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沐崖小聲的喚着他。
龍錦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阿崖。睡吧,明日就去。”龍錦忽而吹熄了蠟燭,摟過沐崖蓋好了被子。
龍錦在漆黑的房間裡靜靜的睜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麼。
這一夜,許多人失眠。
書房。
小蘇子望着依舊在作畫的夏淮明猶豫道,“王爺,不早了,早點歇了吧。”
夏淮明似是沒聽到般。
“王爺……”
“你說本王當初若是狠下心來不讓她走,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夏淮明停了筆,凝望着畫。
小蘇子壯着膽子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畫紙。
那只是一副在尋常不過的畫,有一個看起來很破落的院子,牆上還破了一個洞,旁邊站了一個女子。
旁人看不出,小蘇子是懂得。
“王爺,她不是普通女子。”
“月兒怎麼樣了?”夏淮明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毛筆。
“已經無礙了,聽說請來了一位高人。”
“哦……”夏淮明閉上了眼睛,靜了幾秒,又看了會畫,起身朝外面走去。
小蘇子急忙跟上。
——————————
翌日天明,沐崖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裡已經飄滿了香氣。
“阿崖?”桌子上擺滿了菜,卻不見沐崖。
“阿崖。”龍錦大了些聲音。
“我在這。”沐崖急急地的跑了進去,臉色有些慘白。
“哪去了,起這麼早?不是帶了有日子的乾糧嗎?爲什麼要自己下廚?”披了件中衣龍錦便下了牀,有些責備的看着沐崖。
沐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裡,聲音很輕,“怕皇上吃不慣。”
“哪有什麼吃慣吃不慣的,趕路的這些日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臣妾就是想自己做給皇上吃。”
“真傻。”龍錦嘆了一口氣,牽着沐崖坐到了桌子旁。
菜很豐富,龍錦卻皺起了眉頭,“我們有帶野兔嗎?”
“有啊,我帶的。”沐崖給他夾了一塊兔肉,連頭都沒有擡起。
龍錦沒有在追問,夾起兔肉咬了一口。
沐崖滿懷期待的看着他。
“阿崖的手藝可以當御廚了。”龍錦的目光很溫柔。
“以後臣妾每天都給皇上做。”得到龍錦滿意的回答,沐崖慘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幸福,她低頭喝了一口粥。
龍錦滿懷笑意的看着她吃,一頓早飯吃的甜蜜無比。
出木屋的時候,龍錦把沐崖送上了馬車,“阿崖先上去,朕讓他們守好這裡。”
沐崖點了點頭,先坐了進去。
“早上她去哪了?”走近一個侍衛,龍錦壓低了聲音道。
“拿了那把弓上了山。”
“雪山上有兔子?”
“她可能只是站的高,望的遠。聽到一聲箭響,她便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帶了只野兔。“侍衛微微低了頭,回答的很完整。
龍錦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沐崖已經微眯上了眼睛。
龍錦的心裡一痛,他虧欠沐崖的已經彌補不了了,連這短暫的寧靜都不知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沐崖真的睡了過去,龍錦輕輕的把她摟進懷裡都沒有把她弄醒,馬車動的時候她也沒有醒。
馬車緩緩的前進着。
也許是馬車太慢,也許是路程太遠,第二日的時候,纔到了目的地。
沐崖還沒有醒過來。
龍錦也不急,就那樣靜靜的坐着。
烈日當空的時候,沐崖突然間驚醒。
“怎麼了?”龍錦摟住了有些受驚的沐崖。
“做噩夢了。”沐崖往龍錦的身上靠了靠。
龍錦握住了她冰涼的雙手,輕聲道,“朕在你身邊。”
沐崖望着龍錦有些溫柔的眉眼,安下心來。
“正午了,花開的正好,去看花吧。”靠近沐崖的耳邊,龍錦的聲音無限溫柔。
“嗯。”
“虧欠了阿崖這麼久,朕只能想到陪着阿崖看着天下最美的花才能補償。”
沐崖垂下了頭,面上一片冰冷。
放眼望去怪石嶙峋,如此惡劣的壞境倒也長滿了奇花異草,有着不成片的綠草。
龍錦牽着她的手行走在亂石中。
烈日當空。
龍錦終於停下了腳步。
沐崖四下看了看,有些不解的擡起頭看着他。
走了許久,看到的卻還是那些怪石,奇花異草。沒有一株看起來那般美的花兒。大約一想,天下最美的花兒沒有光芒,至少也該是百里之外一眼看出。
“阿然。”轉過身來,目光深似海。
沐崖擡起頭看着他。
“閉上眼睛……便能看到世上最美的花兒。”似乎是猶豫了好久,龍錦才聲音溫柔的道。
他的聲音像是突然間有了魔性,沐崖有些貪戀的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龍錦抓着她肩膀的雙手緊了緊,繼而鬆開。
沐崖就那般滿是期待的等着君離澈讓她開睜開眼睛。
可惜卻是她自己陰狠的睜開了雙眸。
只一瞬,便化爲了不解。
“皇上?”
龍錦早已站到了幾十米外,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上。”她還是那般不解的目光。
即便似乎一切都很清楚。
她是綠階的法術等級,已經鮮有對手了,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她自然也躲得過去。只是她還以爲,這只是個玩笑。
龍錦還是沒有開口,遠遠的做了個手勢。
沐崖看的懂,殺。
龍錦一路上費勁心思給了她很多字,沐崖最後拼出來來了,讓她走,懸崖下有人接應她。她知道這些侍衛應該是看着龍錦的,法術的確很高,全都是黃階的等級,如果以她的表面等級,黃階一段,肯定不是對手,加上龍錦的黃階六段也未必可行。於是龍錦才演了這一齣戲。
他連每一句話應該都是被監視着的,所以只能費勁的給了她這句話,再說不出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