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這一嗓子來的突然,而且分貝特別特別高,就跟老孃們在尖叫一樣,連我都被嚇了一大跳。
這時候,陳煜乾脆一把死死拽住了我的袖子,整個人都貼在了我身上,哆嗦個沒完。
慫包!
我心裡暗自咒罵一聲,老子頭一次見鬼的時候也沒被嚇成這慫樣啊?
現在魑魅魍魎見多了,我對這些東西也沒有太大的感覺,聽說有鬼倒是沒覺得有啥,當下不再看那秦鏡了,一把推開陳煜,握着百辟刀就轉過身朝着他剛纔所看的方向望去,這一眼瞅過去不要緊,連我都是一愣。
只見,在墓室那邊的角落裡放着一個香案,香案上就立着一個剛剛生下來大小的的嬰兒,那嬰兒的嘴裡咬着的是從肚臍裡衍生出來的臍帶,對着我們這邊張開手臂,似乎是“要抱抱”的那種姿態,別提多詭異了。
冷不丁的一瞅到這嬰兒,我也是渾身雞皮疙瘩直冒,不過沉着氣仔細又看了一會兒,發現那嬰兒壓根兒是不會動的,不像陰魂!
不過這墓室裡黑黢黢的,我一眼也看不太清,所以咬了咬牙乾脆撐起手電筒朝那邊照了過去,霎時,一片黃濛濛的金屬光澤從那邊的角落裡反射了過來,我這纔看清那根本就是一具渾身塑金的嬰兒雕像,可能在地底下埋得時間久了,額頭上、肚皮上全都是金子裡析出來的雜質氧化物,跟發黴了似得,全都是綠斑。不過這東西做的逼真倒是真的,如果不拿手電筒湊上去仔細看的話,真就跟個活着的嬰兒蹲在那香案上一樣呢!
一下子我整個人都炸了,忍不住給了陳煜一腳,罵道:“我說你他孃的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下墓不怕鬼,怕鬼不下墓,知道不?你大爺的,讓你這麼玩下去,老子沒被大糉子掐死,反而他孃的讓你大呼小叫的嚇破苦膽玩死了!”
我現在是真有點後悔帶這個菜鳥下來了,剛纔那一嗓子叫的我現在這心啊、肝啊什麼都在撲通撲通的響個沒完,再來幾次沒準兒真能給我整出個心臟病來!
這人嚇人可是真能嚇死人的!!!
我以前就聽胖子跟我說過這麼一碼事兒,他以前在中俄邊境那頭的黑風口那兒盜一個大墓,身邊就帶着這麼一個菜鳥,結果這菜鳥進墓以後比陳煜還慫,開棺開出了大糉子,“嗷”的就在他們身後慘叫了一嗓子,結果把當時精神崩的正緊的一個卸嶺力士嚇得當時苦膽就破了,嘴裡的“哇哇”往出吐膽汁兒,眼一翻直接嗝屁!
要我看現在陳煜也有把老子活活嚇死的潛質啊!!
“沒有,那真是鬼!”
陳煜哭喪着個臉,臉上慘白慘白的,看着就跟個白麪大餅子似得,哆哆嗦嗦的指着那鎏金嬰兒像說道:“它,它它它……剛纔在對着我笑呢,眼皮子都忽閃忽閃的,你是沒瞅着那眼珠子啊,都沒眼白,全是黑的,黑的,差點沒給我嚇出屎來!!”
這慫貨……
我有點火大,擡腳又準備踹他,結果卻被林青一把拉住的。
“小天,他沒看錯。”
林青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這確實是只小鬼,只不過你道行深,它不敢跟你嘚瑟而已,所以你看它的時候它特規矩。”
“啥意思?”
我一愣,扭頭仔細打量起了那桌案上的鎏金嬰兒。
“這東西叫鍍金小鬼真身!”
