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本來心裡不忿,只想痛痛快快的爲虎子出口氣,沒想到渡邊不經打,才捱了十幾下,就已經開口投降了,只是渡邊都已經開口求饒投降了,朱笑東當下也只得退開,就算渡邊陰了虎子,卻也並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更用不着弄出人命來,何況,得饒人處還得且饒人。
倒是胖子,就算渡邊開口求饒了,他還死命的幹了渡邊兩拳,這才喘着粗氣,拉起虎子,一起退開。
其實,別看朱笑東和胖子的拳腳,玩命的招呼渡邊,但是,朱笑東跟胖子兩個畢竟沒學過功夫,又隔着厚厚的防寒羽絨服,所以朱笑東跟胖子兩人的拳腳,對渡邊的傷害並不大,之所以渡邊會告饒投降,那是因爲渡邊明白,朱笑東跟胖子對他傷害不大,但要是衛南疆緩過勁來,那就不同了,那傢伙可是練過的,他要是趁自己擺不脫虎子的機會,來收拾自己,自己鐵定是不死也得廢。
無論如何,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渡邊當下決定,在還未受到更大的傷害之前,出聲告饒投降,至於今日所受之痛,它日,必定十倍、一百倍的奉還。
衛南疆緩過勁來,果真又要上去找渡邊的麻煩,朱笑東一把拉住衛南疆,對衛南疆說:“算了,小衛,他既然已經投降了,我們也不能趕盡殺絕。”
胖子也在一旁,恨恨的說道:“他媽的,要不是我軍有不虐待俘虜的優良傳統,我今兒個非把這小鬼子的腦袋給擰下來當夜壺。”
不過,胖子說完,拖過虎子的揹包,打開揹包,撿了幾件比較沉重的裝備,叮叮噹噹的扔在渡邊面前,喝道:“小鬼子,聽着,再敢跟我耍花花腸子,就看看大刀是怎麼樣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的!”
渡邊陰了虎子的事,最終以渡邊被暴打了一頓而告終,朱笑東說過了“不趕盡殺絕”,胖子也說“我軍不虐待俘虜”,渡邊也開口投了降,跟虎子道歉之類的事,朱笑東也就壓着不再提了。
這件事自始至終,凱斯一直都是一言不發,既不相勸,也不相幫,只遠遠的冷眼旁觀着,至於傑克和加里森兩個,雖然也是不勸不幫,但暗地裡,他們兩個自然是幸災樂禍。
反正現在這事就已經擺明了,威斯·康科馬克的任務,那已經是扯淡了,誰去誰不去已經是隨便,朱笑東和衛南疆、還有胖子、虎子,已經不管了,不去的,他們歡迎,跟在後面要去的,也不怕。
也就是說,朱笑東的這支隊伍,到現在爲止,才歷時大半天,就已經解散了,願去願留悉聽尊便,至於說他朱笑東這邊的幾個人,要是有人願意跟着,也不阻止,但是,最好別耍什麼花招,誰要是又想跟着,又想耍什麼花招,朱笑東也就只有奉陪到底!
傑克和加里森商量了一陣,還是決定跟着朱笑東他們一起,別的不說,現在就回去,功沒了,利,自然也就沒了。
凱斯冷冰冰的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自顧自的整理好她的揹包,看得出來,這條路,她也只能陪着朱笑東他們走下去。
在山樑上,幾個人幹了這一架,加上打完架之後,又休息了這一陣,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許多。
別看上次的那個宿營地就在眼前,現在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還有一定的難度。
這主要是因爲,虎子先前揹負過多,一次就傷了不少的元氣,現在哪怕胖子從他的揹包裡取了些沉重的器具出來扔給了渡邊,但是在揹包帶子勒上虎子的肩膀時,虎子還是忍不住呲了下牙。
衛南疆腿上捱了渡邊一腳,雖說沒傷及骨頭,但走起路來也是一拐一瘸的。
朱笑東和胖子兩個稍微好一點,但是先前打了一架,在高原上如此劇烈的運動,自然也是影響不小。
渡邊雖然沒被朱笑東跟胖子兩個打成怎麼樣,但被衛南疆打過的那隻眼,現在還看不大清楚,這無疑給他的行動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他又決不放棄要跟着朱笑東他們一起,雖然現在就返程回去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渡邊終究沒有選擇走回頭路。
隊伍裡,沒事的,就只有傑克、加里森,以及凱斯他們三個,但他們三個也是各自心懷鬼胎。
是以,一支隊伍,八個人,行動比先前要遲緩了許多。
只是朱笑東等人和渡邊打過了這一架之後,連隊伍的隊形,都改變了許多,先前,走在最前面的是虎子,不過因爲他揹負太重,漸漸落到最後,傑克、加里森擡着箱子走在第二撥,朱笑東、胖子、衛南疆差不多走在第三撥,除了衛南疆時不時指點路徑之外,在傑克和加里森遇到難走之處,朱笑東等人還搭把手,進行支援,最後一撥的本來應該渡邊跟凱斯的,只不過虎子漸漸掉隊,成了真正的最後一撥。
