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和胖子兩人很是鄙夷的看了秦所長一眼,也不再去理會他了,轉身搖醒那四個背揹包的人,讓他們帶上傷勢極重的小張、秋可儀、徐大方等人趕快出洞逃生,肖凌身上也有傷,但是比較輕,朱笑東則讓她帶上秀姐,自己跟胖子、李陽三人卻拿了繩索,將秦所長綁了,要帶回去處置。
徐大方等人剛剛爬上凹陷,進到來時的通道里,卻又倒退着回來,被逼的!
三個人手裡拿着清一色的九二式手槍,頂在扶着徐大方等人腦袋上,逼着他們回來。
其中就有那個在京城跟秋可儀聯手,擺地攤的老頭“土爬子”陳忠良,另外兩個人,一看就知道,是當地的痞子流氓,是他的兩個徒弟。
在京城裡,胖子聞到這陳忠良的味道,先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他身上的那個土腥味和更難聞的味道,是長期跟死人腐骨打交道留下來的。
這傢伙也沒多話可說,三下五除二把李陽、小張身上的槍械繳了,再把所有的人全部重新趕到巫王的石棺面前,一溜兒跪了,鬆了秦所長身上的繩索,要他重啓開棺。
胖子跪在地上恨得牙根癢癢的,王曉娟的老爸王長江,差點莫名其妙的橫死,就是出自那擺地攤騙人的老頭子陳忠良之手,王曉娟、楊薇、秋可儀,朱笑東四人差點被活活的燒死,也是出自這擺地攤的老頭陳忠良之手,更有胖子剛剛下車,就中了“千斤閘”,也是出自這擺地攤的老頭陳忠良之手,爲什麼這麼跟朱笑東他們作對?
陳光才就是他的親弟弟!秦所長跟他是拜把子兄弟,雪山之行,就有他跟着,騙朱笑東他們,還是輕的,設下陷阱,目的就是要陰殺朱笑東等人,現在,抓到朱笑東,豈會會輕易放過?
算起來,這巫王,還是他師叔祖先人一輩的人物,讓朱笑東等人活祭這巫王,有何不可,既報了大仇,又可以用這些人的鮮血,引巫王迴歸!
朱笑東大聲勸阻:“僅僅只是爲了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千萬,這裡的事情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這以後,你們的日子也會過得安穩一些……”
陳忠良自然是置若罔聞,跟秦所長兩個着手安排活祭巫王的禱告儀式。
陳忠良其中一個徒弟,瘦瘦的這個叫二伢仔,聽朱笑東這麼說,心裡開始有些猶豫起來,悄聲對略胖的那個叫黑子的說:“黑子哥,你看,現成的一千萬,我們跟師父他老人家分了,不用擔任何風險,黑子哥你看……”
他有些擔心,這裡是一十三個人,一十三條人命,真要活祭巫王,想想還是有些不寒而慄,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這樣的事情,連傳說都極少聽到了,這些人回不去,終歸會有人來追究的,一旦暴露,自己的日子也就活到了頭。
黑子自然知道朱笑東的身家,他開口說一千萬,那是拿得出來的,如果是朱笑東贈送,那是自然不會留下任何風險,就算平日裡自己等人裝神弄鬼,但是還算不上觸及刑法。
朱笑東如是真心相贈,分下來,一個人好幾百萬,有這好幾百萬的人,也算是成了這縣城裡的頭臉,何必要背上十幾條命債。
黑子趁着那個土爬子師傅,聚精會神做着活祭禱告儀式之際,望向朱笑東,朱笑東很是坦誠,說:“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講究的是個‘信’字,只要從這裡一出去,我馬上叫人給你打錢過來,然後立馬走人,絕不把這裡的事多說半句。”
“何況,我們出來的時候,都做有不少的安排,一旦出了意外,不出半個月,立刻就會有人蜂涌到這裡,查個天翻地覆……”
朱笑東一句假話也沒有說,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用上利誘、威逼,雙管齊下。
“二伢仔,你看呢?”黑子望着瘦瘦的二伢仔,二伢仔人瘦,心眼卻比黑子要多,關鍵時候,黑子還是希望二伢仔能拿個主意,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二伢仔珠子一轉,想了想,低聲對朱笑東說:“朱老闆,這麼說吧,我跟黑子哥兩個,都不是特別貪心的人,一口價,我們兩人,每人五百萬,我們轉投你名下,給你做保鏢,當然只是保證你從這裡安全出去,到你把錢打給我們爲止,便算是兩清,你認爲呢……”
二伢仔的心思果然活絡一些,以作保鏢的名義向朱笑東索取一千萬,雖然背上背叛師門的罪名,但是在社會層面上,卻是光明正大的,畢竟,現在保鏢這個行業,還是合法的。
