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本對視一眼,剛纔我們兩個還是流氓樣,現在屁都不敢放,連忙把剛纔順出來的東西全部給放了回去。老本最無奈,剛把別人外面穿的壽衣給扒了下來,現在又要給別人穿回去。我在一旁偷樂着,但是估計如果這仁兄在天有靈的話估計會掐死老本。
我們磕了幾個頭連說,“大哥我錯了,您快去別地拍殭屍片一路好走”的話,然後把已經被我們鑿穿的棺材棺槨給放了回去,把這大爺放回棺材裡,把他身上的藤蔓塞回內褲裡。因爲棺材已經爛了,我們無論怎麼樣把他擺正他都是一般屁股陷坑裡,我們也不磨蹭,互相拉着對方暗自叫到快走快走。
但他孃的這哥們邪乎得很,而且又陰。似乎是不讓我們走。我一腳踩在鐵水裡,聽到棺材裡傳來聲音之後,我們兩個別提有多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我們看着棺材裡伸出一隻手來就知道這次又有硬仗要打了。
我看到老本已經握住刀了,我也下意識的端起槍,心中暗罵一句今天真是禍不單行,之前弄出來一隻水糉子,現在又來一個大糉子。這是要給我們提前過端午節的意思麼?其實我每一次下斗的情況都是大同小異,但這次我們這邊就兩人一狗,上面躺着一個生死不明的嚮導阿營(說實話,不是我貶低他,也不是擡舉我自己,而是真的這種情況他下來多半是礙事的)。
現在我甚至懷疑今天這麼衰是不是摸金符在鬼嶺的時候兜圈子給燒掉了的原因,或是胖子給我這幾千塊錢弄來的穿山甲爪子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西貝貨,雖然現在想來這個“徹頭徹尾的西貝貨”似乎的確幫了我一些忙。
那棺材裡的手搭上來後就不動了,我才這哥們是不是因爲老本之前扒了他衣服現在沒穿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或者是幾百年沒動過了缺鐵缺鈣的要吃鈣片?但是我心下想時,我揉了揉我的眼睛,他孃的,太困了眼花了?這乾屍哥手上怎麼開始長毛了?
其實之前看到虻時說不怕最怕你工資都是放屁。裝個逼而已誰不會?但其實我內心比誰都清楚,我自從下鬥之後我最怕的東西有三樣:頭髮,殭屍,蟲子。這三個東西一直伴隨着我這將近四五個月的倒鬥時間,如影隨行。哦不,我最怕的其實還有一個,算起來有四個了。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我自己的臉。
算上這次與雙目娥紋塔或者硬要拉上在萬窟山宮裡和它修建在一起的一個唐代小墓,一共六次進鬥,除了雙目娥紋塔沒有遇到危險,現在還沒有遇到“我”之外,其他三次,我最怕的前四名一直從未離開過我。在長沙暗河墓裡碰到蟲子,再後來第一次看到“我”又或者是被頭髮伸進嘴裡的情況。
再後來萬窟山宮裡又被糉子拉進棺材裡大被同眠又或者是被各路妖魔鬼怪什麼鬼玩意咬來咬去。導致我全身上下各處都是傷。我就納悶了,我手被咬過腿被咬過,骨頭從背裡被打出來過。我他媽的活下來都是一個生命的奇蹟啊!
然而眼前的毛糉子,再次喚醒了我對毛髮的恐懼。我聽到了老本深吸一口氣,道,“娘嘞,長毛的糉子,還長綠毛,這次不死也傷啊。”我聽老本這麼一說,我心裡更是沒個底了。計劃着逃跑的路線纔是最聰明的選擇。
然後老本說了一句長沙話,我沒聽清楚。但是我猜意思差不多和“大哥求饒”或者“我錯了下次不開你的墓了”這一類比較喪氣的話。我這個時候勉強死撐着吐槽了一句,人家糉子根本聽不懂我們家的長沙話。
四周幽暗的環境特別詭異。氧氣一點點的消耗,火摺子的光越來越小,我連忙點了一根蠟燭放在一旁,我們二人已購與這大糉子一直這麼僵着,詭異的氣氛不斷的攀升,四周彷彿靜止了一般,而那糉子忽然動了動。
十多分鐘之後,他再一次動了。他的身體一點點直了起來,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骨瘦如柴渾身四黑的糉子,這和之前靜臥在棺材裡的白面書生截然不同。說形象點,就像一個老實質樸的民工在吸毒之後的樣子。
我內心案子責怪老本之前扒了別人壽衣,現在別人發火了。同時我目不轉睛的盯着蠟燭生怕拉住滅掉。在這個環境下人的壓抑心理被揮發到了極致,我渾身顫抖,現在就差一個契機,我的褲子馬上就可以溼了。
但我卻聽到了細微的喘息聲。我以爲時老本發出來的,但我看他才知道並不是他,而且他也聽到了。我們兩個屏住呼吸然後令人膛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我們發現這聲音居然是那大糉子發出來的!一個死人哪怕屍變了也不可能會出現呼吸啊!
