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雲,風和日麗,如此美好的天氣,當好好享受一番牀榻的溫暖,擡起頭看到窗外景象的白井月當即把被褥矇住自己的頭,準備睡一個回籠覺。
然而事與願違,他還沒入睡,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隔着矇住頭的被褥,他依舊能夠清晰地聽到闖入房間的人發出的呼喊聲:“少爺,少爺?”
少女可愛的聲音讓白井月升騰的怒氣緩和了許多,他將被褥一掀,無奈地看着眼前湊過來的少女。
“冰麗,我記得今天放假吧?讓我再睡一會兒可好?”
看到白井赤着的上半身,冰麗臉上迅速浮現一抹紅暈,眼神不由得遊離起來,而就是這麼一晃,冰麗在房間各處看到了各種各樣塗滿污漬的衣物。
一開始冰麗還沒有意識到這些是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將這些衣物收攏起來拿下去清洗,同時口中迴應着白井月的問題:“佐天小·姐讓我告訴少爺,今天可不是放假,而是大霸星祭的開幕式,秦心會作爲常盤臺中學的代表發言,少爺您一定要······”
後面的準時趕到,冰麗沒有說出口,因爲她嗅到了懷抱中一大堆衣物上淡淡的腥氣。這時,她終於想起來這些衣物是怎麼回事了,可是已經遲了,大半衣物此刻都已經被她收攏在懷中,腥氣也一股腦地衝入了她的鼻腔中。
冰麗整個人就這麼僵在原地,雙手一鬆,一大堆衣物就這麼散落在地,白井月見狀嘆了口氣:“不是和你說了,別來我房間了嗎···我們這又不是真的把你當式神用,洗衣服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幫忙的。”
“可是···”
冰麗兩手交叉,無意識地扭動着,吱吱唔唔半天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讓白井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妹紅和輝夜之間的問題過錯又不在你,你又何必呢?”
其實這事也怪白井月,他就這麼直接把冰麗帶了回來,忘記了冰麗、或者說冰麗的前世霜麗,正是輝夜和藤原妹紅之間矛盾的原因。
輝夜和妹紅之間的矛盾是多方面的,嚴格意義上來說,白井月纔是衆多矛盾的核心點,但霜麗也是原因之一,當年藤原妹紅在月面戰爭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尋找霜麗的妹妹雪麗,若是沒有這一件事情耽擱,或許藤原妹紅早就找到了輝夜,輝夜和藤原妹紅之間也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狀況。
幾個月前白井月幾人剛回來時,在得知冰麗的根底後,輝夜差點就發火了,好在輝夜也明白,這事情就算要追究也是找霜麗,和冰麗無關,而且在撫養秦心成長的過程中,輝夜的心性平緩了很多,不再像是一位公主,而更像一位母親,所以很快輝夜就調節好心情,對冰麗表示歡迎。
但冰麗還是察覺出了不妥,後來在和其他人的相處中一點點問出了相關的故事,自那之後,冰麗就把自己真的當作了白井家的式神,以一種贖罪的態度照顧白井宅所有人的飲食起居。
對此,衆多少女都有些不習慣。
白井宅算是白井一家的家宅,大家都是平等或者前後輩的關係,洗衣服做飯什麼的都是輪流來,像冰麗這樣自降身份成爲僕人包攬所有雜活的這還是頭一例。
後來少女們想出一個辦法,讓冰麗專門去常盤臺讀書,照料自主能力比較差的秦心和神無,而前往常盤臺的冰麗不管想要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到白井宅了。
然而少女們還是低估了冰麗的決心,常盤臺是住宿制沒錯,但平時不上課時學生是可以隨時外出的,只要晚上回到宿舍就行,於是冰麗每次把秦心和神無照料好之後都會回到白井宅。
因爲時間不夠的緣故,冰麗無法照料所有人,於是冰麗主要照顧自認爲最虧欠的輝夜,以及名義上的主人白井月。
