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煬儀等人已來到噬魂村有二十幾日了。自從肖陽走後,他們已休整了十日。煬儀的傷早就痊癒了,只是蕭仲英還沒達到最佳狀態。這日晚間,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商議起來。
“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會不會再有異象和牛魔鐵衛。”常樂說。
“這有何難,我們進去探查一下即可。”蕭仲英說。
“我們不能貿然行事,以免再入險境。”秦幕說。
“對啊。要是再遇上那個黑大個兒可就慘了。我們應當得想出個有效的辦法來對付它。這樣再進去,才能安全返回來。”常樂說。
“常樂兄弟說的是,應當想個萬全之策。”秦幕說。
“隊長大姐你說話啊,在想什麼呢?”常樂說。
“煬儀,你還記得肖陽大哥說過的話嗎?”上官問到。
“是什麼,哪句話?”煬儀有點發蒙。
“我們之前說過,摩天教教主任命他爲天陽使者,有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爲他主張團結天下各大門派共同抵禦魔族。”上官問到。
“是的,沒錯。”煬儀點頭說道。
“說完以後他思慮了片刻,而後表示要當好這個天陽使者。第二天早上,他說要向教主稟報風魔山谷的異象情況,便匆匆地離開了。”上官說到。
“這,是什麼意思呢?”煬儀問到。
“我在猜想,依他對魔族魔軍的瞭解和認識,他一定是發現了風魔山谷有什麼特殊的異常,只是他自己還不能確定是否如他所想,這才急衝衝地回摩天教去求證也好或者是稟報也好,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纔會有後來的表現。”上官說到。
煬儀並沒有搭話,瞬間進入沉思。
“等等,上官大姐,你剛纔所說的魔族魔軍是怎麼回事。”常樂說。
“魔軍不就是上古時期席捲整個紀法大陸,被神秘種族消滅的異獸魔怪嘍。”上官說到。
“啊?那不是個傳說嗎?”常樂說。
“什麼傳說,都是真的。不然怎麼會有後來的紀法古廟和風魔山谷。魔族嗜血吃人,大軍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上官說到。
“那,那上官大姐那我們怎麼辦?”常樂已經有些哆嗦了。
衆人的神情也都凝重起來,都在靜靜等待着上官的回答。
“不要緊,魔族只愛吃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其他人是安全的。”上官說到。
“你!又在作弄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常樂生氣地走出去了。
衆人都捧腹大笑。
“我覺得你的猜測是準確的。”煬儀看着上官鄭重地說。
“既然這樣,我還是要進去再查探一番。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也許我們之前因爲急着逃命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上官說到。
“我會跟着你的。”煬儀說。
“我要做些準備,而且我打算直接進入三重境。”上官說到。
“我會跟着你。”煬儀堅定地說。
前翻在二重境大家一起經歷了生死輪迴,此刻所有人都說要一起去。
“不,不。大家聽我說,此番進入的目的不是爲了獵寶,而是探查。而且裡面危險重重,要快進快出,不易展開隊形,人數不能太多。我會考慮誰更合適一起去的。”上官說到。
聽了上官的話,大家不再爭。不是因爲害怕,而是服從隊長的決定。大家也都明白,自己的本領不似煬儀、蕭仲英那般高強,進去後反而會給他人帶來不便,只是上官隊長不說而已。
“需要我的話,儘管吩咐。”蕭仲英說。
“我們也是。”秦氏兄弟也說。
“好的,我會考慮的。到時候通知大家,今天就到這,都休息吧。”上官說到。
