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支起頭來,胖子又是“啪”的一刀,把金蠶拍得僵直了半晌,胖子忍不住笑着,用刀指着金蠶說:“原來你這傢伙也是兇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我這不要命的啊,嘿嘿……再吃我一拍……”
說着,又是“啪”的一刀,拍得剛剛想要擡頭的金蠶,直接吐了一口黑色**出來,這口**一出,原本白色的金蠶,身體顏色變得白中泛黃起來。
胖子“嘻嘻”一笑:“你就一條毛毛蟲,還想成變色龍啊,我讓你變……”說着,再是一刀拍下去。
那金蠶被拍得再吐一口汁液出來,但是這次吐出來的汁液,顏色只是淡黑了,吐完這口汁液,金蠶的身體,沒了白色,而是變成微黃。
“咦!”胖子大奇,笑着說:“你還真會變色兒啊!我看看,我看看,你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顏色……”
接着,又是幾刀拍下,只是胖子手上的力道,這是放輕了許多,倒不是胖子捨不得將它拍死,而是胖子真的只想看看,這金蠶捱了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顏色。
捱了一連四五刀,挨一刀,金蠶吐出來的汁液,那黑色就淡上一分,捱了四五刀,吐出來的汁液,就再也不帶一絲黑色,而是鮮豔的黃色了,金蠶的身體,也是在吐出來一口汁液之後,就變得金黃一分,吐完四五口汁液,身上的顏色也變成金黃,黃中透亮,成了名乎其實的“金蠶”,只是到了這種金黃的程度,金蠶的顏色,就不再發生變化了。
胖子等了一陣,見金蠶的顏色再也沒了變化,便沒了興趣,掄起刀子,笑着說道:“看來,你也就這點本事,胖爺我就送佛送到西,趕明兒,再請人來超度你吧!”
說着,一刀砍了下去,只是這刀子還沒砍下,朱笑東卻是伸手托住了胖子。
朱笑東說:“且慢,胖子,你看看這東西,好像挺有趣的。”
胖子一撇嘴:“什麼有趣,留着害人,待我一刀結果了它,省得大家擔驚受怕……”
“不是,胖子你看……”朱笑東放開胖子,指着石板上的金蠶說道。
只見石板上那條金光燦燦的金蠶,這個時候居然衝着胖子,弓起身子,低着腦袋,緊接着又伏到石板上,片刻,再撐起身子,微躬,低着腦袋,再伏到石板上,如此起起伏伏,就像在對胖子施行五體投地大禮一般。
胖子微微一怔,隨即笑着說:“你這是在像我投降啊!嘿嘿,我們雖然有優待俘虜的傳統,但是誰知道你是不是誠心投降,你要是詐降,胖爺我豈不是要上你惡當。”說着,胖子又要揚刀下手。
這時,徐大方緩緩睜開眼來,先是見到石板上一團金黃,接着,看見胖子揚刀要劈,頓時大叫:“胖爺,使不得……”
胖子一怔,手上一緩,這一刀卻始終沒劈下去,慍惱的對徐大方說道:“胖爺我當然死不得,我要死了,我老婆咋辦?我兒子咋辦?”
徐大方疾聲說:“不是胖爺死不得,是胖子兄弟你使不得,呸呸,不是,是我使不得,也不是……”
徐大方平日裡慢條斯理慣了,陡然之間要他用極爲快速地言語,表達出他心裡正確的意思,還真是有點兒難爲了他。
在一邊休息的秦所長,這時稍微回過一口氣來,也是急忙趕了過來,對胖子說:“胖子兄弟,別殺它,這東西留着,還有大用……”
胖子有些噁心的說道:“有用?有什麼用,看着這傢伙,除了讓我噁心,還能有什麼用?”
“不……”徐大方趕緊說:“這金蠶本性不壞,只是受了邪人蠱惑,現在胖爺用無上妙法,使得它本性迴歸,不但可以讓人消災避難,還可以治病救人……”
“無上妙法?”胖子忍不住一笑,自己拍打金蠶之時,徐大方已然昏厥,渾然不知自己就是憑着一頓胖揍,把這金蠶打成了這樣,還以爲自己真是什麼高手,會什麼“無上妙法”。
只是這金蠶不住叩頭施禮,但胖子始終不肯相信,擔心這傢伙是在詐降。
秦所長見胖子這麼說,當下說道:“這金蠶其實是有靈性的東西,它肯叩頭,那便是在認主,胖子兄弟,不防試試……”
“怎麼試?”胖子好奇地問,自己可從來沒養過蠱,蠱蟲認主這事,都沒聽說過,怎麼去試?
