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的人還是挺多的。
第二天一早,戈薇帶着弟弟草太一同出門,一人拿着一束花,一人拎着一束千紙鶴,顯然是要去看望病人。
周圍的監視者們趕緊上報各自的負責人,很快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的高層便知道了這個消息。
根據這兩人的前進方向,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很快就推斷出了戈薇與草太兩人的目的地正是平時草太常常去的、同學阿悟所住的醫院。
一時間,衆人頓生百般思緒。
這會和以往一樣只是一次普通的看望,亦或是一場除靈的旅程?
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日暮神社的情況已經被調查得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戈薇的變化是從五月九號那天突然失蹤開始的,很大可能是找到了日暮神社裡隱藏的秘境,並從中獲得了一定的力量。
通過那些陰陽師的證詞可以發現,戈薇自身已經有了除靈的能力,這一次戈薇突然跟隨弟弟草太去看望那個被鬼混糾纏的同學,實在是無法不讓人多想。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繼續觀望嗎?
超災對策室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目前處於恢復階段的超災對策室保持現有的局勢都有些困難,沒有什麼餘力去和陰陽廳爭奪一個還沒有調查清楚的秘境,與其摻和這件事情,還不如繼續觀望。
陰陽廳雖然很想得到秘境,但因爲一些原因,現在不怎麼適合與日暮戈薇接觸,所以最後也決定旁觀,順帶通過這件事情看看日暮戈薇通過這幾天修煉達到了何等水平以判斷秘境的等級。
就這樣,在陰陽廳、超災對策室以及奴良滑瓢的暗中關注下,戈薇和草太抵達了阿悟所在的醫院。
戈薇讓草太將千紙鶴和花朵送給阿悟的母親,自己則是環顧四周,打算尋找阿悟姐姐真由的蹤跡,如此異常的舉動引來了阿悟媽媽的注意,她將手上的千紙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後,詢問戈薇:“請問你有什麼東西掉了嗎?”
“啊···不是···”
戈薇想了想,決定開口詢問一下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昨夜奴良陸生給她的文檔中有關於當天事件的調查,但終歸是從外人口中說出來的,並不準確,她打算聽一下阿悟母親對當天事件的描述。
然而還不等戈薇將問題問出來,一旁給阿悟提供維生藥物的輸液裝置,突然被破壞!
藥水袋像是被惡魔的利爪撕扯般迸裂,裡面的藥水灑得到處都是,而阿悟手臂上的輸液管也脫落下來,帶着一片血跡從病牀上滑落。
恰好站在輸液裝置這一邊的戈薇低頭一瞥,發現她一直尋找的阿悟的姐姐真由,此刻就在那病牀之下,手中還抓着輸液裝置的輸液管——剛剛的變故,正是真由所做!
戈薇想開口喊住真由,卻不想真由留下一個怨念的眼神後,就那麼逐漸消失,一點也不給戈薇對話的機會。
戈薇身後,傳來阿悟母親的抱怨聲:“又來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顯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阿悟的姐姐真由,已經不止一次做出這種可能會傷及阿悟生命的事情。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再這麼下去,阿悟會出現危險,真由也會轉化爲惡靈,她無法坐視這一切發生。
“阿姨,對不起···”
貿然詢問對方故去的女兒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爲,戈薇只能先行道歉,隨後這才問道:“我想問一下,有關真由的事情。”
“你···知道真由?你想知道那天的事?”
阿悟媽媽一開始有些不情願的,那一天一直是她的夢魘,每一次回憶都是一次心痛,她又如何願意和別人敘說?
但此刻情況稍稍有些不同。
她的兒子阿悟維持現在這麼一個昏迷不醒的模樣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來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除了厚重的壓力外,近日真由的生日快要到了,她心中積累的對女兒真由的愧疚好似即將決堤的江河,只差一個引子就會噴涌而出。
恰在此時,戈薇作爲阿悟朋友草太的姐姐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令阿悟媽媽感觸頗深,不由得鬆了口。
“那天是學校的開放日,因爲阿悟突然高燒,我留在家中照顧阿悟就沒有去,真由便和我吵了起來。弟弟阿悟本來就體弱多病,這樣的爭吵亦不時發生,當時真由丟下一句討厭我們的話語後就衝了出去,我還以爲她和往日一樣······”
即將進入正題,阿悟媽媽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等我外出買菜回來,家裡起了火,我闖進屋子裡把阿悟救了出來,根本不知道真由···真由還在屋子裡!如果···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回去救她的···”
戈薇沒有分辨別人內心的能力,但她本能地覺得眼前這位母親沒有說謊,那麼真由爲什麼還會要報復呢?
想要知道其中內情,或許就只有詢問真由本人了,以現在真由飄忽不定的狀態,可沒那麼好找,戈薇想來想去,或許只有那個地方可以肯定找到真由。
告別了阿悟媽媽之後,戈薇將草太拉到偏僻的地方,然後小聲問道:“你知道當時火災發生的地點嗎?”
草太點了點頭。他和阿悟的關係算是不錯的,也曾去過阿悟家做過客,所以很清楚知道阿悟家的位置。
在草太的帶領下,戈薇來到一處公寓樓,她遠遠地就看到公寓一樓的位置有一間房的外牆壁上有大面積灼燒的痕跡。
“就是這裡,這裡就是阿悟的家。”
“已經半年了,還沒有修理燒過的地方嗎?”
“當有人想修理時,就會發生意外。”
戈薇微微皺眉,真由的狀況看起來十分嚴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說服對方,話說,這裡顯然是有鬼魂作祟,爲什麼陰陽廳那些人不管呢?
還有一個人,有着同樣的疑問,那就是奴良陸生,人類形態的他遠遠地蹲在一片草叢中,觀望這邊情況的同時不解地詢問身邊的奴良滑瓢,奴良滑瓢聳了聳肩。
“既不是會害人的妖怪,也不是失去理智的靈災,只不過是一個在笛子童妖看護下,只能做一些惡作劇的可憐鬼魂罷了。反正在其徹底墮落之前就會被笛子童妖拉進地獄,不被拉進地獄便會成佛,那爲什麼要管?”
也不是說就完全不管了,怎麼說真由也是造成了一定損失的,而且確實是有轉化成惡靈的跡象,一些行爲也越來越過分,不過······
“要是人手充沛也就罷了,最近一段時間,陰陽師和超災對策室人手本來就不怎麼夠,哪有時間來管這個閒事?”
這次要不是因爲戈薇,真由的事情連擺在諸多勢力高層桌子上的機會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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