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冰層下面有東西,楊薇拿出手電,摁亮,將光圈對準朱笑東腦袋前面那塊冰面。
幾個人同時發現,那冰層下面,朦朦朧朧的有一團黑影,冰層下面固然有東西,而且還不小,至少,也有籃球般大小。
冰層的透明度並不是很高,所以那團黑影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冰層的地方很厚的地方。
看不清,也就沒人知道那團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
洛桑是個急性子,想要立刻就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可惜的是幾個人進來探洞,根本就沒帶什麼開挖之類的工具。
何況,這冰層堅硬,普通的兵工鏟之類的工具,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宋老大抓了抓腦袋,說:“我是沒辦法弄開這冰層了,但是我師父他有辦法……”
朱笑東趴在冰面上,抓了抓腦袋,說道:“不錯,聽說摸金一門之中,就有一種專門對付堅冰的法子,你師父的確應該有辦法……”
不等朱笑東說完,洛桑跟嚴錚一齊問道:“什麼法子?”
金九雖然與盜墓摸金同屬一門,但是金九從來都對“……人點燭,鬼吹燈,雞鳴燈滅不摸金……”那一套規矩不屑一顧。
不過,金九對搬山卸嶺發丘摸金諸般門內秘技,卻極爲看重。
在金九看來,人敬鬼敬神,那是迷信之內的玩意兒,但是諸般秘技,卻是無數前人用獻血和生命積累下來的經驗知識和技術,所以,金九把這些規矩和技術一分爲二的看待也無不可,也就是說,規矩是規矩,技術是技術,規矩可以不守,技術上的事情卻不能有半點馬虎。
這些,都是朱笑東私下裡對金九的資料調查出來的。
所以,朱笑東知道,要破開這堅冰,金九一定會有法子的。
朱笑東從地上爬起來,說道:“要不這樣吧,小宋,你現在就去找你師傅過來看看……”
其實,宋老大少說也比朱笑東大了上十歲,朱笑東叫他小宋,宋老大並不拒絕這稱呼,除了是有意跟朱笑東套近乎之外,金九也把宋老大,金老三和洪五三個人託付給胖子過。
雖然是金九使詐,但是宋老大等人,也算是名正言順的給胖子磕過頭,叫過師傅的,算起來,朱笑東就應該是宋老大的“師伯”,因此,宋老大也就應該是朱笑東的師侄輩,所以,朱笑東要叫宋老大一聲“小宋”。
宋老大倒是很爽快地應了一聲,然後循着來路,往洞外去找金九過來。
這期間,朱笑東、洛桑、楊薇、嚴錚四個人,各自拿了手電,在附近冰面上細細的尋找了一遍,都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地方的冰面下也有這種“東西”。
不過,讓幾個人失望的是,整個冰廳裡,冰面下有那種“東西”的地方,也就僅此一處。
幾個人一無所獲之後,再次聚到一起,就在那團模模糊糊的黑影上面,一起圍坐了下來。
洛桑心急,不停地嘟囔:“這小王八蛋,怎麼去了這麼久,都還不回來……”
嚴錚倒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們這一路過來,也走了不短的路程,宋老大要一去一回,還要帶着金九,肯定是要花費一些時間了,這不怪他……”
洛桑嘟囔着說道:“我只是順口說說而已,哪裡有責怪他的意思……”
朱笑東笑了笑,這些傢伙,先前鬥得那個慘烈,可是一轉眼之間,居然又都忘記了似的,這幫傢伙,可真是!
