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誰失蹤呢,可愛的柚羅醬怎麼會失蹤呢~”
人生的十字路口,花開院柚羅努着嘴,不去看白井月那醜惡的嘴臉。
她也不想的啊,可誰讓奴良組和四國之間爭鬥之後不將周圍被破壞的建築和道路恢復原樣,地標都變了她當然找不到路,這又不是她的錯。
導航?
不知道,沒聽過,不瞭解,她只是個孩子啊,走錯路不是很正常的咩。
白井月伸手揉了揉花開院柚羅的小腦袋。
和其他人不同,白井月一開始就知道花開院柚羅不會有事。
在御狐神七曜抵達的此刻,悟之原思紋是絕不可能停留在東京的,她很清楚半妖之裡素有聲名的御狐神有多強,沒有人拖後腿的情況下,滯留東京被御狐神發現,就真的沒命了。
所以,花開院柚羅肯定沒有出事,最多也就是犯了迷糊,走錯路罷了。
在奴良陸生髮動奴良組成員去找人之後,白井月讓冰麗和大連寺鈴鹿照看好家裡打鬧的水銀燈還有符華,自己則是一個人離開了奴良組,在其他人地毯式搜索的時候,先一步開全圖掛找到了花開院柚羅。
“好了,別慪氣了。”
在花開院柚羅搖着頭掙開手後,白井月語氣輕柔:“聽他們說,你來找我有事?”
“是,白井哥哥。”
扭了扭手,花開院柚羅仰頭看着白井月的雙眸:“請白井哥哥訓練我!”
“怎麼突然想要訓練了?你表現得不是挺好的嗎?”
在和蘆屋道滿的戰鬥中,花開院柚羅以自身靈魂爲錨點,實現專門剋制蘆屋道滿靈力的靈魂咒術,一度令蘆屋道滿只能以力破咒,最後還是通過砸地板這樣的方式解除咒術。
對手可是蘆屋道滿,對普通陰陽師來說,是曾經與陰陽師安倍晴明平分秋色的傳說,一般的陰陽師連被蘆屋道滿狩獵的資格都沒有,就連大友陣這位前十二神將,在準備完全之前也不敢與其接鋒,直接是丟了一條腿。
就這樣來看,花開院柚羅已經比大部分陰陽師都要出色了!
但是顯然,花開院柚羅並不滿意。
“我……我除了那個咒術外,應該可以做到更多!”
如何能滿意呢?
她是花開院家族最有天賦的,這一點有式神破軍作爲證明,花開院家族只有能夠繼承式神破軍的人才能夠成爲下一任族長,這是花開院家族傳承了數百年的家規。
然而,最有天賦不代表最有實力,如何將天賦變現爲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她年紀小?
這不是藉口。
家長加奈和她同齡,可在戰鬥之中起到的效果,要比她單單一個咒術要強得多。
她可是花開院家下一任族長!
深知自己肩上所負責任的花開院柚羅,如何能夠對那一晚幾乎沒有做什麼的自己滿意?她有花開院家最爲擅長的式神,還有那象徵責任與力量的式神破軍!她本可以做到更多!也應該做到更多!
眼瞳中透露的堅定,讓白井月瞭然,花開院柚羅並非是一時心血來謿,而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
“和我來吧,有個地方,應該很適合你。”
東京郊外,一座坍塌的一般的破舊樓房,成爲了白井月和花開院柚羅訓練的場地。
作爲隱秘行動的代價,白井月沒辦法讓花開院柚羅的實力獲得合理的爆發增長,所以,白井月打算先給花開院柚羅鞏固一下基礎,教一些小套路,主要目標,還是給花開院柚羅建立一些信心。
就如同花開院柚羅所理解的那樣,她本應該做到更好,持有破軍的她是有這個能力的。
重點不在於式神破軍。
花開院柚羅不知道如何使用破軍,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只要花開院柚羅有勇氣在戰鬥的過程中召喚出破軍,就能發現破軍真正的用法。
那位曾經在戰國時代與奴良滑瓢並肩作戰,在京都建立特大結界的花開院秀元,現在正以靈魂地形式存在於式神破軍之中,當花開院柚羅召喚出破軍之時,花開院秀元自然會出面指導這位傑出的後輩。
花開院柚羅最大的問題,在於她對自己的能力過於不自信,這纔在咒術被破解之後束手無策。
蘆屋道滿是花開院家族的先祖沒錯,但因此就認定花開院家族的咒術對蘆屋道滿沒用?
