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疆放下手裡的野菜,撿了根木棒,將兩隻麂子打死,又收了陷阱,說自己圖的也就是一頓大餐,現在已經夠了,也用不着留着陷阱,免得白白傷害到其他的動物。
收了不用的陷阱,用那根木棒挑了麂子,讓朱笑東抱了野菜,這纔回營地去。
還隔着老遠,不但聞到了讓人垂涎不已的烤肉香味,還聽到胖子、虎子、以及傑克、加里森等人的笑聲。
顯然,凱斯等人不但也逮到了獵物,而且已經回去好一會兒了。
待見到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挑的挑,抱的抱,又是葷,又有素,胖子他們五個人自是高興不已。
只是胖子接過衛南疆挑的兩頭麂子,看了一會兒,很是惋惜的說道:“可惜……”
衛南疆詫異的問胖子:“怎麼,什麼可惜?這麂子不能吃麼?”
胖子搖搖頭,笑着說:“那倒不是,只是這種麂子是小麂,無論是肉的味道,還是肉質,都比不得黑麂,更比不上赤麂。”
衛南疆問道:“是麼,我可沒聽說過麂子還有這麼多講究,胖子哥,你可得跟我說說,黑麂怎樣,赤麂又是如何。”
朱笑東笑罵道:“胖子,你真是,有得吃就不錯了,還什麼黑麂、赤麂的,要不要改天給你弄點龍肉來,讓你顯擺顯擺?”
胖子嬉皮笑臉的道:“不是俺胖子吹牛,東哥你要真是能弄到龍肉,我保證拿出我的十八般武藝,讓你這一輩都只想着能吃上我做出來的龍肉……”
朱笑東“呵呵”笑了兩聲,不再跟胖子說笑,手裡一大堆野菜還需要清理呢,凱斯和傑克加里森還有虎子,自然也是幫衛南疆清理麂子的清理麂子,幫朱笑東整理野菜的整理野菜。
這一趟出去狩獵,朱笑東跟衛南疆兩人的運氣,明顯的比凱斯、傑克、加里森他們三個要好,他們三個一共逮到一隻野兔,一隻山雞,還有就是六隻野雞蛋,也採了不少衛南疆說能治雪盲症和高山症的那種小草。
先前朱笑東和衛南疆遠遠聞到的香味,就是已經快要烤熟的野兔和山雞發出來的。
本來凱斯她們先回來,只有一隻雞和一隻並不肥大的兔子,還嘆息着說今晚上這頓大餐是指望不上了的,沒想到衛南疆又扛回來兩隻麂子,不但有了大餐,還是實實在在的一頓大餐,衆人豈又不高興的道理
給胖子打下手的虎子,拿起六個野雞蛋,要去煮了,可是比劃了半天,又禁不住回頭向胖子問道:“胖子哥,我們七個人六個蛋,待會兒吃的時候咋分啊?”
衛南疆在一旁笑道:“虎子哥,我覺着吧,這事得問問東哥,東哥知道誰該沒蛋。”
朱笑東正清理着野菜,頭也不擡的回答說:“不就是個蛋麼,沒的是我……”話沒說完,朱笑東自己也“噗”的笑了一聲。
胖子和衛南疆兩人聞言,忍不住抱着肚子倒地狂笑。
只有虎子,凱斯、傑克、加里森,他們四個,俱是莫名其妙的望着朱笑東等人,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笑什麼。
待衛南疆和胖子笑得差不多了,凱斯首先向朱笑東問道:“他們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朱笑東笑着搖了搖頭,指了指虎子,說:“你問問他吧?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那麼好笑?”
本來朱笑東是想要回答說“不就是個蛋麼,沒的是我那份兒。”只是當時話沒說完,就想起最近流行的一個口誤笑話,忍不住一笑,後面的話也就沒能再說出來了,現在凱斯來問,他自然推給了虎子。
凱斯轉頭問虎子,虎子只是性格老實,善良,稍微有點嘴拙,見胖子跟衛南疆兩人,都笑倒在地上了又哪裡不知道是自己嘴笨,引人發了笑,只是凱斯問起,他又不想不答,當下苦着臉,跟凱斯回答說:“在我們老家,說一個人沒蛋,也就是說一人沒那玩意兒,跟你一樣,是個女人。”
凱斯認認真真的想了片刻,突然怒道:“你,二貨,下流……”
敢情她也明白過來,爲什麼衛南疆跟胖子兩個狂笑的原因了,只是虎子這傢伙,好說不說,還偏偏去跟人家“你一樣,是個女人”,要虎子這麼回答,都還能不被凱斯罵,那倒真是沒天理至極了。
弄懂了意思,傑克和加里森兩人,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都是男人,類似的髒話也不是沒說過,只是衛南疆跟胖子兩人,見虎子吃癟,更是笑得得意忘形起來。
朱笑東也苦笑着,指着胖子跟衛南疆兩個,偷偷學着凱斯的腔調,笑着罵道:“你們兩個,二貨、下流……”
衛南疆和胖子兩人,自然又是一陣笑聲。
待他們兩個笑完,傑克、加里森早把兩隻麂子的毛皮乾乾淨淨的給剝了下來,內臟也掏了個乾淨,稍微有些血跡之類,也用不着刻意去清洗,直接就用木棍穿了,架到篝火上開始燒烤。
因爲有虎子幫着打下手,這裡又是原始森林,柴火幾乎可以說是隨手拈來,所以胖子特地把篝火加得很大,兩隻麂子,也是一齊放在火上,一起燒烤。
