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小墨的空間之戒還有接近一頓多的福隆口水,也沒有打算給端木晏青喝一口。一方面是因爲他真的很討厭他,另一方面,他們現在是要去求情,天知道他要是回復一點氣息後會幹些什麼?一路拖着端木晏青的衣領,小墨走進繁花殿內,見到懸鈴已經能坐在椅子上運氣進行自治療,立即放下心頭大石。
至於那隻精衛鳥剛剛以一敵百也傷了不少元氣,便學着懸鈴一樣找了個位置運氣治療。紫荊一見到小墨立即趕過來,憂心地上下打量,道:「小墨,你沒有受傷吧?」 wWW▪тт kΛn▪℃ O
被這麼一問,小墨自己也覺得有點錯愕。以一敵三居然可以毫髮無損,是不是有點誇張?別說小墨,連紫荊的眼神也帶着萬分疑惑,中間亦夾雜着敬佩的眼神。端木晏青可是是太白排名榜的第四十位,郭安是四十九,而郭城恩更是地階者中排名第八位的強者!能夠把他們打成這樣,還毫髮無損地大搖大擺走進來,小墨的修爲底是什麼地步了?
小墨拉開話題,說:「外面還有很多受傷的士兵。你能帶焰蘭他們去看看他們嗎?」
「好的。」
在紫荊示意司徒世家的人外出時,小墨拉着紫荊的手,尷尬地補充道:「那個⋯⋯不到生死關頭不要浪費聖水。就⋯⋯當作給他們一點教訓。」
目送司徒世家等人離開後,小墨繼續拖着端木晏青走到盡頭的寶座前,見到花間弦正伏在寶座上。花間弦身上的箭已經除去了,可是氣息異常紊亂,情況非常不妙。
小墨放下端木晏青,任由他坐在地上,然後有禮地抱拳,道:「谷主,你還好嗎?」
花間弦使勁地爬起來,可是現在的她連坐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相當狼狽。小忍見狀,很知趣地上前攙扶。
當花間弦一見到傷㾗纍纍的端木晏青,本來的微笑變冷漠起來,道:「外面的情況如何?」
「回谷主,人族的軍隊已經趕走了。」
花間弦大喜,想借助小忍站起來向小墨行禮,可完全沒有力氣的她差點兒整個摔到地上。小墨立即勸說:「谷主不必多禮,請好好坐下養傷吧。」
「這傷不可能好的。」花間弦依着小忍,慢慢地爬回座上,苦笑說:「雖然剛剛及時吞下吐真酒的解藥,但大多數的經脈已經盡斷,跟廢人差不多。後來還吞下耗元燃神丹透支壽元和妖氣去救司徒家主,連中三十多支穿心箭打亂妖氣⋯⋯小女到現在還死不了已經是一個奇蹟。但活不長。」
聽到花間弦的話,小墨的內心無限自責,連本來想來組織好爲澤芳鎮求取白玉簡的話也無法開口。端木晏青的人是他引來的,若不是小墨他們,今天的事絕不會發生。
「對不起。」
花間弦帶出溫暖的微笑,說:「今天的事早晚都要發生,只是碰巧在今天。敖公子,今天的事小女實在感激不盡,小女無以爲報。」
小墨有點不好意思地撓着下巴,道:「其實谷主大人如果想報答也可以⋯⋯」
「敖公子即管說。」
「我之所以把端木家主拉過來,其實是想向谷主借白玉簡一用。」
花間弦倒抽一口涼氣,臉有難色地說:「白玉簡是乃是前谷主遺留給我的恩物,對小女意義重大。再者,端木世家對我們蟲谷壞事做盡,我憑什麼還要借白玉簡給他?」
「就憑我是端木世家的家主,可保你蟲谷不再受到侵擾!」端木晏青瞞着花間弦道。
花間弦咳了幾聲,吐出一點血,說:「你覺得小女會相信嗎?」
這時,小墨突然跪在地上,說:「就當作是我的請求可以嗎?澤芳鎮千百多條人命,等的就是白玉簡裡的解藥。谷主,他們雖然不是妖,但同是蒼天創世的生靈!」
小墨對蟲谷恩重如山,花間弦實在受不起。她很想立即爬起來把小墨扶起,但實在無能爲力,只好開口道:「敖公子請起,小女受不起。」
但小墨依然跪着,使花間弦萬分難堪。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未知司徒家主意下如何?」
正在運功療傷的懸鈴聽到這暗覺好笑,差點兒打亂自己的真氣。他努力穩住真氣,一邊道:「你喜歡怎樣就怎樣,關我屁事。」
聽到懸鈴的意見後,花間弦下定決心,道:「端木家主可否描述一下煉製毒藥的成分,方法,以及中毒者的症狀?」
聽到花間弦說出這樣的話,小墨也鬆了一口氣。看來花間弦也非無情之妖。
端木晏青作爲人族以毒名聞天下的一代宗師,以及是次疫症的始作俑者,自然能把所有成分,煉製放法及端木世家的侷限每一個細節清清楚楚地描述出來。加上施毒者,半醫師也,理所當然對是次疫症的症狀非常清楚,讓接下來的對話成爲了兩位耍毒大家的對話。
雖然小墨可以非常肯定他們的一字一句都是中文,但不知爲何總覺得他們說的是外星語。明明可以聽得懂每一個字,可當那些字串聯成一個句子後,完全無法搞懂它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花間弦有似乎有了答案,說:「很抱歉,就算小女把白玉簡借給端木家主也沒用。那種毒非常棘手,需要配製不少珍貴草藥,而這些正好就是端木家主缺乏的。再端木家主修爲有限,煉製需時,最少一年半載,就算有真虛宮的聖水也未必能捱這麼久。而且端木家的煉治的丹爐不足,只能救得了一小部分人的性命。但此毒橫蠻,不一次性解決很可能再度感染。」
本來充滿希望的端木晏青彷佛一下子掉進深淵,一種無力感徹底把他整擊誇。所以說,他所做的一切計算,折損了端木世家這麼多的子弟都只是一場空。就算他怎麼努力,搶回了白玉簡,也救不了他的愛妻,救不了澤芳鎮的百姓!
端木晏青痛苦地咆哮抓狂,聲嘶力竭地趴在地上哭。
回想起整件事,簡直是一場笑話。
雖然小墨一點都不喜歡端木晏青,可不知爲何爲現在的他心裡酸得很。他有禮地抱拳,道:「谷主,真的沒有辦法嗎?」
花間然也不是冷血的妖,她瞄了小墨及司徒懸鈴一眼,深深地吸一口氣,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有一個條件。」
這一句說話如同絕望的黑暗中找到曙光。端木晏青跪在地上連叩幾個響頭,把花間弦當作神一樣膜拜,道:「谷主請說,小人什麼都願意。」
花間弦冷冷地道:「你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