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糟糕到了一定程度了啊。”
走在東京的街道上,白井月望着陰沉的天空,微微感慨。
這種遮蔽了一整個天空的邪氣陰雲,在這個年代可是很少出現的,然而在三途河和宏與大連寺至道的聯手之下,卻是製造了出來。雖說是有殺生石的緣故,可是依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畢竟這裡可是人類一方守護力量最強的城市。
街道邊時不時有陰陽廳的祓魔官路過,往常面對靈災自信帥氣的祓魔官們此刻全部都面帶憂色,他們焦慮地在日·本重要地段巡邏,尋找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的敵人。十二神將這一次集體出動,分佈在東京各地,然而他們也只是暫時遏制住了現在的局勢而已,誰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會持續多久,又會不會變得更加嚴重。
也有超災對策室的人手持監測設備到處跑動,他們的穿着相對於祓魔官們要隨意很多,但是他們的表情和祓魔官們一樣,充滿了擔憂,握着靈力武器的手亦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各大家族的族長帶着族中的力量骨幹猶如救火隊一般到處救場,可是妖怪和靈災就如同生生不息的野草一般,怎麼滅都滅不完。
妖怪的吼聲時不時從遠方傳來,隨即出現的槍炮聲和陰陽術的轟鳴聲連綿不絕,整個東京此刻都已經化爲了戰場。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二十天前這種狀況只是偶爾發生,現在卻爆發地這麼頻繁,他們現在,甚至連太陽的光輝都看不到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整個城市都變得焦慮起來,哪怕是東京最繁華的街道也不見多少行人,九成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只有那麼幾家店鋪彷彿不要命似的,堅持着營業。
“這些店主也是夠拼命的啊,不怕死嗎?”
路邊一家拉麪店的店主聽到白井月的疑惑,一甩手中的毛巾,大聲笑了兩下:“小夥子,我們都是普通人,當然怕死,可是總得有人做飯啊,不然衆位陰陽師大人沒有吃飽的話,誰去保護這座城市?況且,有陰陽師大人們在,我們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陰陽師確實是有保護普通人的義務,可是就連這些陰陽師本人都不一定能從這場混戰中存活下來,這些普通人存活下來的機率有多高呢?
然而白井月並沒有揭穿這一點,不是不忍心,而是沒有必要。
這場混亂持續了二十天了,想必這些開店的店主都親眼見過陰陽師們的戰鬥,也親眼看到過陰陽師的死亡,地上沒有乾涸的血跡、坑坑窪窪的路面、附近好幾處坍塌成廢墟的建築物,這些都已經說明了此刻在外面開店的危險性,這些店主,是知道這種危險,依舊選擇堅守在這裡的。
好在,他們的危險性也沒有那麼高。
正如他們所說,若是沒有他們這些堅持開店的人,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伙食問題,倒不是說負擔不起,而是來不及。如今整個東京都是戰場,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的食堂可沒有辦法準時將飯菜送到前線所有的戰士身邊,前線的戰士們想要果腹,大多還是要依靠這些店家。
爲了對得起自己的職責和胃,這些戰士當然會儘可能保護這些同樣活躍在前線的補給點,只要他們沒有死絕,這些店家一般都是安全的。
即便如此,這些店家依舊值得敬佩,在心中暗暗爲這些冒着生命危險的支援者們表示讚賞後,白井月帶着白井櫻和倉橋京子朝着這家拉麪店走去。
正好現在也是正午了,白井月打算在這裡填一下肚子順便詢問一下東京的具體情況,紙上的情報,終究不如這些一直活躍在前線的人的直接描述。
“老闆,來三份拉麪。”
點過餐後,白井月坐在了拉麪車前面的位子上,手輕輕捏着倉橋京子一臉不樂意的臉龐。
“行了,別鬧小別扭了,先來填飽肚子,你剛剛都肚子叫了。”
倉橋京子頓時臉色一紅,她之前肚子叫的時候,周圍到處都是戰鬥的聲音,她還以爲沒有被發現呢,結果白井月早就發現了不說,還直接點破了。
這還不是重點,白井月輕輕捏在她臉頰的手,纔是她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
倉橋京子可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成長的身體帶來意識上的成熟,加上學園都市那各種雜亂信息都有的網絡轟炸,倉橋京子可比白井月想象中還要早熟。
面對本來在心中地位就頗高、無論顏值還是對她的態度都沒什麼話說的師父,倉橋京子其實是很有想法的,而白井月對她做的這些外人看上去在兄妹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寵溺行爲,在她本人看來,卻完全不同。
羞意上涌的倉橋京子螓首微低,動作僵硬地坐上座位,還沒有把倉橋京子當作是女人看待的白井月笑着揉了揉倉橋京子的頭髮,結果讓倉橋京子的臉色更加嫣紅。
白井櫻看到這一幕,也不說話。
在她看來,倉橋京子和白井月,和她當初與白井月的關係很相似,都是很小時候就跟隨在白井月身邊學習超凡力量,不同的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她已經成功從一個收養的妹妹,變成了白井月的枕邊人。
如此看來,倉橋京子暗中的想法,並不是不可能實現。現在的話白井月當然沒有把倉橋京子當作女人,但只要倉橋京子成長起來,然後再主動一點,白井月絕對不把自己當人。
知曉這些的白井櫻並不打算阻止也不會去推動,就如同白井月這些年展現出來的信念那樣,一切順其自然,若是有份,那麼倉橋京子早晚會成功白井宅的一份子,若是無份,那麼······
想到這裡,白井櫻眼眉低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就以白井月現在的狀態,還能擋住倉橋京子這種級別的少女自薦枕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