林青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好像是唐代佛門密宗處理橫死嬰兒的一種手法,陰魂在陰間經歷了千劫萬險,好不容易纔還清了上一輩子的孽債求得轉世投胎的機會,結果剛剛轉生到嬰兒身上卻意外早夭,怨氣將會特別特別大,甚至比一些慘死之人的怨氣更大!唐代時期,佛門密宗傳入中國,在唐朝皇室成員內部開始流行起了唐密,因爲貴族私生活混亂,常常有嬰兒早夭的事情發生,所以唐密僧人不得不爲他們化解因果,在死嬰屍體上鍍金,這樣就可以將死嬰的陰魂封在屍體內,防止鬼嬰出去害人,這種被鍍了金的嬰兒屍體就叫鍍金小鬼真身,唐密僧人將這些鍍金小鬼真身放在佛祖像前日夜香火供奉,唸經超度,等裡面的小鬼怨氣散了,就會一把火燒掉鍍金小鬼真身!
這種法子後來傳到了暹羅國,也就是如今的泰國,被一些用心險惡的暹羅降頭師改造了以後,最後就形成的所謂的小鬼降!我當年在泰國的時候沒少和降頭師打交道,對小鬼將也略有所聞,所以才能認得這鍍金小鬼真身!”
小鬼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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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似乎煉製的法子挺多的,有挖墳刨小孩兒屍體用屍油煉製的,還有在水裡泡過用黃楊木煉製的,最狠的據說是開棺從難產死的孕婦肚子裡取童屍修煉的,這種法子煉出來的小鬼最霸道,只不過這種法子有幹天和,煉製這種小鬼將特別傷元氣,能把降頭師的壽元都煉掉不少,所以除非是特別極端的降頭師,一般人也不會這麼玩。
敢情我們現在看的這鍍金死嬰是小鬼將的老祖宗啊!?
林青這時候又說道:“咱們眼下的這鍍金小鬼真身沒有被燒掉,顯然沒有被唐密僧人超度,裡面的小鬼怕是怨氣特別大,說它就是隻鬼也是沒錯的!”
我點了點頭,難怪這墓室裡這麼詭異,沒有棺材,只有香案供奉的一具鍍金死嬰,原來這墓室壓根兒就是給這死嬰準備的寢室,我心裡猜測這鍍金死嬰怕是在這座合葬墓裡葬的那個大家族中有很重要的地位,要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看來那面秦鏡就是在鎮壓這隻小鬼了,不讓它出去禍害人。
不過眼下這隻小鬼沒有直接發難,我也沒有折騰它,想了想,我就從揹包裡面取出了三根請神香,點上以後插在了香案上,對着那小鬼拜了一拜說:“你一生苦難惹人同情,不小心叨擾了你也是萬不得已,我有朋友被關在了這裡,只是來救人,無意打擾你安歇,獻香三柱還望不要亂起干戈!”
說完,請神香上冒出來的青煙就飄向了那鍍金死嬰的口鼻。
它納了我的供奉!
我鬆了口氣,這鬼物接了供奉,暫時應該不會發難了,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只聽“轟隆”一聲,這空蕩蕩的墓室南面竟然有一扇石門打開了!
原來通行的墓門在那裡!
我眼睛一臉,不禁笑了起來,這小鬼倒是夠意思,接了香火供奉以後不但不爲難我們了,反而直接開門放行!
“走吧!”
我對着林青他們招了招手,率先進了下一間墓室。
這間墓室裡的積水更多,幾乎已經埋了腳了,一走進來我鞋子裡就灌進去不少水,眼下可是大冬天啊,這地下水也是涼的有些過分,水一灌進鞋子裡那滋味兒別提多銷魂了,整的我渾身直哆嗦,過了良久才總算是適應了過來,拿着手電筒觀察起了這間墓室。
這……似乎是一間配室!
在墓室的四角堆滿了陪葬的雜物,有腐蝕的早就不成樣子的馬屍,還有一些堆在角落裡的絲綢布帛,可惜這墓連地下水都倒灌進來了,那些絲綢布帛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看上去黑乎乎的,早沒個樣子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日常用品,雜七雜八的幾乎堆了小半個墓室,我大概看了一眼,都腐敗的特別厲害,也沒個啥值錢東西了。
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這配室最中間的那一面石碑和配室四周的壁畫!!
只要破解了這上面的內容,我應該就知道這到底是哪家皇親國戚的合葬大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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