夜晚,上官雲怡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想不到該如何選擇。他明白,煬儀和蕭仲英實力強勁,本來最適合一起去,可是在她心裡對煬儀的愛慕已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她平素豁達開朗,可是自己要比煬儀大三、四歲,似乎不太合乎傳統,恐怕遭人非議。況且也不知道煬儀是否會在多年後介懷這樣的年齡差異。如今自己要進入這危險之地,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怎麼能害他一起送死,還好自己從未向他表達過自己的真情,倒不如就此有個瞭解,若自己能生還逃出三重境,便不再理會世俗的眼光,哪怕是千夫萬指,哪怕以後遭受煬儀的離棄;若是不能生還,從此殊途各一方便是,也不會害到煬儀丟掉性命,他是多麼的優秀多麼的善良,而且他一定會在紀法大陸未來變革時大有作爲。
想到這裡,她已決定不會通知煬儀了。可是蕭仲英同樣會是對付邪惡勢力的重要力量,況且他的師父剛剛離世,從小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纔融入了大家開始有了新的生活,這樣的一切來之不易,不該把它毀在自己手上。於是她決定只自己一個人去,那便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次日午飯,上官也並沒提起人選決定的事情,只說等明日再定奪。吃過飯便回去休息了,傍晚睡醒用飯後也只是在外面散散步,和平日裡一樣並沒什麼特別,只是更早地入睡了。
夜已深,整個噬魂村安靜的能聽到落葉的飄吟。一個少女的身影穿過無盡的黑夜,消失在風魔山谷的入口處。上官雲怡就是要趁着夜深大家熟睡的時候進入山谷,她連續進入中間的洞口,卻在第三個洞口初遇到兩個人。一人身背巨劍,一人手握鐵槍。
“你們。”上官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了,我會跟着你。”煬儀說到。
“我要歷練歷練,怎麼能少得了我。”蕭仲英說。
“我還是不是隊長了?”上官突然問。
“是,是啊。”煬儀說。
“是隊長。”蕭仲英跟着說。
“既然這樣,進去後聽我指揮。”上官說。
“得令。”煬儀和蕭仲英異口同聲地說到。
剛進入三重境,便有兩個藍電狂魔肆虐。煬儀和蕭仲英迅速調運功力,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解決了它們。接着是黑白雙頭狼,兩人通力合作和很快解決戰鬥。
“神行符咒!”上官爲兩人使用兩張符咒,幫助兩個人瞬間提升行動的速度,因爲他們遇到兩隻幽冥影豹。蕭仲英槍法如龍,迅疾如電,還未等那幽冥影豹施展分身絕技便被刺死在鐵槍之下。另一隻剛使出影分身,卻被煬儀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了真假,一劍結果了它的性命。
正當煬儀要撿起地上幻化出的體力丹,一支鐵箭從側方射來。他慌忙下腰躲閃,往前翻滾躲開了來箭。蕭仲英快速擋在煬儀身前,橫槍護着兩人。
只見三個身影出現在眼前。這三個“人”都長着山羊頭和一雙羊腿,身子卻如人一樣,斜刺裡還挎着皮革護胸,如同江湖上很多武者的打扮一樣。其中兩個各自手持長柄大刀,而站在最遠處那個身背弓箭,正搭弓瞄準。“嗖!”“噹!”,煬儀巨劍擋下一箭,鐵箭射在玄青上發出一聲巨響,煬儀雙手虎口感到一陣烈痛。前面兩個拿大刀的“羊人”已向前衝來。
“這是羊頭魔怪大家小心。”上官喊到。
一交手才知道,這羊頭魔怪不像其它異獸一樣只會直來直去的猛撲,如同那牛魔鐵衛一樣,很會使用兵器,而且招式豐富遠超過牛魔鐵衛,甚至還會使用掃堂腿這樣的腿法,只是缺少了系統的招式銜接和變化,但這個羊頭魔怪的動作比牛魔鐵衛更加靈敏,只是不知道它的防禦如何。雖然它的勁道不小,硬碰硬的抵抗較爲吃虧,但不會像與牛魔鐵衛那樣很快就吃不消了。
蕭仲英畢竟受到過名師真傳指教,很快就發現了羊頭魔怪的弱點,那便是皮革護胸的位置。一槍刺到準確無誤,羊頭魔怪如同人的動作一樣側身躲閃,但還是被槍尖兒劃破了皮革護胸。蕭仲英不想給它反應的機會,極速上前準備再來一槍,只聽“嗖!”的一聲,黑色鐵箭出現在眼前,無論如何已來不及躲閃,“噹!”鐵箭偏出射向了身後。
