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者愁雲籠罩,滿臉褶子更加分不清五官,他顫顫巍巍走過來,“魔君大人,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他現在也是強弩的弓,在勉強支撐着。
禁制反噬的力量太強大,他肋骨被震斷了一根,衣服被割成條,頭髮也燒焦,樣子真心狼狽,比街上討飯的叫花子還沒有體面。
“廢物,一羣沒用的東西。”焜火幾乎氣的失去了理智,一腳猛踹向了那老者。
老者本就體力不支,強撐着,這一腳再踹,差點真的要了他老命。
人失去控制往後疾飛出去,嘭,撞上水幕,又被反彈,如一道流星,霎時飛向了天際。
焜火目不斜視,連眼都沒眨一下。
“玉韻,你可看出什麼來了?”他這一句話問的是站在他側方几步之遙外的一白衣青年。
玉韻淡淡的眸幽深,閃過一抹凝重,抿了抿脣,“這禁制像是認了主。”
“認主?”焜火疑惑。
還從沒聽說過禁制會認主。
“就像當年的神族通道,神殿一樣,不是它認定的人,誰都無法打開。”玉韻再說道。
焜火本是很懷疑,聽他這麼一比較,又有點相信了。
不由得一雙望着禁制的眸子越發冷厲而幽深。
正往禁地趕來的兩人……
“咦,墨君羽好像有人過來了。”凰久兒瞧着遠方越來越近的黑點,驚呼一聲。
“無妨,蒼蠅而已。”墨君羽長袖輕輕一揮,本是快撞上他們的老者,身子一轉又往回飛了回去。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老者落地的方向正好對着焜火。
焜火冷哼一聲,驀地騰空而起。
嘭!老者也正好在這時砸在了他立足的地方。
與此同時,大虎載着二人也到了。
“嘖嘖嘖,魔君大人,你這也太狠心了,好歹是幫你做事的人,怎麼也應該伸出手接一接啊。”凰久兒皺着眉頭,一臉心疼盯着砸進地面的老者,“這得多疼啊,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不撈你費心,底下自然有人會救他。”焜火連眼睛都沒垂一下。
“久兒,你就是心善,焜火他自己的人都不心疼,你倒是替他心疼起來了,可惜人家也不一定領情啊。”墨君羽心疼的摟上她,眼底有着一絲無奈兼縱容。
兩人心有靈犀,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打的什麼注意。
凰久兒靠在他肩上,幽幽一嘆後,悲愴又善解人意道:“我是看他上了年紀,還要被人這般折騰,有些心疼他老人家。也不知他老胳膊老腿的斷了沒?要是斷了,以後一輩子都要在痛苦中度過了。”
她清澈的眸華帶着悲憫與同情,深深的瞧了一眼老者,再緩緩的收回視線,微垂了長睫,低低的嗓音帶着黯然,“你說的對,他的主子都不在意,又哪輪得到我們這些外人多管閒事。”
焜火不以爲意哼了一聲,在他眼中,這些人只不過就是螻蟻,螻蟻的命又何須在意。
什麼螞蟻撼樹,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些在焜火眼中就是弱者爲自己找的藉口。
只有真正站在雲巔的強者,纔有說話的資格。
“雪君羽,你可真是自負,居然敢隻身前來。”焜火知道他第七日一定會過來。
墨君羽還沒說話,凰久兒先怒了,“魔君大人,我這麼大個人,你難道看不見嗎?”什麼叫隻身前來,感情在他眼裡,她不算一個人?
凰久兒小臉不悅,繼續道:“還有糾正你一點,他現在是墨君羽,麻煩你以後將名字給我叫對了,再來跟他說話。”
“久兒,何必跟他置氣,想來他也沒有什麼以後了。”墨君羽溫聲輕語。
“哈哈……”忽然,焜火笑了,笑的極致囂張狂妄,“神族的丫頭,聽說你動用了秘術將傳送通道融合了,我還聽說,動用這種秘術的代價是……”他故意停頓,瞧了一眼墨君羽接着說,“代價是修爲掉一級對嗎?以你現在身上這點修爲,還敢陪着他過來送死,確定不是來給他添麻煩的?”
墨君羽眸光一震,猛然回頭,凝視着凰久兒,無聲詢問。
凰久兒登時心中咯噔一響,知道這種秘術的人沒幾個,她萬萬沒想到焜火居然是這沒幾個人中的一個。
“你怎麼知道的?”她脫口而出一問。
這一問後,心中又是咯噔響了響。
她猛然回過神來,懊惱的想扇自己一巴掌,這一問,不就是間接承認了焜火的說法。
她趕忙對着墨君羽急急道:“其實沒他說的那麼誇張,也就是掉了一點點,而且,現在也已經恢復了,不僅恢復了,還提升了一大截呢,你看我算不算因禍得福。”
她撲閃撲閃着大眼,討好的看着他,水盈盈的眸華,晶亮,像是盛滿了大海星辰。
墨君羽沉着臉,不爲所動,深邃眸華沒有了平日的溫柔。
他很少對她生氣,這是爲數不多的一次。
凰久兒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小手弱弱的握住他的大手,搖啊搖的撒嬌,還嘟着粉脣賣萌,“真的都已經恢復了,過去的事咱就不要再計較了,要往前看,對不對?”
墨君羽看着她沉默,半晌,暗暗一嘆氣,咬牙道:“你老實呆着這,回去之後再找你算賬。”
他話一落,人也一閃,朝着焜火奔去。
凰久兒瞬間苦了小臉,想要抓緊他,只感覺指尖的溫柔匆忙滑過。
那邊,墨君羽跟焜火對戰在一起,招式身手快的眼花繚亂。
凰久兒眸華往下一掃,對上一雙淡淡的眸華,心底即生出了古怪。
這雙眼睛其實是挺漂亮的,雖然淡淡的,卻很明澈。
只是,凰久兒卻從這淡淡的神色下感覺到了一絲不甘。
她跟他才第一次見面,怎麼會有不甘?
凰久兒垂眸上下打量他幾眼,一身白衣少年,五官精緻,偏張揚。
但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確實是第一次見。
再瞧了一眼,凰久兒即收回視線。
對於不認識的人,她才懶的多浪費時間去猜測他的心思。
“炧,是時候輪到你表演了。”凰久兒將清風從星若世界提出來,揚了揚脣,笑的不懷好意。
“以後不要叫我炧,請叫我秀秀。”炧容光煥發出現。
“你改名啦?”凰久兒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清清替我起的名。是不是跟他很般配?”炧一臉春光得意,說的時候還偷偷的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清風,一瞟,又嬌羞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