虎子更是搬了三塊石頭,搭了個簡易的鍋竈,直接升火煮粥煮蛋,
朱笑東等人,把清理好的野菜,拿到溪裡細細的洗了,這才交給胖子。
這時,胖子把已經烤好的野兔野雞拿了出來,用木棍穿了,遠遠的插在篝火旁邊,現在已經就在雪山腳下,如是先就拿給他們吃,顯然這一兔一雞不夠這些人塞牙縫,要是放到一邊,等麂子烤好的時候,兔子和雞就冷得透了,無論是色澤還是味道都大打折扣,所以,胖子硬是頂着巨大的“壓力”,把烤好的兔子和山雞,放在火邊熱着,等下一起分給大家來吃。
因爲是燒烤難得的麂肉,胖子在燒烤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用心,先是將麂子肉渾身割下無數的口子,細細的把鹽巴佐料,像醃臘肉一般使勁的揉,搓了一遍,讓鹽巴和其它的佐料很輕易的就滲了進去。
在上架燒烤時,胖子又拿了帶來的刷子,蘸佐料,一遍遍的將烤出來帶有作料的油脂,均勻地塗在麂子肉上。
那專注的神情,以及那純熟的手法,就像一個作畫大師,在一絲不苟的完成一幅藝術作品,看得除了朱笑東之外,其餘的人俱是心動神搖,感嘆不已。
不過,最讓人心動的,當然是那漸漸焦黃,卻又油而不膩,香氣四溢,胖子沒開口說可以之前,衆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個個都流出了哈喇子的那兩頭麂子。
畢竟,到現在,也有好半天沒吃飯了,見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關注藝術之心,自然就淡薄了許多。
衆人圍着篝火,足足又等了近兩個小時,才盼來胖子那一句:“可以了!”
一聽胖子說:“可以了。”虎子顧不得火燙,一伸手,硬生生的扯下一條麂子後腿,滿面含羞的遞到凱斯面前,說道:“凱斯小姐,這後腿上的肉多,又肥又嫩,很好吃的,給你。”
凱斯望着虎子,看了片刻,才說道:“你怎麼自己不吃?他們都搶光了!”
虎子憨憨的一笑,說:“沒關係的,那邊不是還有兔子和雞嗎,都是胖子哥烤的,一樣……”
衛南疆和胖子兩人,對望了一眼,禁不住又齊齊失聲說道:“肉麻……”
這當真是一頓大餐,傑克、和加里森兩個,見着這樣的美味,幾乎連舌頭都吞了下去,不過還好的是,這一頓飯,胖子也準備得還算充足,所以,直至幾個人都撐得再也吃不下去,都還剩下半缸子菜粥。
虎子可是連這一半缸子菜粥也捨不得扔,摸了摸已經滾圓的肚子,硬是把這半缸子菜粥裝進肚子。
吃完飯,因爲不愁柴火,又在小溪邊,胖子又燒了開水,幾個人各自拿了毛巾,洗了把熱水臉熱水腳。
衛南疆洗着熱水,舒服得禁不住呻吟出來:“哎……太舒服了……這次出來,有了胖子哥,簡直就是在旅遊。”
長期在野外晃盪的人,能隨時喝上開水就已屬不易,還能正正經經的洗上一把熱水臉、燙上一回熱水腳,確實已屬罕見了,畢竟,在野外環境之中,缺水缺火缺時間的情況,幾乎就是常態,有時候就算水、燃料、時間都不缺,心情不好,也就沒人還會顧得上是不是要燒熱水洗臉洗腳。
大家安安逸逸的洗漱完畢,朱笑東又和大家商量了晚上值守,因爲傑克和加里森兩人主動加入,晚上的值守,大家就輕鬆了不少。
第一班輪值的,依舊讓虎子跟凱斯兩個,這個不用多說,幾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後面是虎子跟傑克,然後是衛南疆跟加里森兩人,最後纔是朱笑東一個人。
因爲有一大堆篝火,每一班守夜的時間又短了很多,心情又不錯,一向臉上都是冷冰冰的凱斯,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虎子往篝火堆里加了一些枯枝,讓篝火燃得更旺一些,一轉頭,見凱斯披着毯子坐在篝火旁,呆呆的注視着篝火,似在想些心事。
虎子湊了過去,憨笑着問:“凱……凱斯小姐,好像你不開心,在想些什麼呢?”
凱斯瞥了虎子一眼,不答,依舊盯着篝火發呆。
躲在帳篷裡偷看的胖子跟衛南疆兩人,相互伸出大拇指一比,虎子這個開場白開得不錯,應該會有個很好的續集。
過了片刻,虎子又說道:“凱斯小姐,你……是不是想家了?”
沒想到凱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戟指着虎子,憤聲說:“你能不能讓我清靜一下,我說過了,我的事與你沒什麼關係,就算現在走在一起,也只是暫時的合作,事後也會互不相干,你就不要自作多情,時時刻刻的來煩我,好不好?”
說完,凱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又重重的坐了下去,顯是煩悶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