰久兒藹聲對他們道。
話剛一出,陡然一黑影閃過來,速度快的像是晚一秒就來不及。
“魔君大人。”幾個魔兵反應過來,趕緊行了一禮。
凰久兒美目微睜,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握着食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靠,居然有點緊張。
真是沒出息。
驀地,她氣勢洶洶一瞪,正要將食盒塞進他懷裡,再拍拍屁股瀟灑走人時,面前的人動了。
他伸出手動作極輕柔的將她拉進懷裡,將頭埋在她肩窩,似有些貪婪的聞着她身上獨有的味道,過了良久也沒言語,想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僅這樣緊緊抱着,不想鬆開,也不敢鬆開。
“好了,你趕緊鬆開,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凰久兒小臉有點微紅,露出幾分害羞,往她懷裡藏了藏。
這不是她想象中氣勢洶洶見面的情況,她應該憤然將他推開的,可是,一見到他,之前所有的怒火都消失。
“久兒,讓我抱一會可好。”他的嗓音悶悶的,微微還在顫抖,那輕微的語氣中似還含着小小的祈求。
凰久兒朱脣輕抿,沒再說什麼,由着他抱。
附近的魔兵很自覺的將頭垂下,盯着自己的腳尖,裝作什麼都沒瞧見。
魔君的狗娘,吃的進咽不下。
“墨君羽,我給你帶了飯菜,你再這樣下去,可就要涼了。”大庭廣衆之下,抱也抱了,也是時候適可而止,雖然她也極貪戀他的懷抱。
“你陪我一起吃。”耳邊墨君羽悶悶的嗓音幽幽響起。
得寸進尺了不是?
凰久兒撇着小嘴,無奈道:“好。”
墨君羽脣角含着淺笑,臉上的疲憊之色在這一笑之下似乎都漸漸褪去。
他摟上她細腰,帶着她輕鬆躍上城樓。
城樓上有一間不大不小的雅閣,作爲墨君羽臨時處理政務的地方。
雅閣內正有幾人望着空空如也的主位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後視線齊聚在一臉淡定的施桓身上。
魔君大人也沒說一聲,突然就消失不見蹤影,會議被迫停止。
真搞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齣。
只有施桓稍琢磨了一下,就恍然大悟過來。
能讓墨君羽有這種舉動的,除了凰久兒還能有誰?
果然,沒過多久,墨君羽摟着凰久兒出現。
他淡掃一眼,即下了命令,“先休息,用了膳再議。”
幾人出去,門被關上。
凰久兒將食盒打開,取出裡面的飯菜擺在桌上。
墨君羽在她旁邊坐下,眉眼都是笑意的看着她,一眼也不想挪開。
見不到她時,瘋狂的想她,見到了,還是想她。
“吃吧。”凰久兒將唯一一副碗筷擺在他面前,小臉也在這時故意一板,哼哼,一句道歉也沒有,沒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
墨君羽盯着僅有的一副碗筷,皺了皺眉,似不滿,一會兒又鬆開,“我們一起吃。”
“你吃吧,我不餓。”凰久兒站起身,想去外面轉轉,觀察一下情況。
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動作有點緊張,也有點急迫,“久兒,你陪着我可好?”
墨君羽幽幽眸華似含着一絲討好,小心又緊張的看着她,這樣放低姿態的樣子,真的讓人很難拒絕。
凰久兒抿着脣,沒說什麼,步伐也沒再繼續往外邁,盯着他瞧了一眼,才緩緩的重新坐下。
墨君羽再次笑了,握住筷子,夾了菜,卻是先送到她嘴裡,“久兒,你也要吃,不然我一個人吃不下。”
下一刻,凰久兒將美目橫過去,對上他如水盪漾的眸華,帶着絲絲請求與滿足,再說什麼話也顯得多餘。
菜被她吃下,墨君羽再露出滿意的笑,接着自己也吃了一口。
沒有交流,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飯菜,卻顯得格外溫馨。
身上不自然流露出來的那種溫柔、和諧還有幸福,是再多的話,也表達不出來的一種境界。
四菜一湯,再加米飯,被兩人不知不覺間吃完。
菜是什麼味道或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陪伴的味道。
“吃完了,我去外面轉轉,你繼續同他們商議吧。”凰久兒起身,不等他反應,就往外邁。
“久兒。”墨君羽一個閃身,就到了她跟前,“還在生我的氣?”
凰久兒簡直被他給氣樂了,請問他道歉了嗎?給瞭解釋了嗎?
什麼都沒有,就問她還是不是生氣,請問臉了?還有嗎?
“魔君大人,麻煩你去照一下鏡子哈。”
“爲夫一個大男人不用照鏡子吧。”
“墨君羽,別跟我顧左右而言其它,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你若沒有其它想說的就不要攔着我。”凰久兒嗓音冷了幾分。
墨君羽望着她眼睛,半晌,一聲嘆息,“久兒,我道歉你就能原諒我嗎?”
凰久兒愣住了,道歉就會原諒嗎?會嗎?她不知道。
墨君羽見她不說話,雙手扶住她香肩,輕輕的將人拉近懷裡,“久兒,易地而處,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不想他涉險。
這一刻,凰久兒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的被這麼對待時,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所以,你能理解我嗎?”墨君羽低頭,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小臉,脣有意的在她臉頰上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