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白井月便看到了正和贊岐造麻呂交談的藤原不比等。?衣着襤褸的他將手中的寶盒遞上,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藤原公。”
聽到白井月的聲音,藤原不比等瞪大了眼睛,他轉頭看向白井月,目光中帶着不可置信。
“白井閣下!?”
藤原不比等有些慌,他不理解爲什麼白井月會和他一起到這裡。
如果對方是尋找到了寶物,特意等他這麼長時間的話,那麼他的求婚之旅就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畢竟到現在爲止,輝夜姬也沒有說,若是兩個人都取來了寶物,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挑選婚配者。
白井月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地位上來看,都不比他差,而對方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僅這一點便是比他佔優。
如果輝夜姬另出難題,那對他來說更糟。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這件寶物並非真品,在完成之後,爲了娶到輝夜姬,他就急切地趕來,那些工匠還沒有處理。若是時間拖得長了,讓人現了問題,他甚至可能因此身敗名裂。
想到這裡,他便對贊岐造麻呂說道:“我幾乎丟了性命,終於取得了這玉枝。請你快快拿去給輝夜姬看看吧!”
老人看了一眼白井月,見白井月沒有反應,便自顧地走到簾後,遞給了輝夜。
輝夜打開了盒子,看到了一張寫有詩句的紙條,和一根所謂的蓬萊玉枝。
那詩句不過是藤原不比等的無病,輝夜僅僅是瞥了一眼便扔到一旁,但是這蓬萊玉枝,卻是讓輝夜無話可說。
金根銀莖白玉果,整個玉枝以金銀所造,上面點綴着白玉的果實,看起來華美奪目,更讓人詫異的是,這白玉的果實好像真的是生長在根莖上而不是鑲嵌上的。
雖然輝夜明知道這東西是對方仿造的,但是她卻不知道對方如何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無論是誰,看到那仿若一體的蓬萊玉枝,都會以爲它是真品。
這讓輝夜是有苦說不出。
而白井月,則是不由得讚歎藤原不比等的心思縝密,不愧是以一己之力從這個國家的最底部爬到現在這個地位的男人。
那玉枝之上,居然有信仰之力繚繞!
想來,藤原不比等應該是藉助了神佛之力,將這件贗品製造的如此逼真。
信仰之力,本就是萬能的力量,若是藤原不比等願意花費大代價的話,說動神佛也不是不行。哪怕這神佛只剩下一個傀儡,但是其信仰運作機制還在,便能夠完成藤原不比等的願望。
而看那信仰之力的種類的話,藤原不比等應該求的是來自天竺的佛家。
這也是對方一個高明之處,畢竟現在白井月是神官統領,若是藤原不比等去求本土的神明,可能會被能和神明溝通的神官們所知,自然也會被白井月所知。
這種可能性雖然很低,但是藤原不比等寧願花費更大的代價去求他國的神明,也要杜絕這種可能性。
“輝夜姬,如何?這便是我在海外蓬萊仙山所尋得的蓬萊玉枝。”
輝夜想要反駁,卻突然現,她居然沒有證明這蓬萊玉枝是假的的辦法!
其他四樣東西,都可以從明顯的地方看出真僞,有佛光四溢的佛前石鉢、有龍族氣息的龍頸之玉、有沁人心脾的燕子安貝、可防烈火的火鼠裘,然而這蓬萊玉枝,卻無法證明真僞!
當你無法證明一個東西是假的的時候,那這件東西便能當真的使用!
“怎麼?難道輝夜姬要背棄承諾嗎?我可是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取到這件寶物的。”
“這···”
輝夜現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拒絕?可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答應?若是一個贗品都能娶到她,那她還不如自裁此地。
可是,以她蓬萊人的身體,就算自裁此地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將事情變的更加糟糕。
“哈哈,這蓬萊玉枝我也送到了,還請輝夜姬信守承諾,答應在下的求婚!”
看到輝夜姬的措手不及,藤原不比等開始進逼,只要他成功娶到輝夜姬,事已至此的情況下,就算造假被現也無所謂了。到時候他還可能被人稱有大智慧呢。
看着猶豫不決的輝夜姬,贊岐造麻呂也開始催促,他可不知道這蓬萊玉枝是假貨,在他眼中,在三個失敗者之後,終於出現了一個不辭辛勞尋到寶物的人。
“女兒啊,你囑咐藤原公去取蓬萊的玉枝,他分毫不差地取來了。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呢?皇子還穿着旅行服裝,沒有到過自己家裡,直接到這裡來了,可見其誠意。人生在世最重承諾,你雖然是天上之女,但既然現在活在地上,也要遵守地上的規矩纔是。”
“我···”
輝夜此刻真的是有些六神無主,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在房間的角落裡一直靜靜看着這一幕,面帶微笑的白井月。
“等等!我確實是說過,要嫁給將寶物帶給我的人。但是,此地還有一人未能分辨成功與否,就此嫁給藤原公,對這位大人也太過不公,還是,先問過這位大人再說!”
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輝夜急忙將白井月牽扯了進來。如今,她也只能如此做了。希望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會袖手旁觀。
藤原不比等面色難看,他就知道可能會出問題,所以才步步緊逼,就是希望輝夜姬想不到白井月這個人,沒想到還是生了這件事情。
贊岐造麻呂覺得自己的女兒說的在理,畢竟不能區別對待,於是他便來到白井月的身前,詢問道:“這位大人,不知您可否尋到了傳說中的寶物,龍頸之玉?”
白井月微微一笑。
“我當然是尋到了龍頸之玉,此次前來,便是將其送給輝夜姬的。”
“是這樣嗎?不知白井大人,可否將龍頸之玉取出,爲我等辨明真假?”
一臉憤慨的藤原不比等來到白井月近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白井月。
面對藤原不比等略帶威脅的語氣,白井月恍若未聞,只是幽幽說道:“然而,我可不願意與一個卑劣之徒,共同競爭呢。”
“你是什麼意思?”
藤原不比等有些顫抖地問道。
在他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蔓延。難道眼前這個男人知道了他做的事情?
就在這時,在屋外傳來了喧譁聲。
與此同時,白井月面露微笑:“藤原公,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應該最清楚。祝你好運。”
“你!”
藤原不比等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此刻,一羣人裹着幾個衣衫同樣襤褸的人,走了進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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