宋老大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金九帶了過來,而且,不但金九來了,葉老頭子也跟了過來。
幸好這兩老一少都是會功夫的主兒,要不然,還真沒辦法辦到。
金九跟葉老頭兩人解釋說,大家都想過來看個熱鬧,但是沒人守營地物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三個人八七個人的東西都搬過來,免得顧此失彼。
最重要的是他們三個人,居然把所有人的家當和藏獒,都一齊帶了過來。
這藏獒,見到朱笑東跟楊薇,挨挨蹭蹭,跟兩個人撒了一陣歡兒,居然自個兒用牙齒拉開朱笑東的揹包,把朱笑東爲它準備的一塊羊毛毯子拖出來,然後躺在上面睡大覺去了。
看得朱笑東等人忍不住啞然失笑。
這會兒,洛桑、嚴錚,再也不分彼此了,聯手幫金九、葉老頭宋老大三人把身上的重負卸了下來,好讓三個人喘口氣兒。
待金九跟葉老頭宋老大三個人喘勻了氣兒,朱笑東指着那個有黑影的地方,讓金九過去看。
金九一看那團黑影,眼裡止不住一陣興奮。
金九連問:“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有這種東西?”
朱笑東等人均是搖頭,已經找遍了,僅此一處,不過大家看金九興奮不已的樣子,都問金九,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值得金九這麼高興?
金九掩藏不住眼裡的喜意,解釋說,這玩意兒,雪山金身木乃伊,比冰川水晶屍更金貴,
雪山金身木乃伊的屍體處理方式非常複雜,死者入棺時,必須在棺材裡面填滿鹽,然後放置好幾個月的時間,等待鹽分完全吸入身體各個部分,取代屍體中全部的水分醃漬妥善之後,再塗抹上一層類似水泥的物質,此物質由檀木、香料、泥土以及種種藥品配製而成。
等到屍體上的物質便逐漸凝固硬化之後,再於外部塗抹上一層熔金的漆皮,這就是金身,最後還要再用沼鹽包裹一層簡單地說,就像醃臘肉、裹皮蛋一般,不過,這個過程和工藝,要精緻嚴謹得多。
金九說得淺顯,目的是讓衆人能夠迅速地明白,這種屍體的由來和價值。
只是金九把這東西跟臘肉和皮蛋聯繫到一起,這就讓朱笑東跟楊薇兩個忍不住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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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朱笑東跟楊薇兩人有些反胃,就算洛桑、嚴錚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渾然沒事的,就只有葉老頭子跟宋老大兩個人,他們兩個,一個什麼場面都見過的老頭子,一個則是長期跟腐屍白骨打交道的人,對這方面方面的形容,神經大條的很。
接着,金九笑着說,自己知道這次是上雪山下冰川,對這方面所需要的器具,早有準備,看來,自己還真是沒算錯,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金九說着,咚咚噹噹的在揹包裡一陣翻找,拿了好幾樣東西出來,一個五升裝的塑料壺,裡面裝着滿滿的一壺黃色的**。
一個不大的氣壓噴壺,估計是用來裝塑料付了的黃色的**的,另外還有一把破冰鎬。
金九的這把破冰鎬,不是登山用的那種冰鎬,也是專門用來破冰的。
嚴格的說來,這破冰鎬,其實就是一把十字鎬略作改造而來的,其作用是專門破、挖堅冰,尖利的一頭很長而且重,便於直接鑿碎堅冰,而原本應該是鶴嘴鋤的另一頭,就被改造成半邊圓筒形,而且,筒身很薄,類似一隻小型的撮箕,便於將挖出來的碎冰收集起來或者直接運開。
朱笑東看着塑料壺裡黃色的**問金九:“這裡面裝的又是什麼?”
金九說,塑料壺裡裝的,是生薑汁,生薑汁是堅冰的剋星,千年玄冰萬年玄冰,一沾上這生薑汁,都會迎刃而解。
這可是從摸金校尉手裡學過來的一招秘法。
金九跟幾個人解說,早有宋老大將塑料壺裡的生薑汁,灌了一些在氣壓噴壺裡,然後開始壓氣。
待覺得氣壓壺裡氣壓足夠了的時候,宋老大按照金九所說的範圍,板金噴漆一般,在金九所說的範圍內,挨個兒仔細地噴灑了一遍。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生薑汁慢慢滲進冰層。
等待之中,金九跟大家說道:“這種木乃伊,其珍貴程度,與埃及的木乃伊有得一比,記得十多年前,有人拿到一具,是晚清時代的,當時就買了個三百萬美元的高價。”
金九原來所有的一切勾當,都是由嚴錚操控着的,那些事情裡面的細枝魔節,嚴錚完全一清二楚,再說,嚴錚何等場面沒見過,動輒幾千萬上億的進出,在嚴錚眼裡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所以,金九講出來,嚴錚一點兒也不覺得稀奇。
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對這樣的錢財,根本就不感冒,就算是幾年前三百萬美元,對現在的朱笑東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朱笑東並不覺得金九說得有多轟動。
倒是洛桑跟葉老頭子兩人,一聽說十年前就能值上三百萬美元,心裡着實是激動了一把。
十年前的三百萬美元,要放到現在,少說也該值五六千萬人民幣吧。
也就是說只要弄到一具這樣的木乃伊,立刻就與億萬富翁只有一步之遙了。
億萬富翁,也就是房子、車子……等等一切的代名詞。
說不吸引人,沒有誘惑力,那是假的!
