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颳了七八下,便出現一個極細的小孔,朱笑東又用小針輕輕在小孔裡一撥,一粒比黃豆還小的丸子便掉了出來。
衆人連忙屏住呼吸,唯恐稍一出氣便將這小小的丸子,吹個無影無蹤。
僅僅是朱笑東這種開戒指的手法,衆人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說還有什麼秘密,其他的人,也就自然不會再去懷疑了。
“李師傅,這化丸開畫的事,我是沒辦法,還是你來。”到這個時候,朱笑東已經是滿頭大汗,接過楊薇遞過來的汗巾,抹了一把大汗,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揭畫化丸之類的活,李三眼自是不在話下,先拿來器具,不消片刻,一張二尺見方的帛書畫便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是一張很薄的帛書,如果用“薄如蟬翼”來形容這張帛書的話,那蟬翼還厚了些許,若要比較,長沙馬王堆漢墓中出土的一件素色禪衣,長一百二十八釐米,重量只有四十九克,夠薄了吧!可這張帛書,兩尺見方,恐怕一克都不到。
若單是一張空白帛書,其價值自然超過百萬,偏偏這張帛書上亂七八糟的給寫上了許多“字”和“畫”,猶如不曾寫過字的小孩兒,拿了支毛筆,蘸了濃墨,在潔白的宣紙上胡亂塗鴉,白白浪費了珍貴的宣紙。
李三眼和李老頭,對中國古文字都頗有研究,見帛書上畫的東西,根本無法辨認,又沒個印鑑私章之類的落款,不由得大惑不解,若說這戒指裡的秘密就是這張帛書,那爲何要將帛書糟蹋得一錢不值?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上面隨便寫上幾句話,幾個字,其價值也可謂連城了。
如今,這本該價值連城的東西,居然變得一錢不值,衆人的心情,自然是一落千丈。
朱笑東又用同樣的方法,將第二隻戒指打開,同樣是一個小小的丸子,李三眼將它化開,一見上面有字跡,而且還比較好,即將失去的熱情,一下子又漲得老高。
這一張帛書小了很多,僅僅只有十來公分見方,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大唐天寶十年,樑奇寶”九個楷字。
這九個字,又恰恰印證了朱笑東的猜測。
樑奇寶是什麼人,李三眼等人不知道,但聽朱笑東說過他有七件寶物,若說這對戒指是寶物之首,不論是一對還是一隻,這也未免太過有些搞笑了,雖說這開戒指的方法有些奇特,但這和戒指的本身價值,倒也沒什麼聯繫。
就這小小的兩張帛書來說,李三眼往最高裡估計,若是操作得好,四、五十萬的價錢,算是頂天了,稍有差池,可能還會低一點。
這樣的東西,還能算是寶?還能七寶之首,可笑!
此時李老頭更是一臉迷茫,先前還只說,只要打開戒指,一切困惑就消除,可是一旦打開戒指,這迷霧卻越來越濃,更加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戒指裡的秘密,應該絕不是如此簡單的,應該是在座的人都還沒猜透纔對吧!
衆人將目光投向朱笑東,此時朱笑東搖搖頭道:“李老,李師傅,我也就只知道這麼多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朱笑東也不想太過顯露,他這些都是來自於一冊手抄本,說多了露多了難免要解釋,他也不想再把他之前的苦難說出來。
楞了半晌,李老頭忽然打了個哈哈:“小兄弟,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父親只是叫我想法打開戒指,現在已經打開了,他老人家的心願已經滿足,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謝謝你……”
“至於這帛書的事,我已經不願操心,本來,若是賣給你們的話,恐怕你們沒有保存這個的技術和設備,但我更不想讓它流出國門,乾脆,將它捐給博物館,讓那幫專家教授傷傷腦筋也好。”
話雖如此,但很明顯,李老頭臉上帶着一絲無奈,事已至此,倘若再一味追求,恐怕也只是強人所難,徒增煩惱而已。
李老頭的話讓朱笑東頗爲感動,現在這個社會,稍有能力的人。哪個不是想方設法往自己的腰包裡揣錢。別說一百幾十萬,就是一萬幾千塊,明明是自己的,又豈有平白無故往外扔的道理。
想不到讓衆人牽腸掛肚的秘密,到頭來竟然一無所獲,倒讓他們又陷進一個更大的迷團之中,說這戒指是七寶之首,應該不是空穴來風,無論是一對也好,是一隻也好,但是,它到底寶在哪裡?
