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月的沉默讓房間陷入了沉寂,倉橋源司幾個人互相對了對眼色,只感覺一陣頭大。他們帶着萬全準備前來問詢白井月的來歷,結果白井月的幾句話將他們所謂的萬全準備全部打亂。
原本那些利誘、脅迫之類的方法全部作廢,一個長輩的身份壓得幾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採用溫和的誘導方法來探查白井月的來歷,結果第一個問題就陷入了僵局。
是被對方看出來了?這是對方無聲的抗議?
還是說對方的來歷很有問題,必須要瞞着他們?
兩種可能帶來的將是截然不同的結果,想了想,三人決定繼續試探,結果還不等他們開口,白井月一聲嘆息打破了沉默。
“沒想到啊,你們典籍居然丟失這麼嚴重,居然已經沒有人認識我了。”
這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那是一臉茫然。難道他們應該認識白井月嗎?難道真的有什麼典籍裡面記載了白井月嗎?幾個人絞盡腦汁回想着自己看過的那些典籍,然而半分鐘過去了,他們愣是沒想出來。唯有一臉鬍渣的宮地盤夫若有所思。
“這位前輩,不知戰國時代那位白井法師是您的什麼人?”
白井月聽到這句話後,用一種略帶驚訝的眼神看着宮地盤夫:“白井法師?這個稱呼當年知道的就幾個人,你是···彌勒法師的弟子?”
又一個熟悉的名字讓倉橋源司和天海大善兩個人相覷無言。
彌勒法師是誰?那可是戰國時代也赫赫有名的強大法師,更是現今最大的非官方陰陽師培養基地星宿寺的創辦者,被稱呼爲【炎魔宮地】的宮地盤夫就是來自星宿寺。
陰陽塾雖然是官方培養陰陽師的基地,但也就幾十年的歷史,論全日·本的影響力,還真比不過從戰國時代就存在的星宿寺。眼前這位,難道和彌勒法師也有什麼關係?
“我並非是彌勒法師的直系弟子,不過從星宿寺走出來的我,說是彌勒法師的弟子也沒有錯。我曾經看過彌勒法師寫的傳記,他的隊友之中,有一位姓氏爲白井的法師。”
“原來是彌勒法師的弟子啊。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世交了。戰國時期和彌勒法師一起遊歷日·本的白井法師不是別人,正是家父。”
“家父?呃···不好意思,白井前輩,實在是因爲這太讓人驚訝了,白井法師是您的父親,可是您看起來卻這麼···年輕。”
雖然很是震驚,但是倉橋源司還是抓住了機會,暗中打探白井月容貌不變的秘密。而白井月在心中暗笑的同時,繼續給自己當前的身份編織來歷:“這是因爲我們不僅僅是法師,還是一位神明的神官,因爲祖上做的一些事情,我們白井家頗具神眷,故而比其他人的壽命要稍微長一些。”
終於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而倉橋源司一點也不開心。神官系統,一個一直與陰陽師割裂開來的系統。他們看起來是和人類是站在一邊的,然而實際上這些神官和巫女都站在神明一側。他們陰陽廳建立了御靈部想要探查神明的秘密,然而他們至今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大神社的核心,凡是涉及到神明的機密全部被那些神官藏匿了起來。
白井月所說的神眷,顯然就和這部分機密有關係,這是他們絕對無法求證的東西。他們現今唯一能夠查證的,也就只有一個白井家了。
說起白井家,倉橋源司想起來一個問題,他皺着眉詢問道:“前輩,您說您們家都很長壽,那麼不知白井法師他現在···”
“家父他已經蒙神召喚,魂歸高天原了。”
白井月一臉惋惜的模樣,就好像是爲父親的亡故感到悲痛,然而實際上白井月已經快要笑出聲來了。
本來他只想隨便裝一下,弄一個典籍遺失記錄的莫須有的身份,背景一個土御門夜光的好友就足夠他行事了,結果彌勒的傳記給了一手好助攻,直接把他擡高了好幾輩。
想了想,白井月索性也就將白井家這個說法又拿了出來,奈良時代的神官統領這個來歷足夠把這些人心中那些不安分的心思全部斬滅了。歷史代表着底蘊,有的時候也就代表着戰鬥力,那些不安分的人就算再怎麼想知道長生的秘密,在查到一個起源於奈良時代的家族後也要掂量掂量。至少在弄清楚白井月的實力前,他們不會再亂來了。
至於爲什麼說是當年那個白井法師的兒子,還將白井法師說死···當然是因爲不想把別人嚇到啊。一個幾十年都外貌不變的長輩就已經讓這些人嚇了一跳了,真來一個戰國時代的老前輩,還指不定這些人什麼反應呢。
白井家,神官世家,神眷家族。
幾個詞語把倉橋源司震得一愣一愣的同時,也將白井月的身份固定了下來。一個雖然和陰陽師體系不相容,但大部分時候都站在人類一側,有點長壽的神官。
確認了立場後,很多事情也就好說開了。倉橋源司讓人去探查白井家的根底,自己則是坐在白井月的對面,開口詢問一個目前最讓他們糾結的問題:“白井前輩,您之前說,奴良組已經知曉了他們首領的位置,那麼不知道奴良鯉伴現在究竟在?”
白井月搖了搖頭,用有些可惜的口氣說道:“雖然我很想告訴你們,但是你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知道。我只能說,妖怪並沒有你們看上去那麼簡單,更加深層次的交鋒,一直沒有停止過。”
這句話說得倉橋源司心底是一跳一跳的,趕緊將原本定下的妖怪清剿計劃壓後。
看到倉橋源司神情變換的模樣,白井月知道自己另一個目的達成了,人類和妖怪之間的衝突又能壓制個一段時間,這些壓抑起來的矛盾將會積蓄在一起,最後在合適的時間點,一起引爆!而那時,也將是他最後的計劃收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