至於報酬多少,這完全是當事人以及當時環境而定,環境安逸,給千兒八百,也不算少,像朱笑東他們現在身處這樣的惡劣環境,二伢仔和黑子兩人只要一千萬,確實不是特別貪心。
李陽也在一旁,低聲以官方人員的名義向兩人保證,兩人只要轉行做保鏢,前面的事,絕對閉口不提。
得到朱笑東的承諾,又有李陽以官方的名義保證,黑子跟二伢仔兩人權衡再三,終於在巨大的“正當”的利益面前,以及“正義感”的驅使下,相互點點頭,悄悄的把槍對準還在大聲禱告的老頭子。
槍口對準了師傅,但是二伢仔還是想給這老頭子一個機會,在老頭子,以及朱笑東等人面前,表現得仁義一回。
只不過二伢仔的“仁義”,完全是基於不想沾上他師父的鮮血,背上命債而已,試想,一個以小偷小摸,以及盜墓爲生的小混混兒,會把“仁義”兩個字看得多重,要真是仁義一些,也就不會出賣自己的師傅。
要不是有小張、李陽兩個代表官方的人在場,直接敲了老頭子會落下故意殺人把柄,二伢仔只怕早就把陳忠良、秦所長突突了,然後大大方方跟朱笑東回去拿錢。
“陳……忠良!”二伢仔有些緊張,聲音雖然比他老頭子師傅大了一倍,但是卻是有些顫抖:“你聽我說……”
老“土爬子”陳忠良一怔,禱告頓時被打斷,陳忠良惱怒的喝道:“二伢仔,你要幹什麼?”
“我……告訴你……”二伢仔雖然有些緊張,但是說話的條理還算清晰:“從現在起,你我脫離師徒關係,我已經棄暗投明,從今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再不和你一路了,識相的,收起你那一套,我這就帶人走了,不要逼我跟你動手動槍……”
陳忠良粗魯的打斷二伢仔的警告:“我日你先人,你這是欺師滅祖,背叛師門,黑子,給我幹掉這個狗雜粹,清理師門,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門下唯一的大弟子,將來全部繼承我的衣鉢……”
黑子體型比二伢仔大,頭腦卻沒二伢仔靈活,尋思了半晌,才問道:“師……陳……你那衣鉢,有多大?繼承了你的衣鉢,可以不用去偷去搶,不去裝神弄鬼,不去殺人放火麼?”
“住嘴……”陳忠良大怒,這兩個該死的,不成器的徒弟,居然膽敢師叔祖先人面前,公然叛變,自己這張臉,在師叔祖先人面前,在秦所長面前,該往哪兒擱去。
“你們兩個沒良心,忘恩背義的狗入的,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陳忠良氣怒交集,活祭師叔祖先人,爲弟弟陳光才報仇,這兩件事情,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沒想到自己兩個沒良心的徒弟又要攪黃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雖然陳忠良知道這兩個傢伙是拿了別人的好處,但是氣怒之下,也沒去細想到底人家給了他們兩個什麼好處,只暴怒着想要首先拿住這兩個傢伙,來活祭師叔祖祖先人。
二伢仔和黑子自然也不是什麼好鳥,見自己都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偏偏這老不死的,要阻擋自己的財路,阻攔自己一心棄暗投明的決心,兩人一起扣動早已對準陳忠良的槍機,一口氣射完槍裡的子彈。
陳忠良做夢也沒想到,這兩個傢伙背叛師門欺師滅祖不說,還敢對自己開槍,方術都沒來得及運用,低頭看着自己被打成馬蜂窩一樣的胸口,陳忠良一個踉蹌,撲到巫王的石棺上。
早在陳忠良跟二伢仔和黑子交涉之際,被“創可貼”剋制了方術能力的秦所長,取下了石棺上的那面鏡子,拿起一塊碎石,將這銅鏡砸了個粉碎,想要把石棺裡巫王留下的氣息,喚醒回來。
然而,不知道是巫王怕了,還是巫王根本就已經投胎轉世多時,秦所長等了半晌,石棺裡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反而是在這洞裡前後兩次槍戰,引發了洞壁上的一些石塊,開始剝落。
開始只是一些小小的石屑,噼噼啪啪的崩落,朱笑東一看這個情形,知道這裡立馬就要完了,趕緊招呼一聲,要大家趕快撤離。
一羣人驚慌失措,不要命的奔上臺階,隨便選了條通道,也不管能不能走得通,就鑽了進去。百忙之中,朱笑東回頭,發現秀姐還呆在秦所長身邊,不肯一個人離開,朱笑東忍不住嘆了口氣,招呼胖子,一聲,掉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