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話 —— 破天絕陣

破陣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有溫柔的,既有強硬的。

第一種就是破陣腳。一般來說陣腳都是陣內主持法陣的人,或是力量傳送的一個點或信物。只要將其破壞,陣法就自然解除。一個聰明的陣術師當然會把陣腳收藏得非常隱蔽,得依靠強大的演算力才能把陣腳找出。但眼前這個由遊申主持的天絕陣就算找到了陣腳,也真的這麼容易破壞嗎?怎麼說他也是天階者,最少五六重,你叫一個小小的地階何以難堪?

第二種方法就是以強大的力量把法陣壓垮。理所當然地,這種方法需要的力量浩大,陣法愈大,所雖的能力愈大,還要把法陣的外層擠爆,這根本不太可能。

而第三種方法,同時也是小墨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演算理解法陣內的天地法則,並讓其力量融入其中,慢慢地進行改寫。

天絕陣是一個迷陣,能影響陣內人的感官,同時擁有雷劫等級的天雷,絕不容小覻,一個不慎就可能會被雷噼死。小墨一個又一個法訣地打,每過一刻,就對法陣有了更深的體會,漸漸地開始掌控了法陣的天地法則,可調動變化。可是,愈是往後解,愈是多資訊得處理,腦袋瘋狂運轉,頭痛得很,得好好控制心神才能定着,避免訊息量過多把他的腦子給燒掉。

有一刻,小墨開始意識到自己其實可以利用法陣本身的力量摧毀法陣。可這個法陣是師父送給他的,小墨怎捨得破壞?再者,佛門中人總是說緣。天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這天絕陣會救了他一命?

小墨再連打幾個法訣,突然睜開眼,道:「收!」

整個法陣頓時解除,並化回原來的指環模樣在小墨的手心上轉過不停。小墨難以置信地把天絕陣緊握在掌手,然興奮得大叫起來,抱着大賢堂堂主舞動起來。

爲人師表見到自己的徒兒能青出於藍,自然高興。要是換了他來解陣,以他這腦袋也未必有把握能有這麼強大的心神操控這麼複雜的法陣,更別說搶奪它的操控權。堂主欣慰地摸着斑白的鬚,說:「小墨,你知道天階與地階的重大分別嗎?」

證天道這麼深的話題,小墨怎麼會知道?他撓撓頭,說:「生成內天地?」

堂主莞薾一笑,說:「答對了一半。地階高段就是能自如地調動體內的氣,而天階者則是把自己的內天地法則融入外天地的法則,繼而調動天地的力量。天階者的戰鬥,不再是血肉這麼簡單,而是內世界與世界的碰撞。有了天絕陣,相信你己經提前理解到如何調動天地法則。只要你決定好日後要走的道,並利用自己的道與天地法則結合,相信這就離天階不遠。現在是時候想想你自己該走什麼道。」

能有人指點上天階乃千載難逢的機遇。可是小墨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剛剛從法陣所領悟的東西都還沒能理清,現在又再多了些更深奧的道理,瘋狂運轉的腦袋快要生煙了。但小墨還有有禮地道:「感謝師父的指點。不過有一點小墨還是不太懂。到底徒兒該如何選擇自己的道?」

堂主撫着鬚,擡頭看着無盡的藍天,道:「蒼天創世,大道三千。三千乃無盡之數,沒有極限。你可以跟着前人所走過的道,或自創也可以。所謂道可道,非常道。論道,老夫苦修了數十載仍無法慘透。既然你已經學有所成,老夫也是時候回真虛宮了。」

正當大賢堂堂主連打幾個法訣召出法陣之際, 小墨突然喝止着師父,道:「師父,其實徒兒也有要事回真虛宮一趟。要是師父不介意,不如由徒兒召出法陣,與師父同行。」

在說話的同時,小墨與堂主的腳下已經出現了小墨召出的傳送法陣。大賢堂堂主瞥了法陣一眼,含首一笑,然後與小墨消失在法陣之中。

曾化爲小墨武器的狄燄娜突然察覺到小墨的氣息遠去,變得不知所措,大鬧了起來。把本來入定修的韓霜言給嚇到。狄燄娜全身冒火,把身邊的東西焚燒起來,道:「這笨蛋!怎會有人連武器都忘記帶!」

***

回到真虛宮後,小墨第一時間就是回到房間去。那裡可說是小墨與懸鈴二人的基地。他們二人曾一起在這裡生活過,留下過不少回憶。

可當他興緻勃勃地推門準備大叫懸鈴時,那裡依然漆墨一片空無一人,亦沒有曾經回來過來的㾗跡。讓他空歡喜一埸。但他明明記得龐太子的密探說過他今天已經回到真虛宮,怎麼還沒回房間?難道他與紀日照處理耶白律的事還需要些時間?

無聊沒事幹,小墨決定坐下來冥想。但無論他怎麼努力,腦海裡仍不斷地浮現出懸鈴回來的影像,設計着無數個開場對白。這麼多天不見,突然覺得好像生疏了。從前見臉的時候大家從來都不用想話題,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讓他覺得這麼不自在?

過了幾個時辰,天色已晚,仍未見到懸鈴的蹤影。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褔隆的聲音,道:「就是這裡了。遠遠就已經臭到他身上的臭味。」

小墨長嘆一口氣,打算開門給褔隆,怎料門忽然被踹開,狄燄娜全身冒火,一手抽起小墨的衣領,道:「溷蛋!賤人!負心漢!你怎可以置人家不理?!你說,那個人是誰?我到底有什麼比不上他!」

「⋯⋯」

跟在狄燄娜身後的韓霜言推開狄燄娜,道:「墨兄,爾等已發誓與你共同進退,你怎能丟下我們不顧?」

「墨兄!!!」龐大子跑了進來,道:「你怎可以不辭而別?」

小墨愣了一下,說:「你們怎樣進來的?」

衆人的目光衆落到青青身上,使她滿身不自在,道:「沒我的事先走。」丟下這句後,她就轉身離開。

看着狄燄娜與韓霜言,小墨突然驚覺不對勁,立即把門關上並連打幾個法訣用結界把整個房間封着,道:「你們兩個得小心。這裡是真虛宮,那十八位堂主都不惹小。要是被他們感應到你們死定。」

狄燄娜與韓霜言對望了一眼,然後各自掏出鎮妖玉,道:「這是小福隆給我們的。」

小墨愣了一下,道:「那不是紀大人東西嗎?怎可以胡亂給人?」

小聖獸有點受傷地道:「是紀日照大人命我給他們的。她說這二妖都是你收伏回來的妖,叫你好好地道化他們就可。」

既然紀大人允許,小墨就安心不少。

龐太子一直等待着插話,一見機會就搶着道:「墨兄不是想打探司徒世家的消息嗎?今天下午,司徒家主把耶白律封印在真虛宮的地牢後就與二皇子一同前往東方了。墨兄要追上司徒家主嗎?」

沉默了半響,小墨道:「既然鬼族的大人物在這,我有點事得先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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