“徐兄弟身上中過蠱毒,你不防讓這金蠶去幫徐兄弟解解毒。”秦所長很有把握的說道。
胖子雖然噁心,但是好奇終究佔了上風,當下要秦所長教他如何用金蠶解毒。
其餘的人見到這時危險已經消除,均是透出一口大氣,但是始終對這蠶蠱還是不大放心,雖然不再驚慌失措,但是也不願過分靠近,只遠遠的在一邊觀看。
這金蠶到底是奇異之物,它肯認主,那便是真的認主了,只是這養金蠶甚是麻煩,再說,胖子對這養蠱之類的事,毫無興趣,只是這時,是他親手降服的這條金蠶,是養是送,開始還得由他做主,秦所長解釋說。
秦所長又讓胖子把手伸到金蠶面前,還在不住叩頭施禮的金蠶,微微呆了呆,隨後很是溫順的爬上胖子的手指。
胖子一接觸那冰涼的金蠶,頓時又噁心起來,除了噁心,還有一絲害怕。
說來也奇怪,那金蠶只接觸了胖子的手指,似乎感覺到胖子的心理變化,稍微猶豫了一下,在胖子指上一彈,又落到石板之上,直着身子,呆呆的望着胖子。
胖子見這金蠶甚是乖巧,過了片刻,強忍住噁心和害怕,再次把手指伸到金蠶面前,頓了半晌,那金蠶才試着用頭去接觸胖子的指頭,好似生怕再驚到胖子一般。
一隻蟲子,竟然乖巧到如此地步,這讓胖子大是訝異,禁不住耐住性子,看着金蠶。
金蠶試了十好幾次,見胖子不再害怕,便順順當當的爬上胖子的手指,再至掌心,到了胖子的掌心,便停了下來,揚起腦袋,似乎在等候胖子下一步的指示。
這金蠶雖然乖巧,胖子也甚是喜歡,但是胖子的潛意識裡,終究還是有些恐懼這東西,好在秦所長說可以送人,胖子最終還是決定就送給徐大方,一來心理恐懼,再說,養貓養狗養寵物,胖子也不會願意養這金蠶蠱蟲,麻煩不說,關鍵是噁心。
這金蠶蠱蟲,大略知道了胖子的意思,好像很是失望,但也好像不敢拂逆胖子的意思,在胖子的掌心微微一曲,又行起了五體投地的大禮,似在哀求胖子,一定要收留它。
只可惜,胖子不養蠱蟲的心意已決,任金蠶如何叩頭,也是不理,緩緩把它送到徐大方面前,
徐大方狂喜,迫不及待把手伸到金蠶面前。
金蠶在胖子手裡起起伏伏,一連叩了十幾個頭,始終沒感覺到胖子要收留它的意思,這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胖子把金蠶放到徐大方手裡,那金蠶雖然不願,但是卻不敢拂逆胖子,再說可能感覺到徐大方對自己的呵護之意,猶豫片刻,終於乖乖的躺在了徐大方的手心裡。
徐大方見金蠶歸順於己,但這全是胖子的恩賜,當下忍不住隔着石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要給胖子磕頭。
胖子胖乎乎的大手一揮,說什麼也不肯受這徐大方的跪拜,拉起徐大方,要他趕緊用金蠶治療蠱毒。
徐大方感激涕零淚流,說了無數遍感激胖子的話,這才單手解開衣服,露出胸口,把金蠶放到胸口之上。
朱笑東看那徐大方的胸口,只見那胸口之上,一條紅漆黑的線條,不住的蠕動,敢情徐大方臉上的黑氣,就是這漆黑線條所致。
這時那金蠶趴到徐大胸口之上,那黑線蠕動得更是厲害,好似感覺到金蠶的厲害,急着想要躲避一般。
黑線蠕動的厲害,徐大方的臉色也越加漆黑,最後居然賽過黑非洲,黑得像是黑漆上了光一般,錚光發亮。
金蠶在徐大方胸口上爬動,極爲快速的找到黑線的一頭,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只這一口,那黑線在徐大方胸上蠕動得更爲劇烈,徐大方的臉上,除了黑氣,還冒出一股死氣,想來是痛苦以極,痛苦到想要去死的地步。
只是徐大方拼命咬牙忍住痛苦,一動也不敢動,任憑那黑線在胸上掙扎。
這時,金蠶叮在徐大方的胸口,一動不動,身子卻漸漸的變粗,像是在吸食那條黑線,身上的顏色也漸漸發黑。
看着這詭異的情景,朱笑東等人俱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唯恐驚倒那隻幫徐大方治病除蠱的金蠶。
原本不大的金蠶,吸食徐大方胸口上的黑線,足足半盞茶時分,身子也漲得像人的拇指一般大小,這才鬆開口來。
在這時,徐大方臉上的黑氣淨除,又恢復了那一臉的慘白,痛苦也好似完全消失,伸手接下金蠶,取出一根竹管,想要把金蠶放進竹管。
只是那金蠶在血肉里居住得習慣了,要進這又冷又硬的竹管,自然大是不願。
胖子見金蠶調皮,笑罵道:“小孩子不聽話,只有狠狠地抽他屁股,抽到他痛了,纔會聽話,這小毛蟲子,也是這般,不聽話就打,打到它聽話爲止……”說着,拿起砍刀,“啪”的一聲拍在石板上。
大約是金蠶被胖子拍得怕了,聽到砍山刀拍石頭的聲音,居然吱溜一聲,擠進那根又冷又硬的竹筒裡去了。
由於吸食了徐大方的胸口上的黑線,身子變得又胖又大,鑽進竹筒的時候,顯得很是笨拙,那樣子,看得胖子和朱笑東等人很是好笑。
徐大方恢復了臉色,穿好衣服,又要對胖子說些感激的話,朱笑東阻止,問:“徐大哥,你這蠱毒,完全解了?”
徐大方搖搖頭,用最快的語速回答說:“我這蠱毒,是被人下了二十多年的,就算是金蠶,一次兩次,恐怕也解除不了,再說,這金蠶,吸食到正常的程度,也得讓他慢慢的化解才行,要是把金蠶逼得急了,它體內的毒素積累過多,就會出現山魈那種情況,會害人害己的……”
“是這樣啊!”朱笑東淡淡的笑了笑,金蠶化解蠱毒,怎樣化解,那不是朱笑東關心的事,只要用這話題引開徐大方要說那些感激的話就好,朱笑東最怕談論“感情”的。
見徐大方還想要張嘴,朱笑東趕緊問胖子:“你們先前都吐得一塌糊塗,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