原來上官早盯上了一直未上前作戰的第三個“羊人”,上官御劍撞擊在射向蕭仲英的鐵箭,及時爲蕭仲英解圍。隨後她又拋出一道符咒:“引雷天咒!”,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了那個準備再次射箭的“羊人”,只見它鐵箭脫手,晃晃悠悠的眩暈着。蕭仲英乘此間閒已使出絕技結果了面前的大刀“羊人”。
那個射箭“羊人”好不容易站穩,卻被蕭仲英刺穿了皮革護胸死於槍下。再看煬儀也已找到敵人的弱點,一招兒“長虹逐日”直取胸前皮革,那“羊人”橫刀阻擋,煬儀立即變換招兒式“迎峰蕩劍”,打的“羊人”雙臂蕩起漏出胸膛,再來一招兒“揮劍穿雲”一下子刺穿了它的“心臟”。那“羊人”慢慢消失在眼前,幻化出三顆藍色晶石。這晶石比藍點狂魔幻化出的要大一倍,卻也比牛魔鐵衛的小一倍。
剛纔一戰,兩人的消耗也不小,二人立即吃下了體力丹。
“這個傢伙還算好對付,只是再無暇顧上其他事情了。”蕭仲英說。
“蕭大哥說的不錯,若不是蕭大哥看出了它的弱點所在,恐怕還要有番周折。”煬儀說。
“蕭大哥,上一次你獨闖三重境可否遇到過這羊頭怪人?”上官問。
“上一次我打上了絕地之央,卻未曾遇到過。”蕭仲英說。
“聽擒城裡的幾個前輩說,三重境裡是不曾遇到過羊頭魔怪的。”上官說。
“那就是說這裡的等級如同四重境了?”煬儀說。
“看來是這樣的。如牛魔鐵衛這樣更厲害的應該在五重境。”上官說。
“那在二重境的絕地之央也出現了。”煬儀說。
“應該只是在絕地之央上那混沌裡閃亮後纔會出現牛魔鐵衛。”上官說。
“還有,二重境提前一個多時辰會重新輪轉,這裡會不會?”煬儀問。
“這......恐怕會。我們立刻往回走,避開這危險的境地。等明天再和大家一起闖一次二重境的絕地之央,一定要搞清楚。”上官說。
“行。你拿主意吧。”煬儀問。
三人開始往回走,不曾想剛走了幾步,眼前出現比往常多三倍的藍電狂魔、黑白雙頭狼,惡熊,還有五六個羊頭魔怪。回頭往後看,與眼前的景象一般兇險。
三個人背後立即冒了冷汗,看來這次有死無生。
“呵呵呵。看來這次能殺個痛快了。”蕭仲英突然豪氣昇天,卻也有無奈之舉。
“能與二位英雄豪傑死在一起,也不辱我峨眉英名了。”上官也激發出了鬥志。
“是啊。隊長,蕭大哥,認識你們我煬儀很高興。”煬儀說完便向前而去。
“煬儀兄弟,我來了。”蕭仲英衝了出去。
“無方法陣!”上官在三人身後施展了法陣,十幾個亂石柱升起擋住了後邊來犯異獸。
煬儀和蕭仲英血氣方剛,已無什麼策略可講,純屬以力拒之。兩人瞪大雙眼,滿臉通紅,酣鬥之際血肉橫飛。也顧忌不上自身的安危了,只願殺出一條血路能讓上官雲怡逃生。
上官施展了無方法陣,在被破之際又施展了地陷符咒,一步一步拖住後邊追兵,爲煬儀和蕭仲英贏得時間。
一時間風塵四起夾雜着道道藍光,兇惡的狂吼中混雜着喊殺聲,玄青開天闢地、鐵槍蒼龍出海,仍它獸與魔,仍其狂與惡,相繼翻騰、接踵倒下。
“赤輪迴風槍!”,蕭仲英使用絕技幹掉身邊的羊頭魔怪,趕緊往回護在上官雲怡身前,此時後邊的追兵已完全破除了上官雲怡陣法的限制。
身邊的異獸魔怪還是很多,三個人靠攏在一起。上官雲怡使出了地陷御陣,陣法範圍裡出現超重效果防護在三人的周圍,拖慢了進入陣法中攻擊者的速度。她們邊打邊退,緩慢地向出口移動。但是後邊的追兵不斷涌現出來,團團圍住三人併發起猛烈地進攻。由於這個大範圍的地陷御陣使得上官雲怡功力消耗極快,陣法也越來越弱了。爲了保護她的安危,煬儀和蕭仲英均已受傷。眼看陣法已完全失效,羣魔從四周一起衝了上來,上官雲怡袖中神符飄灑而出。
“五雷天咒,五雷厲法!”三人周圍雷電交加、萬仞狂裂。這是上官雲怡使出的最後絕技,五雷天咒神符加五雷厲法雷電絕技。下一刻,三人周邊的羣魔已灰飛煙滅、屍骨無存。上官雲怡雙膝跪地,已耗盡全力。煬儀和蕭仲英擡頭睜眼,羣魔又從周圍包圍上來,兩人奮力站立起來擋在上官身前,面對無窮無盡的異獸狂魔,此時此刻只能是坐以待斃。
