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宮沒多久,沒見識過妃嬪之間的勾心鬥角,但是她在宮外的時候就聽說過。
小太監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也不知道那沐崖如今在哪裡。”
“她死了嗎?”小宮女試探的問道。
“可能吧。這麼久沒有訊息,應該是死了。”
“真可惜,我聽過她。”小宮女可惜的道。
“紅顏薄命吧,誰也怨不得。”小太監的聲音認真了起來。
“你是個太監,怎麼知道這麼多?”宮女瞪大了眼睛。
“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宮裡是個大染缸,很多事情你看的多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在這宮裡,你除了感受不到江湖是什麼樣子的,什麼都會學到的。”
“江湖是什麼樣子的?”
小太監白了她一眼,“腥風血雨,就這四個字就可以概括。”
“那還是宮裡安全。”
“我跟你說不通,你自己去感受吧,比起江湖簡單直接的腥風血雨,你在宮裡這個大染缸,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爲什麼這麼說?”
“比如沐崖。她是第一女將軍。她如果留在歸龍國,,今年應該就是赫赫有名的人了。但是她跟着夏淮明去了飛雪國。你看。”
“她一身法術有用嗎?最後生死不明,沒有人知道她的下場。”
“呵,當年李涵月一點都不擔心,她當然不擔心了,因爲只要回了飛雪國,她就能整死沐崖。在皇宮裡,你連死都不得安生。”
“李涵月怎麼這麼壞!”小宮女的語氣帶着氣憤。
“她不壞。”太監倒是淡然了下來。
“我們命好,是亓玄國人氏,我們的皇上是顏問之,我們要是命不好,生在飛雪國,進了飛雪國皇宮,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後宮裡的女人都是瘋子,他們法術不高,不會明地裡殺人。但是他們的心裡永遠藏着毒。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借刀殺人,什麼時候就被背後捅了一刀。你沒有皇上足夠的寵愛,你在後宮裡活不下去的。”
“好在我們皇上沒有立後,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妃嬪,我們真是命好。”
“那那個李涵月爲什麼是皇后,還要那麼做?”宮女皺着眉頭。
“哪裡有女人容忍的了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人?後宮三千那是那個女人沒本事。你看李涵月。李涵月多有本事,直接就讓夏淮明散了後宮。”
“對付李涵月這種女人,除了羅剎皇,沒有別人。”
“羅剎皇要是進了皇宮,還有人來得及攻心鬥角?早就被她殺了。至於就成了那麼愛李涵月,就算夏淮明是皇上又怎麼樣,他哪個手下敢對付羅剎皇。惹怒了他。江湖一招呼,直接攻打飛雪國。”
“所以說,因果報應,李涵月走到今天,都是她應得的。”
兩個人站在院子大門前,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李涵月的耳朵。
她白皙的臉色已經泛紅,纖細的手握住了桌子上的劍,大有下一刻就出去砍了這兩個人的衝動。
她知道她的名聲已經壞了。她如今潛在冷竹縣的街頭,那些說書的人翻來覆去的事兒差不多就是,墨箴皇宮爲什麼突然間被燒,墨亦軒的身份;瘟疫的情況,枯藤譚的動靜,不死狂人有沒有動靜,羅剎皇;修羅王;茶樓裡的說書人是說這些,路邊的說書人就是說她。飛雪國亡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死了,皇宮裡必定跑出去很多人,當年那些事兒定然能賣的些錢。
於是這些事情就天下皆知。
不過就是後宮裡的事兒,卻好像忽然間成了什麼大事。
可能是她之前的名聲太好,就算那個時候沐崖搶了她的稱號,但是她的地位沒有受到撼動。她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傳奇。
但是忽然間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是那麼光明磊落,當初對沐崖做的事情簡直爲人所不齒。
她明白爲什麼,因爲沐崖纔是她們夢寐以求的女人,對於自己愛的人無慾無求,誰不想有這麼一個女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她都不會離開自己,一如既往的愛着自己。
呵。
李涵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想不到如果這些人知道當初那個他們心中夢寐以求的女子,就是如今這個嗜血的羅剎皇。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站在這裡幹什麼?”
李涵月的臉色剛剛緩和下來,門口又傳來聲音。
“怎麼還不進去服侍將軍?”
“沒聽到練功的聲音啊。”小宮女委屈的道,往常這個時候,李炎早就在院子裡練功了,他們聽到聲音纔敢進去服侍的。
李炎是將軍,軍令如山,他一直以軍令要求自己。
他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傻嗎你們!不知道昨天的飯菜有問題嗎!將軍可能中毒了!”最後來的那個宮女呵斥道。
她的着裝和小宮女差距很大,一看就是等級高很多。
“昨天那不是蒙汗藥嗎?我們都沒事,將軍定然也是沒事的。”小太監低聲道。
這是宮裡人的悲哀,是她們這下等奴僕的悲哀,被等級制度壓得喘不過氣。所以除了他們分內的事情什麼都不去想。、
即便是中了毒,被人下了蒙汗藥,他們都不去多想。
因爲沒人理會他們的生死,調查誰下毒也不是他們的事情。
只要還沒死,第二天醒來繼續做着該做的事情。
就這樣。
大宮女雖然急着看李炎有沒有事情,但是又不敢推門。
李炎的脾氣她也清楚,着實不敢去觸碰。
但是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情,又讓人放心不下。
“去找壺總管。”大宮女沉下心思,對小太監道。
“是。”小太監點點頭,向小壺的院子跑了過去。
現在行宮裡,因爲沒有幾個主子在,小壺平時一個管着他們這些下人的主子,地位竟然上升了。
雖說沒有什麼實質變化,但是他的確過得舒坦了。
不用伺候人,每天想做什麼做什麼。
隨時指揮他們做些什麼。
他們這些奴才也不敢奢望的太多,能熬到小壺那個時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