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薇一邊查資料,一邊“格格”笑道:“胖子,看來這一次,李老絕不僅僅只請你去吃紅燜雞了,你立下了這麼大的汗馬功勞,該請你去吃滿漢全席纔對!”
胖子很是憋氣的看了楊薇一眼,只是沒過片刻,又笑容滿面的說道:“這李老頭子,發了神經,下次見到他,非好好地吃他一頓大的不可。”
朱笑東懶得去理胖子,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電腦上,楊薇在電腦上輸入的標題是“歷史上的少數民族”然後搜索,不到片刻,結果出來,居然數千條之多。
朱笑東粗略的看了幾條,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這些結果裡面,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不過總的來說,現在的少數民族,差不多都是由原來的五個部分演化而來,即東胡、突厥、通古斯、羌藏以及匈奴,不過,這五個部分的主體,大多已經演化或者分化成爲其他民族,那些被同化或收入的民族,有的在歷史上已經消失了,有的其分支又與他民族溶合後,形成了另一個新的民族或者由於歷史上的種種原因,遷移流動甚至出了國門。
而樑三的這種情況,估計是追溯不出他們這一支人,在形成過程中佔重要地位的主體族源,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是幾個原始部族的混合體,又由於樑三說他們是改姓過來的,這要在電腦上追查他們的源頭,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朱笑東一目十行的看了幾十條信息,覺得有用的東西並不多,這樣查下去反而並沒多大的幫助,搞不好,還會把自己再次帶進岔道,繞彎子走路。
胖子在一旁不懷好意的說道:“這事啊,我看就怪樑大個兒,你說你什麼東西不知道不好,非要不知道你們家裡的事,你看你這樑奇寶的後裔當得!”
樑三紅着臉,半晌才說道:“這可怪不得我,孃老子家裡窮,掙口吃食都難,哪有精力跟我說那些,情況稍微好上一點,老爹老媽又走得早,就算我想知道,誰跟我說啊!說我是樑七寶的後代,都還是二叔告訴我的。”
樑三這麼一說,朱笑東趕緊對胖子喝道:“什麼話到你嘴裡都變了味兒,我問你,你知道這朱家的來源和根底嗎?”
胖子“嘿嘿”一笑:“現在的年輕人,誰還會去注意哪些啊……我就知道我老子叫朱長青,我媽叫王桂花,我爺爺叫……”
朱笑東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這朱家的子孫當得!”
“得,東哥這一說,我又成了朱家的不肖子孫了,成,既然再也沒有重大發現了,我這不肖子孫也該去睡覺了!免得明早起來晚了一分鐘,又該讓朱家子孫貶排……”胖子說着,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桌子,回房去睡了。
朱笑東看了看樑三,讓樑三先去睡上一會兒,自己和楊薇卻是要等方天然回來,暫時還不能去睡。
樑三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立刻就要去睡的意思,而是拿着那兩張紙,指着上面一處地方,說道:“小朱老闆,我覺得,這裡,好像有點奇怪……”
樑三指的地方,是髮簪的位置,朱笑東仔細看過去,略一比較,頓時大吃了一驚,的確,圖上,那隻髮簪很怪異。
先前朱笑東發現,這兩張紙上,是手裡的幾件東西的素描圖,尤其是大件,比如玉如意、手鐲等等,這些大件的東西,都描繪的十分精準,根本就用不着一一對照,當時,胖子又在一邊打岔,戒指、酒壺等這些小件兒,朱笑東也就忽略了過去。
現在細看,又把髮簪拿出來對比,實物和圖紙上的差異,就明顯的凸顯出來。
說是怪異,那是因爲畫面上的那支髮簪,跟實物相比,有不小的區別,簪子的頭部這端,沒什麼差別,龍頭鳳頭,幾乎就是樑奇寶固定的龍鳳呈祥。
但是,到了簪身,就有了變化,明明實物是很普通的,直直的造型,但是畫上的簪子卻微微有些彎曲,不但彎曲,還有些扭曲,就像是把這根玉石髮簪活生生的給擰了一轉,看起來,就不但彎曲,還有些扭曲了。
最不能對上號的地方,是髮簪的尾部,圖紙上,髮簪的尾部,很是奇特的彎曲成爲一個鉤狀,雖然這個鉤的弧度並不大,但是以實物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尤其是圖紙上,髮簪的末端,居然還是帶有一顆齒,或許,說是“齒”也不太準確,就是一個凸出來的小點,很小的一個點。
楊薇說:“會不會是胖子在拓印的時候,沒注意,讓那個地方多了一點墨跡,或者是什麼其他原因造成的,比如說,樑奇寶把圖畫分成兩部分的時候,因爲是手工繪製,或者,是胖子拓印的時候,打印機的問題,再比如說這是兩張疊合起來的紙張,位置上稍微有點錯動,那線條的頭部,就會冒出來,形成一個小小的突出的點。”
朱笑東皺着眉頭,很是肯定的說道:“應該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你看這畫上的位置,除了這根髮簪,其餘的東西,都可以用精準來形容,我看,是不是我們漏掉了些什麼!”