而且我發現蠟燭的火焰和火摺子的光芒一樣,越來越小,越來越稀薄。我心說難道是因爲這裡的氧氣不夠了或者全是二氧化碳?但是我看着這蠟燭我忽然覺得有一些詭異,我想起了第一次碰到鬼吹燈的情況,我愣了愣。
蠟燭漸漸變成綠色!燈芯之中一隻眼睛正看着我!
完了!又來了!鬼吹燈!我內心大罵一聲,但是已經來不及走了!燈就在下一秒滅了!而那喘息驟然變大!從我右邊發出!我的右手居然被不知名的東西抓住,我慘叫一聲被直接摔在牆上!我後背好似被火燒一般,我就這麼順着牆壁給坐下去了。我知道我又負傷了。完全打不起精神來,昏昏欲睡。
又來了。我心裡想到。這嗜睡症害人不淺啊!這時候睡着了就嗝屁了。我我不知不覺雙眼一沉,似乎馬上要睡了,但是永遠吊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按理來說我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我卻意外的聽到了來自白釘的叫聲!
如夢初醒(本身就要睡着了)。我心裡暗歎當時去買狗是一個多麼明智的選擇!而就在下一秒我卻聽到一聲嘶吼!往我這邊來了!我一睜眼,立刻抽出刀,快於平常千百倍的速度拾起槍,踩住地板往前一蹬。衝了上去!
我右手一頂,拿槍在我與它只見隔出一段距離,然後直接一腳飛它肚子上!對着它腦袋一刀子下去!然後立即扣動扳機!一聲清脆的響聲,****的兩發彈殼落在地上,我卻看到後面的老本在它脖子上一抹!一個腦袋直接乾脆利落的落在地上。沒有藕斷絲連。
“或成這樣子,也是不容易。”他對它說道,然後我面前的屍體重重的倒下。老本說的沒錯,死了一次又死一次,確實夠慘的,但在它倒下的那一刻,我看到它脖子上有一個小的藤蔓,似乎是從脖子里長出來的。我心裡一寒,難道這東西可以促使人變成糉子?
而老本又在一旁扒別人衣服,我立刻罵道,“你他孃的,衣服都被我們打爛了你還要?別人屍體都涼了還不給別人留一件衣服?這倒鬥也要有個憐憫之心吧?”老本在一旁呸呸呸的在手上塗着唾沫星子,準備動手。
然後他說道,“我朋友會收的。大不了少幾千塊錢而已。而且這叫‘殘缺美’,比如天空一輪鉤月,殘缺給人淒涼的美感。”我立即罵道,“你別給我裝,你個假洋鬼子。你現在哪裡可以看到月亮這玩意?”
“怎麼沒有?”老本往上一指,我一愣,同時與老本往上擡頭。巖壁上星光閃爍,好似天空一般,居然還真的有月亮!我們兩個一愣,這他孃的出鬼了?這裡怎麼會有星空?我忽然覺得我這麼多年都白活了,進了鬥之後以前學的物理都是狗屁了,估計別人牛頓一些人都要從墳墓裡氣活過來,是骨灰都得再氣死來一會。
但是我們心慌意亂之際,我們打開狼眼,漫天的繁星又消失不見。我們對視一眼,煙花不成?爲什麼之前沒有發現?我看了看地上的血,難道是我們的傷口?我爸手電一關,發現那“星空”動了。
孃的,這哪裡是什麼“星空”?描述這玩意用這麼騷氣的詞語簡直是侮辱了這個詞語。這種東西應該叫什麼?虻還是什麼“晶瑩剔透的肉蟲子”?我藉着它們發出來的光芒發現他們有可能是環節動物。如果是這樣子,那麼我們很可能和那羣日本人的下場差不多。環節動物在你的皮膚裡鑽來鑽去,簡直和電動機差不多。
我想起了那被封死的人本人全身都是窟窿,而且還有肉蟲子從裡面鑽出來仰着頭。即使死了我也大概知道這是在耀武揚威。這種東西若是鑽到我們身體裡,我們要麼是死要麼就是瘋。而且他們還是因爲有黑蛇的存在纔沒有葬送於這些蟲子的腹裡。
但是那黑蛇已經被我們給弄死,估計我們的下場就和他們不是一種情況了。
葬送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