突然上空一道金光射下光華奪目,被這金光一晃羣魔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三人擡眼觀瞧,一個人飄飄而來,目如朗星,脣紅齒白,神情溫文,風采瀟灑。他素衣白襪,一塵不染,口中正念着誦唸着如轟雷般的經文,這經文雖然洪亮震耳,但聽起來讓人神閒氣靜,又讓羣魔惶恐失措,抓狂失常。他瞬間走到了三人跟前,原來是一位僧人。
“各位,快跟我走,跟緊我。”僧人說的話有些彆扭,似乎對平日的語言有些不熟練。
三人顧不得詢問,煬儀已抱起上官雲怡緊跟在僧人的後邊。羣魔正抵抗着僧人誦唸的經文咒語,一開始還沒向他們攻擊,走了一陣兒,咒語似乎開始失效了,漸漸地向他們發起了攻擊。
“禁重照!”僧人使出自己的絕技,在他周圍能看得見似一座金亮的大鐘罩在了周圍,把羣魔與四個人分隔開來,羣魔奮力狂攻也不能破開這鐘形狀的氣牆。剛纔那僧人喊到的“禁重照”難道是“金鐘罩”三個字,難道他用的是日昭寺的功法絕技金鐘罩?僧人會不會就是日昭寺的高僧?三人已顧不上深思,緊跟僧人不讓自己漏出氣牆的外圍。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四個人來到了出口。可是出口處堵滿了羣魔,雖然有金鐘罩護身,但是向前已越來約吃力,似乎羣魔有意識地堵在洞口。僧人的額頭出現豆大的汗珠,這樣的氣牆抵禦的確非常耗費功力。僧人臉上有些焦急,但還是神閒氣定地轉過身來。
“不要緊,我們衝出去。”僧人說到。
煬儀和蕭仲英同時都點了點頭。
說完僧人雙手回攏胸前,雙手的拇指與食指相互對在一起,形成一個橢圓圈形,中指、無名指、小拇指相互交叉環繞,如形成一座佛禪一樣。忽然圈內金光涌出,光華閃耀。“神光華聚!”僧人大聲唸到。天空中射下萬道金光,如之前一般光華奪目,卻有萬物俱滅的能量。被金光射中的羣魔緩緩地被化爲灰燼,洞口被萬道金光處清理的乾乾淨淨,一時間整個空間都是灰色的,羣魔消失殆盡。僧人卻倒下了,蕭仲英趕忙扶着僧人跟着煬儀逃入了洞口。
此時天已大亮,常樂等人正要進入山谷尋找他們,卻在谷口遇到了他們。四個人終於回到了噬魂村。日進未時,上官雲怡和蕭仲英還在休息,只有煬儀在外邊打坐練功。他的傷勢經痊癒,現在整個人已精神抖擻,他站了起來在村外活動着筋骨。而剛纔的僧人也已恢復了幾分神采,外出散着步。看到煬儀已然恢復神采,驚訝地走了過去。
“少俠,筋骨驚奇,內功深不可測。”僧人說話仍然有些生疏。
下一刻煬儀有些吃驚的打量一下僧人,看上去他剛滿三十歲的年紀,正值壯年。慈眉善目、神態自若;睿智而清深,空明而脫俗,實屬得道高僧。
“大師有禮。在下煬儀,風魔山谷幸好有大師相救,真是感激不盡。”煬儀忙施禮說到。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家修行之佛性,我佛慈悲,何足掛齒。”僧人說。
“大師大慈大悲,請問大師法名。”煬儀說到。
“少俠,不必稱吾大師。扎巴,吾來自薩康。”僧人說。
煬儀後半句未能聽懂,有些瞠目結舌。
見他如此不解神情僧人又緩緩說到:“吾,對常語還不知道的太多,請少俠見諒。貧僧來自日昭寺,法名巴布達禪。”
“原來是日昭寺的高僧,在下失敬。”煬儀恭敬又驚喜地說到。
“少俠不必多禮,喚吾巴布達禪即好。少俠你神功護體,短時間內傷勢痊癒,真是難能可貴,罕見,罕見。”僧人說到。
“巴布達禪師兄也不必再稱我爲少俠,叫我煬儀好了。在下得師父親自竭力真傳纔有如此神功,沒什麼值得可讚的。”煬儀說。
“原來如此。敢問師承何人?”巴布達禪問到。
“我師父是原丐幫幫主莊義大俠!”煬儀說。
“哦。原來是莊義大俠的乾坤易經神功。難怪見到你有一種親和的感覺。”巴布達禪說。
“說實話,我也有如此感覺,不知是爲何?”煬儀說。
“哈哈哈。吾少小時顛沛流離,能上得日昭寺修行還多虧了莊義大俠的幫助。莊義大俠的乾坤易經神功實則出自日昭寺的《易筋經藏典》,上任丈室見莊義大俠一身浩然正氣,救濟天下窮苦,便傳授他易筋經強身健體之功法以助之。莊義大俠經過自己的領悟和改良,成就了自己的乾坤易經神功。”巴布達禪說。
“原來如此。難怪見到師兄的神功法門似曾相識,竟是如此。”煬儀說。
“看來你我有緣,善哉,善哉。”巴布達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