若是以詛咒爲主或是特殊血脈爲主的咒術,可能確實如此,但花開院家族的咒術可是以式神爲主,如何在式神上玩花樣纔是花開院家族的拿手好戲,而蘆屋道滿就算再厲害,還能將與陰陽師簽訂契約的式神輕易地奪走嗎?
這可不是陰陽廳製作的機械化的制式式神,而是被陰陽師以各種方式收服或製造的各類生靈!
所以,問題還是在花開院柚羅自身。
甚至,花開院柚羅到現在都沒能召喚出破軍,就是因爲她沒有自己能召喚出破軍並控制的自信。
如何增加自信,纔是花開院柚羅現在最需要關注的問題。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着。
在白井月的陪伴下,花開院柚羅將自己的式神一個個召喚出來。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除了破軍之外的六個式神,一一出現在白井月面前。
實話說,這些式神都挺弱的,單對單的情況下,連奴良組幹部級別的妖怪都打不過。
這很正常。
除了破軍之外,花開院柚羅的這些式神都屬於常規式神,而這種常規式神的實力,是會隨着主人的靈力量而變化的,以花開院柚羅現在的年紀,能夠支付的靈力根本不夠這些式神展現碾壓級的戰鬥力。
但那是指單挑。
花開院家族的咒術,精髓在於式神的改造和融合,以及式神之間的配合。
花開院柚羅的這六個式神,各有各的用途,根本就不是給她用來單挑的,而是讓她打配合的,加上式神融合,這六個式神可以組合出數十種戰鬥組合。
等花開院柚羅能夠完美駕馭破軍,積攢了二十六代的家主靈力以及第十三代花開院秀元的教導,能夠讓花開院柚羅的實力徹底質變。
至於如何駕馭破軍,問題又回到了花開院柚羅的自信心上。
對此,白井月擡手,召喚出兩個大約一人高,形狀和人類差不多的冰元素。
散發寒氣的冰元素無聲地咆哮着,將這片廢墟逐漸染成雪的眼色,白井月輕輕推了花開院柚羅一下:“去吧,嘗試打敗他們,我會指導你的。”
戰鬥,且能夠獲勝的戰鬥,是對自信心最好的培養方式,在這個過程中清晰地察覺到自己點點滴滴的進步,將更進一步加快這個過程。
如果靠花開院柚羅自己,興許連一個冰元素都很難擊敗,但是有白井月在身後指導的話,即便還沒有開始戰鬥,花開院柚羅也不由得產生了自己能贏的感覺。
第一場勝利,很輕鬆就到來,花開院柚羅只是兩發水槍就解決了兩個看起來很強的冰元素。
但隨着冰元素復活,花開院柚羅的戰鬥開始變得艱苦起來,一次比一次困難,而每當花開院柚羅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白井月都會適時提醒,讓花開院柚羅一次又一次渡過難關。
估摸着自己教授的知識大概夠花開院柚羅消化一段時間後,白井月停止了冰元素的復活,他看向天空,太陽西斜,暮色將至,隱隱有一兩隻烏鴉從天空飛過。
……
烏鴉?
應該是奴良組的鴉天狗吧。
看樣子奴良陸生很快就要過來了,而在對方找過來之前,有些事情還需要處理一下。
地上花開院柚羅大口地喘着粗氣,白井月伸手將她拉起:“柚羅醬,接下來,讓我看看你的最後一個式神吧。”
“最後一個……”
有些迷糊的花開院柚羅伸手拿出了代表破軍的符咒,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
“那個,破軍的話,我現在還不能……”
“相信自己,你能做到。”
白井月打斷了她的話。
“今天到現在,你不是做到了很多你認爲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嗎?這一次,你也可以。”
花開院柚羅小手攥緊,讓人不禁擔心那手中的符咒是否會被捏壞,她深呼兩口氣,隨即將符咒拿至身前,正準備往裡面灌注靈力呢,被白井月擡手製止。
“在這麼寬敞的地方用出破軍,不大好吧,來,到這邊小樹林。”
不等花開院柚羅反應過來,白井月拉着小姑娘進了小樹林。
兩個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昏暗的角落,在夕陽將至的此刻,周圍幾乎到了看不見光的程度。
雖然理解白井月帶她來到這裡的原因,但對黑暗懼怕的本能還是讓花開院柚羅打了個寒顫。
“應…應該沒有人會盯着這邊吧?”
