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蛟龍輕噴出一口龍息,形容看上去似乎也開始凝重起來,“主人讓我留意大寒山中似乎有黑衣人,剛開始幾天一切正常,直到五天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數萬黑衣人。他們一直朝着霜城出發。”
“霜城?”凰久兒籠緊了黛眉。
“對,主人交待過不要打草驚蛇,我等到第二天,確定黑衣人都離開後,纔敢潛出大寒山,本是直接來魔族將這事告訴主人,途徑霜城海岸時,卻發現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
“從大寒山出來的那些黑衣人全部聚在霜城海岸登船,領導他們的似乎是那霜城的城主。我當時害怕驚擾到他們,潛進海底想通過海中來魔都,卻發現那批黑衣人也遠遠的在我後面。”
“霜城城主?”凰久兒眸光驟然一寒,原來他是焜火的人,隱藏的夠深。“他們離這還有多遠?”
“我估計一個時辰內應該就會到。”魔蛟龍想了想再回道。
一個時辰?
聽了他的話,所有人面色不由都凝重起來。
危機越來越近,氣氛也漸漸凝固。
“公主,在下立即召集人手過去。”何晉上前一步,緊皺的眉峰顯示他此刻心情的沉重。
凰久兒卻叫住他,“等等。”
“公主有何吩咐?”何晉疑惑着。
“你可知焜火可曾讓人修建過什麼密道?”有一點,凰久兒想不太明白,魔都北方是山連着海,挨着海的山全是懸崖峭壁,山的頂峰又修建了高高的城牆。
可謂是一道自然天險,黑衣人修爲再高,想要順利躍上山再通過,也是要費一些功夫。
況且城牆上還有魔將把守。
用此方法攻城,明顯是最沒有勝算的。
凰久兒覺得他們或許還有另外的準備。
何晉越加糊塗,“這,在下不曾聽聞。不過……”他似乎有所顧及,擡眸朝凰久兒一望,正好瞧見她用一種清冷卻異常嚴肅的目光看着他。
何晉心中一凝,忽然頓悟般清明過來,危險時刻,還管它什麼顧及不顧及,他所隱瞞的有可能成爲一種轉機。
“傳說在魔宮中確實是有一條密道,據說只有歷來魔君才知道。至於密道通往哪裡,在下就真的不知。”
何晉將自己知道的傳聞一五一十說出來,這個傳說一直在魔族盛傳,卻從沒有得到過證實,真假也無從判斷。
“我知道了,你去準備吧。”凰久兒讓他退下,手卻不經意的撫上了腰間的百寶袋。
她眸光暗了暗,沒有猶豫太久,還是取出同心鏡,往鏡中輸入靈力。
這次的結果會怎樣?還是像上次那樣白茫茫,什麼都沒有嗎?
凰久兒心中很忐忑,也很彷徨,指尖都不由得輕微在顫抖。
沒一會,鏡中亮了。
不是白茫茫,卻也不是她想見的人,而是屋樑屋頂,像是在室內,其它的就什麼都沒有。
這一刻,凰久兒心情很複雜,萬般情緒,想問的話,卻突然的不知從何說起,喉嚨裡澀澀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眼眶微微紅潤,盯着什麼都沒有的鏡子,等了半晌,才悶悶的又軟軟的喊出他的名字,“墨君羽。”
凰久兒知道,他就在鏡子旁邊,在最開始鏡子出現畫面時,她聽到了一聲細小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
可是他卻不出現,爲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她很想他嗎?
鏡中卻一陣沉默。
凰久兒雙手緊緊握着同心境,他不說話,她就那麼盯着,委屈也漸漸的化爲倔強,甚至還浮上了怒火。
半晌,鏡中那頭的人,還是沒忍住,輕輕的喚了她,“久兒。”
沙啞的嗓音似帶着一絲疲憊,溫柔、寵溺中含着濃濃的思念。
這熟悉到骨子的聲音,卻令凰久兒強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往下掉,也就在這一刻,她突然一轉身,背對所有人,雙手也往身側一垂。
同心鏡中的畫面也跟着一轉,墨君羽再瞧見的只是她白色裙襬,如流水一樣,在輕微的盪漾。
他坐在桌前,桌上有一支毛筆,斜躺在一張寫滿字的白宣紙上,筆尖處已經暈染出一大塊漆黑的濃墨。
而他也在這時,終於忍不住,指尖發顫將同心鏡捧起,指腹輕撫上鏡面,小心翼翼又動作溫柔,撫過的像是她的面龐,讓他不忍放手。
又過了一會,凰久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聽不出任何異樣,卻帶着一絲冷漠,“我問你魔宮是不是有一條密道?”
“久兒,你現在在哪裡?”墨君羽心中咯噔一響,生出一絲慌亂,焦急詢問。
剛剛他是震驚又驚喜,完全只顧上瞧她,沒有在意她身後的背景,現在一回想,似乎很眼熟。
可,這怎麼可能,久兒是不可能出現在魔宮的。
所有的傳送通道都已經被毀,唯一的一處也設下結界,只有他才能打開。
“我在哪,你剛剛不是已經看到了?”凰久兒的聲音淡淡飄出。
“你在魔宮?”他怎麼也不相信。
凰久兒沉默不答,卻也是更好的回答方式。
“久兒,你……”
“不要說勸我回去之類的話,我來這不是爲了你。”他一開口,凰久兒似乎就猜到他想說的話,心中不免一口氣涌上來,立馬開口打斷他,話也沒有經過太多的考慮,“你只要告訴我魔宮裡有沒有密道,密道的入口在哪,其他的,我現在不想聽。”
墨君羽清瘦不少的俊逸面龐上,那雙深沉的眸華中有着掙扎,心中有根弦也在狠狠的揪着。
沉默一陣後,他淡淡的嗓音輕輕吐出,“密道在藏書閣。”
“怎麼進去?”
“久兒,可是魔都出了什麼狀況?”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久兒,你可是在怪我?”墨君羽的心在痛,眸華深邃卻也在盼望着,能再看她一眼。
怪嗎?凰久兒也不知是怪還是因爲別的,只知到嘴邊的話卻成了,“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冷漠的像是陌生人。
說好了有困難一起面對,說好了生死相隨,現在,他這樣做又是在幹什麼?
難道對於她,只是一個戲言,說過了,就過了,所有的誓言也都是在敷衍?
“久兒,別……”墨君羽的嗓音透着焦急,“入口處有機關,你別亂動。我告訴你怎麼進去,但你能不能也告訴我,你進密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相信已經有你的下屬將消息傳遞給你了,你也別急,一會就能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