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簡陋的宅屋內,白井月和上白澤慧音相對而坐。
“閣下,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之前,你所說的,要找李冰。沒錯吧?”
“是的,難道閣下有李冰先生的消息嗎?”
“我就是李冰。”
白井月說完,場中頓時陷入了沉寂。片刻之後,上白澤慧音搖了搖頭:“閣下不要開玩笑了。雖然我不知道閣下的真名,但是閣下必然是此方的神明。又怎麼會是那位詩仙李冰呢?”
“託你帶話的,應該是我七百年前的好友,他的名字叫做王莽,終結的西漢的男人。”
上白澤慧音沒有說話,她有些愣住了。
從她和白井月相遇到現在,她應該沒有說過那個人的信息,而對方居然能夠一下子就喊出來,這讓她有些相信了。
“七百年前,我爲了查證一些事情,卸下神位後前往了漢土,並在路上闖下了詩仙的名號。隨後在長安與王莽兄結識,並在那裡謀求了一個史官的官職。在元始年前,皇帝駕崩,我離開去尋找我的【妹妹】,回到長安後與王莽兄告別,那時,新皇尚未登基。”
說到這裡,上白澤慧音已經相信了白井月的身份,白井月說的一些細節,都是隻有當事人才能知曉的事情。
“隨後,我離開漢土,返回極東之地,此時,【天】和【上帝】神戰爆,大地崩碎,隨後兩敗俱傷,代表漢朝國運的【天】陷入沉睡,就此,王莽兄登基,意圖重現周禮時代。而後······”
“而後,王莽失敗身死。白井閣下,我相信您就是李冰了。既然如此,這話便傳給您就是。”
連神戰這樣的幕後,白井月都一清二楚,身份已經不用質疑了,上白澤慧音開始講述白井月所不知道的事情,那是另一個男人的故事:“開創一個新的王朝,即便只是短短的十數年,那也是歷史的轉折,尤其是將頹廢的西漢覆滅,讓強盛的東漢崛起的轉折點。”
“如此歷史時間,身爲白澤,需要在一般見證,我便來到他的身邊。”
“在最後失敗,亂軍即將衝入他的房舍的時候,他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同時讓我給當初好友李冰的後人帶句話。”
“【我從未後悔!】”
“從未後悔嗎······”
白井月望着西方,眼神遊離。
不惜揹負罵名,篡奪皇位;不惜與天相爭,爲民奪利;不惜捨棄此身,雖死無悔。
“這一杯,算我敬你。”
一杯冰涼透心的美酒,被白井月一飲而盡。
不知何時,上白澤慧音已經離開了房屋,只留下白井月一人,在屋中靜靜緬懷過去。
對逝去的好友表示哀悼之後,白井月走出房門,看着站立的上白澤慧音,問道:“話已經傳到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上白澤慧音望着天空,有些猶豫。
“我也不是太清楚呢,繼續見證歷史?”
wWW⊙ тTkan⊙ c○ 言語中,透着一股猶豫。
“白澤,爲什麼要去見證歷史呢?傳聞白澤乃崑崙山神獸,渾身雪白,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很少出沒,除非當時有聖人治理天下,才奉書而至。還有一些其他傳說,例如趨吉避凶,或是達萬物之情。這些傳說中,並沒有見證歷史一說。”
上白澤慧音有些遲疑,終究還死開口道:“那是白澤,卻也不是白澤,更不是我。上古大妖白澤,已經死於巫妖大戰了,傳說中的白澤,都只是真正的白澤的混血後裔罷了。”
上白澤慧音舉起右手,似乎要抓着什麼似的,說道:“白澤的傳說多種多樣,那是因爲白澤的數個後裔不同的行動而已。而我,留下的便是有聖人治理天下,奉書而至。”
“其實,一開始,只是因爲我那看透歷史的能力,讓我對歷史的轉折點十分敏銳,我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事情纔會被稱爲歷史的轉折,所以纔會見證歷史的變化。然而,每次在歷史變化後,我都會被那些人當作工具宣傳,【白澤至,故而治理天下者爲聖。】這樣的印象深入了民衆的腦海裡,爲他們的統治增加了一層砝碼。”
“可是,我不想這樣下去了。見證歷史,說白了只是我的愛好,可是如今,這愛好卻讓我厭煩了。我,不想繼續下去了。但,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又能做什麼。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如此,做個老師如何?”
“咦?”
上白澤慧音聽到這個建議,疑惑地望着白井月,希望白井月解釋一下。
“你的能力,是吞噬歷史和創造歷史,對吧?”
“嗯。雖然我的力量還不算強大,但是能力沒錯。”
“那麼,你可以做一個老師啊。對歷史無比精通的你,應該也知曉,對不同的人應該用什麼樣的教學方法吧?況且,你本身難道就不對老師這個職業感興趣嗎?”
老師這個職業,上白澤慧音當然有興趣,不然也不會去當李隆基的老師了,可是,上白澤慧音還是有些不自信:“我,我雖然知道如何教學,但是我就做過一次老師,沒有什麼經驗啊。”
“經驗這個東西是慢慢積累的,最難得是開始,你既然做過一次老師,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白井月的勸說讓上白澤慧音有些意動,她看着白井月,眼睛一眨一眨地,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這樣吧,你隨我去平城京,在那裡我給你安置一間私塾,你先在那裡任教幾年試試,如何?”
一條新的道路,就此在上白澤慧音面前展開,她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幾分,但是復而又擔憂了起來。
“可是···如果沒有人來怎麼辦?”
生源,可是一個大問題,誰會相信一個突然出來的私塾呢?
而且,這裡是日·本,不是唐朝,沒有平民會想着靠讀書來改變命運,而那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教學系統,更不會把一個私塾放在眼裡。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你啊,還是想想私塾的名字吧。”
看着走出房屋的白井月,上白澤慧音不由得呢喃起來:“名字嗎?”
說起名字,她想了起來,在教導李隆基之前,她也曾有過這個想法,那時,她也想過私塾的名字。
那是凝聚了她夢想的名字。
“寺子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