冰麗照顧輝夜,這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每次冰麗幫輝夜收拾爛攤子時輝夜的反應讓衆人都很開心,但是照顧白井月,這就讓人很苦惱了,很容易發生像今天這樣的狀況。
白井月已經多次告知冰麗不需要來他的房間清理衛生,可是冰麗卻好似沒有聽到似的,依舊如故。
看着冰麗雖然羞澀但卻十分堅定的臉龐,白井月只能聳了聳肩表示認輸:“好吧,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這就是起來準備去大霸星祭會場。”
說完,白井月也不等冰麗反應過來,直接起身朝着衣櫃走去。
冰麗當即嚇得雙手掩面,可又想起剛剛雙手抱着那麼一堆衣物還沒有進行清洗,冰麗那即將遮住雙眼的手就好像是沒了潤滑油的機械似的頓在臉頰前一動不動。
這也導致冰麗將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部看在眼中,這麼大的刺激讓冰麗實在是受不住,當場暈倒。
白井月穿好一套白色休閒襯衫和長褲後推開房門,對着門外一堆看熱鬧的人招了招手:“行了,別看了,人都暈了。你們趕緊進去把自己的衣服拿回去,還有,買回來那些魚趕緊想辦法處理掉,被看出問題那今天全都白演了。”
聞言,一衆少女涌入白井月的房間,將自己的衣服拿回。
蒼崎青子把一套蕾絲裝放到鼻尖嗅了嗅:“普通人爲愛鼓掌時會散發出這種味道嗎?我們拿魚腥味僞裝沒問題吧?”
“沒問題,冰麗也不過是個純情小女孩,她頂多從網絡上以及那些同學的交談中瞭解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她哪分辨得出這是魚腥還是其他什麼腥味?總之只要把她嚇住,讓她以後別隨便進我房間就好。”
是的,今天早上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秦心今天代表常盤臺,甚至是代表整個學園都市在大霸星祭開幕式上講話,白井月怎麼可能忘記?之所以白井月睡懶覺,就是爲了給佐天淚子讓冰麗來喊他的一個藉口而已。
白井月不讓冰麗進入自己房間,這是在場所有少女都一致同意的事情,冰麗怎麼說也只是寄宿者而不是自己人,她們可不想自己和白井月親密相處的場景被外人看到,於是這麼一場以恐嚇爲主的戲就這麼誕生了。爲了增加這一齣戲的說服力,白井月還特意沒有穿任何衣服。
“難道不是因爲你昨晚回來後又偷吃嗎?”
遠阪凜從房間中走出,不滿地哼了一聲,讓白井月很是尷尬,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因爲昨晚和他一起偷吃禁果的正是遠阪凜······話說遠阪凜這算不算是賊喊捉賊?
總之,冰麗成功被嚇暈,他們策劃的這場戲算是成功了,接下來,他們的任務就是去迎接學園都市一年一度的盛會——大霸星祭!
少女們一個接一個離開白井宅,前往自己負責的區域,和初次大霸星祭不同,這一次大霸星祭她們不再是參與者,而是組織者,作爲組織者,今天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在大部分人都離開後,白井月也準備前往大霸星祭開幕式的會場,結果在門口被輝夜堵住了。
“怎麼了輝夜?你不會說你今天又不能出去吧?”
白井月瞥了一眼輝夜戴着的特殊道具,那是結衣爲輝夜製作的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道具,如今輝夜外出已經不會引起騷動了,據他所知,這幾個月輝夜去了好幾次漫展,貌似今天也有一個來者?
等等···該不會···
“妾身今天要去漫展中心當臺柱,現在就要過去,所以過一會兒開幕式結束後,勞煩夫君你把小秦心帶到妾身這裡~”
白井月臉色一黑,接娃?他今天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好不?
“輝夜,你不會忘記了吧,秦心現在可是常盤臺的王牌選手,她是要去參加比賽的。”
“那就參加完比賽後再來,妾身這邊漫展可是持續一整天的~妾身知道夫君下午還有事情,不過中午之前把秦心送來應該沒問題吧?”