一個個兩眼發直,半晌做不得聲,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李老您放心,如果有朝一日,我僥倖破解了這個秘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朱笑東的真誠,胖子楊華等人是都知道的。
臨走前李老頭握了握手,眼裡滿是期待,“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感謝你,你一定能解開這個秘密,到時候,我請你喝酒。謝謝。”
“李老,不用客氣,有機會我一定不負所托。”朱笑東答道。
送走李老頭,李三眼的臉色又陰了下來,店裡出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讓人愉快不起來,雖說一下子進了幾十萬,但這畢竟不是他的功勞,而是胖子的。
但胖子等人似乎又跟朱笑東這個老闆關係不錯,他來的時間短,一直沒見過這個老闆,直到前兩天朱笑東從南邊回來,見他這麼年輕,也沒當回事,但今天這會兒的露面就讓他感覺不對勁了,這個年輕的老闆只怕很有能力。
第二天一早,朱笑東開着他那輛奧迪車,來到店裡,和胖子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和李三眼打了聲招呼,就帶上胖子去釣魚。
跟朱笑東去釣魚,胖子自然願意。
然而,一進朱笑東的車,胖子就生出一股要去坐公交車的慾望,外面看,這車還能看,進到裡面,但一屁股坐到裡面,感覺就不同了,空調壞了,熱,坐墊壞了,還有點扎屁股,他也該換輛車了。
“胖子……”朱笑東笑呵呵的說:“跟曉娟也該把事辦了吧?老是偷偷摸摸的幹什麼?”
胖子臉一紅,知道朱笑東發覺他跟王曉娟早已經偷情了的事。
不過當着朱笑東的面,他自然不會實話實說,朱笑東就想抓他的“短”好戲弄他呢,自己就來個死不認帳!
兩人一路閒聊,一路顛簸,磨磨蹭蹭的,來高市新修沒幾年的水庫。
水庫建在大山腳下,兩條山脈的灣灣岔岔,形成一道山谷,頸口處用水泥石沙築了一道大壩。朱笑東和胖子釣魚的位置,其實是上了半山腰,釣位也是自然形成的,並沒有固定。
水庫邊早來了好幾撥釣魚的人,幾個離公路近點、好點的釣位,早給佔個一乾二淨。朱笑東和胖子兩人只好沿着以前釣魚的人踩出來的小路,尋找合適的釣位。
若說釣魚,在老家的時候,胖子和一羣光屁股的小朋友,在小溪溝裡也釣過,但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水庫,在他眼裡,這水庫就和想象中的大海一樣大,站在水邊,胖子幾乎有些發抖,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這大的“海里”到哪裡去撈針。
說來也算淒涼,胖子在京城一年多,什麼公園、風景區之類的休閒地方,一處也沒去過,不是沒時間,也不是胖子不想,是因爲他自己缺錢,混得差,沒機會去玩樂。
猛一見這麼大的水庫,胖子還真就當成了“海”。
朱笑東選好釣位,開始做釣魚前的準備,見胖子笨手笨腳的,半天了還在那兒擺弄魚竿,不禁有些好笑,這釣魚講究的時和運氣。
一般水庫裡的魚,大都有個到時開口的習性,也就是早上六七點鐘,中午十一二點鐘,和下午五六點鐘,這幾個時間段內比較喜歡進食,釣到的魚就比較大;過了這幾個時間,要想到釣大魚,要麼就是運氣好,要麼就只有等到晚上,魚再次進食的時候。
見胖子不大會用新型的釣具,朱笑東跑過來幫他調水線、架臺釣、上餌、投杆,下魚窩,忙了個不亦樂乎。
由於錯過了早上最佳時間,朱笑東和胖子兩個人三根魚竿,如同丟在水缸裡一般,一動不動,別說魚,連根魚毛都沒碰到過,看來只有等中午和下午了。
只是時間一長,胖子就坐不大住了,爲了節省,早飯是在路邊攤上吃的一碗餛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肚子裡有些東西急着要出來,所以胖子想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就讓他們出來見見天。
朱笑東一心想釣到一條大魚,也就懶得去管他在幹什麼,自己一個人坐在釣魚竿邊閉目冥想,
偶爾一睜眼,見胖子在小路上,低着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心裡不由的好笑,這幾年從這條小路上,走過的何止千百人,而且這條小路,自己沒走過一百回也走過八十回。
若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僅僅就是幾年前,築完壩的工人臨走時,丟棄了的一些碎碟破碗,不過,諸如李三眼之流的古玩高手,自然不是一次兩次、一天兩天的來看過、驗過。
原來,胖子見沒有魚咬鉤,時間一長就坐不住了,想去找個處所輕鬆輕鬆,近處卻沒合適的地方,雖然是在半坡上,四處茅草還不即膝。
倘若就近解決,只怕等下太陽一高,就臭不可聞,壞了朱笑東的興致。
哪個願意在臭烘烘的地方,冒着烈日聞着薰人慾嘔的氣味兒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