楊薇搖了搖頭:“這畫上已經就是七件東西,這說明,樑奇寶的‘七寶’基本上就可以認定,就是這幾樣東西了,會不會是這髮簪,也有戒指上那樣巧妙的機關,笑東你沒發現。”
“你是說這髮簪,可以會變形?不對啊,這髮簪上,我檢查過了很多遍,沒有發現有什麼特異的機關啊!這是玉石的,又不是金屬,怎麼可能會變形呢?”
樑三在一邊插嘴問道:“會不會,你手上的髮簪,並不是樑奇寶的東西,只是像而已?”
朱笑東搖了搖頭,“這東西,我是不會認錯的,可以肯定地說,不會錯!”
楊薇嘆了口氣:“難道說,我們又一次進入了死衚衕?或者走上了一條岔道?”
朱笑東不語,這是很顯然的事情,可是,朱笑東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到底在什麼地方又開始出了錯。
這時,一陣笑聲從門外傳來,是方天然回來。
楊薇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都晚上十一點了,方天然怎麼纔回來!
打開門,一臉紅光的方天然,身後居然還有兩個客人,一個瘦瘦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帶着啤酒瓶子底一般厚實的近視眼鏡,顯得有些靦腆,很書生氣的那種。
另一個是老頭子,五十歲開外,頭髮鬍子都有些花白,但是精神矍鑠,兩隻眼裡時不時露出一抹精光,一看就是一個搞學問的老學究。
兩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看樣子不是一般的普通做學問的。
果然,方天然笑着向朱笑東等人介紹,老頭子是黃誠教授,研究古文物的,年輕人叫鍾俊然,黃誠的得意門生,現在給黃誠當助理。
一陣寒暄之後,在沙發上落座,黃誠開門見山的說,這次,聽說朱笑東要到某地去實地勘察一座古蹟,有個叫衛什麼的,給發了一張請柬,邀請他一同參與。
還能有衛什麼!小衛,衛南疆唄,朱笑東苦笑着心說,小衛肯定還是不放心自己這一幫人,特意邀請黃誠出面,不過,有黃誠這教授的身份出面,倒是給自己減去了不少的麻煩和後顧之虞。
不過,朱笑東就想不出來,老丈人方天然跟這黃誠有什麼關係,在態度上那麼親熱。
朱笑東笑了笑,對黃誠他們,自然只能表示歡迎。
黃誠大大咧咧的說道:“小朱你放心,我知道你們的興趣只是去經歷,發現,到了地兒,你就去經歷你們的,我們就搞我們的,大家會各行其事、互不干擾,呵呵……”
看黃誠說得,好像這一次出去,根本就是旅遊一般!
過了片刻,黃誠又問朱笑東:“就現在來說,有一個重大的發現,還是比較難的,現在搞這門學問的人多如牛毛,不知道小朱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還有,出發前,還需要準備上一些什麼?”
一聽黃誠這口氣,估計是怕時間拖的長了夜長夢多,能早點出發,肯定會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還好,朱笑東早就已經決定了,明天一早,就和樑三一齊出發。
黃誠呵呵的笑了一陣,纔對方天然笑道:“現在的年輕人,行事拖拖拉拉,早已經成了時弊,想不到你的女婿,還保持着行如風的性格,這一點,我很欣賞!”
黃誠身份特殊,自然有點兒高高在上的意思,但是掩飾得卻很好。
方天然笑着客氣了兩句,又轉頭問朱笑東,真的明天一早就走?
言語裡很是有些不捨的意思,朱笑東這次到京城來,原本還說要多留些日子,這前前後後也就不過兩天時間,在一起,又僅僅只吃上了一頓飯,當真是聚少離多!
朱笑東嘆了口氣,也不好做過多的解釋,這事,要沒黃誠在這兒,還可以一五一十的把底兒都透給方天然,但是有黃誠在這裡,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出來的。
只是方天然很想要楊薇能留下來,陪他幾天,楊薇卻是兩頭爲難,離不開朱笑東,卻又舍不下方天然,以致楊薇眼淚汪汪的,很難決斷,到底是要留下來,還是跟朱笑東一起去冒險。
許久,楊薇才說道,因爲朱笑東答應過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就這一次,讓她陪在朱笑東身邊,等把這次事情了結好了,自己就永遠留在老爸身邊,侍奉老爸,絕對再不出去遊山玩水,不務正業了!
說得方天然又是心痛又是好笑,答應過人家的事,不管是什麼情況,不管是什麼事,都要去做到,這哪裡是什麼不務正業,這是誠信,一個做人最基本的原則,我方天然是什麼人,能讓我自己的女兒爲了我,而誤了“誠信”這兩個字?
七七八八,又耽誤了近近兩個小時,轉眼便到了凌晨,朱笑東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這纔回到房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