輝夜都這麼說了,白井月也找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雙手無奈攤開:“好好,沒問題。話說,你讓秦心去你那裡幹什麼?我記得她對acg不感興趣。”
秦心渴求更多的情感,所以對和人之間有互動,可以當面體會到對方情感的遊戲感興趣,而對acg這種需要共鳴的文化興致不高。
“小秦心對acg文化不感興趣,只是因爲我們沒找到正確的方法罷了,只要我們使用正確的方法,就能夠讓小秦心喜歡上acg文化呦~”
白井月對此很是質疑,隨着秦心性格的完善,情感越來越豐富,能夠吸引到秦心的東西越來越少,除非是很多人狂熱共鳴產生的情感······
白井月眉頭一皺,他似乎猜到了輝夜要怎麼做。
能夠讓漫展出現狂熱浪謿的,一般都是特殊的圈內明星或者特別好的coser,而輝夜貌似二者都符合條件。
“就和夫君猜測的一樣,妾身打算用這種方式讓小秦心對acg產生興趣~以前妾身害怕出現不可挽回的後果,現在的話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白井月知道輝夜所說的不可挽回的後果指的是什麼。當年五道難題導致四個頂尖家族的衰落,如果不是白井月橫插一腳後果可能更加嚴重。現在不比過去,網絡如此發達,輝夜的破壞力可能要比過去高出幾百甚至幾千倍。
之前輝夜對此很擔憂,所以從來沒有進行嘗試。而現在,結衣製作的裝置讓輝夜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
白井月靠着牆壁,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好吧,我到時候會把秦心給你送過去的,不過你最好悠着點,秦心可是存在情緒暴走的可能的。對了,到時候我去哪個位置找你?”
“cos區的後臺,夫君只要一進去就能看到妾身。”
聽了輝夜的說明,白井月不禁有些好奇。
“cos區?你是要cos誰?”
“當然是cos竹取物語裡的輝夜姬啊。”
輝夜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紙扇,輕掩麗容,一雙眼眸如秋水般波光粼粼:“夫君,你看妾身像嗎?”
白井月啞口無言。
這也算是cos?你這完全就是本銫演出吧!?
心中滿腔憤慨的白井月咬着牙對輝夜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也不知道哪個人整天用這個身份那個身份的,到處勾搭女孩子,欺騙別人感情,妾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呢~”
白井月只感覺身中數箭,渾身冰冷麻木,而後鮮血自心臟起逆流而上來到口中,一口老血噴出。
一手捂着心臟,白井月擡手指向輝夜,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白井月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就這麼癱倒在了地板上。
片刻後,五和拿着菜籃準備出門,看到眼前的一幕後,默不作聲地將菜籃放到一旁,然後回去拿出一把掃帚,把大型人形垃圾掃到一旁,然後用抹布把地上的污血擦得乾乾淨淨,在忙完後,五和重新拿起菜籃,一句話也不說就出了門。
目睹了五和一套操作的輝夜有些懵,她來到白井月身邊,伸出扇子點了點白井月的臉頰:“月,沒事吧?還活着不?”
“還活着,不過動不了了······”
白井月控制着周圍的靈力,模擬着人類的發聲器官說着話:“五和用自己改造的鬼道把我身體禁錮住了,我現在的恢復程度完全破不開,如果沒人幫我的話,我就真的只能裝一個死人了。”
“夫君是不是哪裡惹到五和了?”
“我感覺她只是配合我們演戲···輝夜,現在距離開幕式還有多久?”
“還有半小時。”
“那趕緊幫我解開吧,五和的鬼道起碼持續一個小時。”
白井月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他只是一時興起和輝夜飆戲,結果假戲成真,弄巧成拙。
輝夜也不想白井月缺席秦心出場的開幕式,所以手指輕輕在白井月身上一點,解開了白井月的束縛。
活動了一下筋骨,白井月趕緊朝着開幕式的會場趕去,總算是在開幕式開始前,抵達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