花開院柚羅本來只是打算讓白井月帶她回先前的廢墟,卻沒想到白井月一語道中要害:“那可說不準,你應該也有感覺吧。不然你也不會課也不上就跑過來。”
花開院柚羅沉默了。
作爲一個從不缺課的好學生,她連課都沒有上,同伴們也只是和最靠近的家長加奈說了一聲就跑了過來,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陰陽塾之中還好,在陰陽廳祓魔局目黑支局,她能夠清晰地感到數股視線盯着她,帶着不加掩飾的探究。
就連她都能注意到,足以說明這種探究是何等猖狂。人類爲什麼要監視她,她不知道,但肯定是不懷好意,而她卻對此毫無辦法。
和同伴們說?
改變不了現狀。
因爲對方不是妖怪,而是人類,作爲京都轉學過來的花開院家族成員,她本來就很容易引人注目,她有什麼理由說服同伴,這些人心懷不軌呢?自己的感覺?
況且,就算她說服了同伴也沒有用,土御門春虎等人也不能因爲別人的視線放在花開院柚羅身上就把其他人怎麼樣。
畢竟,放在土御門夜光“轉世”身上的視線,要更多!
若以懷疑論罪,大半個陰陽廳都算有問題。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花開院柚羅只能遵循來之前祖父的教誨,找白井月幫忙了。
“陰陽廳那邊情況複雜,他們應該是想要摸清楚破軍有着什麼樣的力量。至於原因……”
原因自然是爲了完成安倍家族交待的任務,爲了調查清楚當年曾和他們作對的花開院家族有着什麼樣的底牌,爲了以後能夠更輕鬆地解決這張底牌。
但這個話,就不適合對花開院柚羅說了。
“原因不用在意,我會關注這件事情的。現在的話,使用破軍吧,不用擔心其他人,我已經用結界籠罩周圍了,不會有問題的。”
花開院柚羅又做了兩秒鐘的心理準備,隨後一把將符咒順着手心揮灑出去。
充盈着靈力的符咒懸浮在半空,上面的字符分別從壹到廿六,象徵着花開院家族二十六代先祖。
下一刻,一堆穿着陰陽師狩衣的骷髏從符咒上冒了出來。
這其中,一個和其他骷髏不同,仍舊保持人身的身影特別顯眼。
“哎呀,還真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呢。”
在花開院柚羅驚愕的目光中,這個身影從骷髏羣中邁步而出,來到她身前,而後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向白井月。
沒有打招呼。
以靈魂形態復甦的花開院秀元做出了這個判斷。
就他所觀察到的情況,花開院柚羅和眼前這個男人是認識的,認識到什麼程度呢?他不知道,可他知道花開院柚羅能夠在這個男人面前無防備地召喚破軍。
這個男人,這個名爲白井月的存在,肯定是知道破軍的意義的,而以他所瞭解的白井月,會不知道他的實力能夠維持形體存在這件事嗎?
這麼隱秘的地方還用結界籠罩,指導什麼的可不用這種級別的結界,那麼,讓柚羅使用破軍,就是爲了見他吧,那麼白井月爲什麼要見他?
花開院秀元不認爲自己有能夠幫助到白井月的地方,除了……
“警告嗎……”
不用多說,他唯一能夠幫到白井月的,就是不泄密白井月的真實。
所以,他不能打招呼,甚至要裝作完全不知道白井月這個人。
於是,他只能就這麼看着白井月給花開院柚羅介紹自己,隨後自己變成了花開院柚羅的隨身外掛老爺爺。
看着白井月和花開院柚羅歡聲笑語,花開院秀元思索了片刻,而後面露微笑。
至少這一次,白井月仍舊不是生死之敵。
這就夠了。
話說,怎麼感覺外面有花開院家族的血脈?感知不到自己曾經設置的結界,這邊也不是京都啊,他留下的訓誡應該是讓花開院家族專心經營京都的。
加上花開院柚羅,這人數有點多啊,他不在的這幾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