現在的情形,卻換成了衛南疆走在最前面帶路,朱笑東、胖子、虎子,三個人緊緊跟在後面,形成第二撥,傑克和加里森,落到第三,凱斯緊跟着這兩個人,最後一個纔是渡邊。
雖然比預定到達的時間晚了將近三個小時,但好的是高原上的黑夜,降臨得比起低海拔的地方要更晚一些。
衛南疆帶着大家,幾乎是摸黑走了半個小時,總算是安全到達了上次來過的這個宿營地。
這個宿營地是在一道山樑腳下的凹陷處,背靠着一塊突兀的大石頭,因爲是在山樑腳下的凹陷裡,又背靠着大石頭,還算是背風。
只是這裡雖然算得上是戈壁灘的最邊緣之處,但遠近都是一片大大小小的石塊,除了石塊還是石塊,一點綠色都看不見,就更別提有什麼可以用着燃料的植物。
衛南疆打着手電,在最裡面留了一塊地方給凱斯,其餘的六人均把帳篷環形安放在外邊,只有渡邊一個人的帳篷,離這幾個人稍微遠了些。
不得不說,威斯·康科馬克提供的裝備,質量上還真算得上上乘的,比如這帳篷,疊起來的體積,比一般的帳篷就要小得多,重量也輕了不少,而且,質地也是採用最先進高強度塗膠纖維,睡袋之類的,更是國外最先進的高科技產品。
各自支好帳篷,胖子點燃防風燈,取出酒精燃料爐子,開始動手做來高原上的第一頓晚飯,本來,沒跟渡邊着小鬼子打架之前,胖子還尋思着,今天晚上,可以在幾個國際友人面前露上一手,讓他們嚐嚐自己頗爲自豪的手藝,但是,渡邊那小鬼子,算計了虎子,雖然胖揍了這小鬼子一頓,但胖子連晚飯都不想給他們做了,哪裡還有心情去讓他們品嚐自己的手藝。
這裡已經是戈壁灘的邊緣,明天再走大半天的路程,就出了戈壁灘,進入到雪山腳下的綠色森林區域,在那裡,用不着發愁找不到水源飲水。
對於飲水問題,其實最重要的也就只是今天,以及明天早上這一段路,所以,胖子雖然是心情不佳,還是把明天的飲水留足了之後,其餘的,一股腦全部放在酒精爐上燒了。
說是全部,其實也就只不過十斤不到,差不多每個人就只有一缸子。
胖子燒開了水,水纔剛開的時候,胖子特地給虎子端了半缸子,讓虎子躲進帳篷,用毛巾浸溼了趁熱敷在肩膀上,說這樣活血快,能消除疲勞,比用正紅花油塗抹都還要好,明天再背揹包的時候,就輕鬆一些,雖然胖子自己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把虎子激動得差點掉落了眼淚。
胖子和虎子本來就是專門管伙食的,隊伍裡的大部分乾糧都是由他們兩個人揹着,其餘的人就算帶了點也不多,畢竟每個人的必須裝備都不輕,能帶的,除了不多之外,基本上就是準備用在遇到意外之時,再說,有胖子跟虎子專門負責伙食,其餘的人再多帶,就顯得不怎麼必要。
分開水的時候,胖子給每個人一小半缸子,各自拿去,愛喝茶的泡了茶,愛喝咖啡的,兌了咖啡末,先行喝點,算是暖暖胃,再剩下的水,胖子依舊放在酒精爐,取了乾糧和脫水蔬菜,一股腦倒進鍋裡,熬了半鍋半稀不幹的菜粥,不過,胖子在熬粥時,還是沒忘記把自己帶的調料,略略放了一些。
聞到菜粥的香氣,連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傑克,加里森兩個,都禁不住對胖子豎起拇指,連聲讚道:“好香……好香……”
凱斯卻是依舊冷冰冰的,端了自己的那半缸子菜粥,一言不發的鑽進她自己的帳篷。
只不過,在分開水的時候,渡邊這小子躲在帳篷裡一直都沒出來,胖子本來還鬆了口氣,但是分粥都快要結束的時候,這傢伙居然也端着一隻缸子,面無愧色的擠了過來。
朱笑東跟衛南疆和敷了肩膀的虎子,端了菜粥,在帳篷前蹲了一圈兒,慢慢地品嚐。
胖子本來見渡邊沒來,以爲今天跟他幹過一仗,自己煮的菜粥,渡邊這小鬼子不會來吃,所以在先給其他的人分的時候,就稍稍多分了點,這本來就不多的一點菜粥,輪到渡邊這傢伙擠過來時,就剩胖子跟他了,胖子把剩下的菜粥分了兩份,一份給渡邊,一份是自己的。
誰知道渡邊這傢伙看了看缸子裡的菜粥,大聲嚷道:“朱益羣君,請問閣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胖子沒好氣的回答說:“別他媽扯,要不然,你跟我換,要不然,你就離我遠一些。”
朱笑東、衛南疆,以及虎子,一聽兩個人又有點兒火藥味道,立即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傑克和加里森兩個人,見又有可能會有好戲看,又是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悄悄退開了幾步。
渡邊端着菜粥,理直氣壯地對胖子說:“朱益羣君,閣下你這不公平,爲什麼他們那麼多,我就只有這麼一點,我要求重新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