說話間,金九覺得生薑汁已經滲透得差不多了,於是掄起破冰鎬,開始挖掘起來。
生薑汁果然厲害,這纔不到五分鐘時間,不但已經滲透進冰層幾近一尺,而且,被生薑汁滲透過的堅冰,如同糕酥,金九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將噴過生薑汁的堅冰,全部挖開。
不過,雖然挖了將近一尺來深,但是卻沒把那團黑影挖出來,反而是由於冰層被金九的破冰鎬挖出星星點點的白痕再也看不見那團模糊的黑影了。
金九讓宋老大再噴生薑汁,再等一會,再挖,然後再噴,如此往返循復,三次之後,那團黑影終於露了出來,的確是個人頭,不過,既不是清朝的,也不明朝的,更不是元宋以前的,而是一具現代人的屍體。
由於冰封,這具屍體保存得非常完善,是一個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倒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穿着翻毛羊皮衣,因爲下面還沒被挖出來,看不出來下身的穿着。
一看見這個,洛桑、嚴錚、宋老大、金九等人頓泄了氣,這根本就是一句一文不值的冰屍,與雪山金身木乃伊,冰川水晶屍,等等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屍體。
只是葉老頭子,一看見這具冰屍,竟然“咕咚”一聲,倒在冰面上,昏迷了過去。
朱笑東等人大吃了一驚,趕緊擡人的擡人,張羅帳篷的張羅帳篷,把葉老頭子放進帳篷裡面。
這讓朱笑東跟楊薇等人好一陣忙亂,又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葉老頭子一見到這具年輕人的屍體,就會昏倒,各人心裡都還嘀咕着,這是不是葉老頭子遇上了什麼古怪。
鬼上身附體?
許久,葉老頭子悠悠醒轉過來,一睜眼,葉老頭老淚縱橫,哽咽着直叫一個名字:“葉川……葉川……”
叫了幾遍,葉老頭子再度昏了過去。
“葉川……”朱笑東只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爲什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
不過,見到葉老頭子一見到這個人,悲痛得數度昏迷過去,朱笑東就知道,這具年輕人的屍體,更葉老頭子有着莫大的關係。
應該是與葉老頭子極爲親近的人,至於能夠親近到什麼程度,朱笑東卻不好去猜測。
朱笑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洛桑,洛桑也搖了搖頭,葉老頭子一家,在裡格鎮落腳,時間的確是不短,打洛桑幾歲的時候,葉老頭子一家來了,那個時候,洛桑見過葉老頭一家子,老老少少四口人。
只是後來,突然有一天,葉老頭子的兒子兒媳,雙雙暴病身亡,這事幾乎全鎮的人都知道,一直到現在,也就只剩下現在的葉子與葉老頭相依爲命了。
掐指算算,那事也應該有了二十多年了吧。
朱笑東一臉狐疑,按照洛桑這麼說,這具冰屍與葉老頭子是什麼關係?葉川又是誰,爲什麼自己葉川這個名字這麼熟悉?
一連串問題,頓時塞滿了朱笑東的腦袋。
這時葉老頭子再度醒過來,睜開眼,縱橫着老淚,對金九說道:“金老兄弟,萬望你能夠幫我一個忙,來世,我做牛做馬報打你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