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敦子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畢竟是給人家打工,要想幹什麼,總應該先去和張海嬌說一聲。
我先是叫着他回到停車的地方,把我們的想法和張海嬌說了一遍,她卻也沒有反對,將車門鎖好後取了兩把手電就與我倆一起走了過去,三個人用樹枝打着荒草,不急不慢的來到了廟門前。
這個廟看樣子真的已經荒廢了很久,裡面空空的只有一個坍塌了的神像,現在也看不出究竟供奉的是哪位神仙?牆角到處都佈滿了蜘蛛網,不過倒還算乾燥,過夜應該不成問題。
我和敦子出去弄了一些乾草回來,簡單了鋪在地上就躺下休息,三個人捱得很近,張海嬌說這地方離着村子不遠,今晚基本不需要守夜,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趕路。
我估計是在車上睡多了,現在卻一點都不困,無聊之餘便問敦子道:“對了,上次在那國師墓裡,你給我講的你過去和那小九盜墓的故事,後來怎麼樣了啊?”
敦子估計早就把這茬忘了,聽我這麼一問,愣了一下回到:“哈,你說那次啊,說起來可真夠丟人的,我們倆不是讓那挺大個腦袋沒有臉的怪物嚇了一跳嘛,你猜最後怎的?”
我說你要講就講,不講就特麼拉到,在這跟我賣什麼關子呀!
敦子哈哈大笑着說,那上墳的和小九撞上的其實是兩口子,人家是那墳地附近養蜜蜂的,夫妻二人半夜賣蜂蜜剛進城回來,由於今年大豐收,一高興就去祖墳上磕幾個頭,這養蜂的都帶着黑紗網的帽子,大半夜的又加上我們做賊心虛,這纔看成了沒有腦袋!
敦子說完估計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不禁自己又笑個沒完。
我多少對這樣的結局有些失望,正準備開口罵他兩句忽悠人的時候,卻突然聽一旁的張海嬌道:“噓......別出聲,好像有動靜。”
我和敦子同時一愣,我暗罵這特孃的怎麼回事啊,上次故事講到一半就撞牆了,這次講完了又有事,敦子難道是個烏鴉嘴不成?
見張海嬌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我趕快仔細去聽,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漸漸的我就開始冒冷汗了,因爲隱隱約約的,我就聽見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好像是傳來了一陣子哭聲,那感覺還不是一個兩個人,卻像是一羣人同時哭一樣。
怎麼回事啊?我朝着他倆看了一眼,這二人顯然也是不明所以。
“走,出去看看。”張海嬌招呼一聲立刻就爬了起來,我和敦子自然不能裝熊,起身抓起手電抄起樹枝,三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這時候天空剛好飄過一片烏雲,那本來就不算亮的月亮就更加昏暗了,不過那聲音卻是清晰的很,赫然就是從我們面前的樹林裡傳來的。
“我說,不會是鬧鬼了吧,這大半夜的怎麼聽着這麼瘮人?”敦子壓低聲音朝我說道。
我還沒有接話,就聽一旁的張海嬌道:“管他呢,俗話說邪不壓正,我們三個大活人,就算真的遇上鬼也沒什麼可怕的,過去看看。”
她說完也沒有徵求我們的意見,帶頭就朝着哭聲的來源走了過去。
我不禁有些驚訝又有些不爽,驚訝的是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如此超人的膽量,不爽的是我們兩個所謂的盜墓賊,竟然連個女人都不如!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晚了,一瞬間的功夫張海嬌已然走遠,我苦笑着和敦子對視了一眼,二人只好趕跟了上去。
漸漸的越走聲音越清晰,那就真的好像是有一羣人在那裡哭喪一般,等穿過這片昏暗的矮樹林以後,三個人幾乎同時驚呼了一聲,我就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離着我們大概五十米的地方,赫然是點着一些火把,而火把中間正圍着一羣白色的人影,他們的衣服如碎布條一樣,臉上畫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也不知爲何,這些白衣人一邊哭一邊圍着一個什麼東西在轉圈,時不時的還一起擡頭仰望一下天空,那感覺就別提有多詭異了。
“我說張妹子,你帶的這是什麼路啊,怎麼給咱們領到地府裡來了。”敦子一緊張就愛開玩笑,表情怪異的低聲說道。
張海嬌雖說膽子大,可估計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場景,一臉茫然的咬了咬嘴脣,低聲道:“真是奇怪了,我本以爲是有人迷了路,可是看他們的舉動,又有些像是在出殯。”
敦子說你可別瞎掰了,誰聽說過大半夜出殯的,還都一個個畫的跟鬼一樣,難不成這死的是個大人物,地府派隊伍來迎接不成?
就在他們小聲嘀咕的空當,我卻是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一次徹底的把我嚇壞了,因爲我隱約的就看見,那些怪叫着轉圈的白衣人,竟然都好似腳不沾地,就像是飄在半空一樣。
又仔細看了看,待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我趕快顫抖着把這個問題告訴了他倆。
敦子聽完渾身一震,伸着脖子又瞟了幾眼,連連咋舌道:“真特孃的晦氣,難不成這是傳說中的鬼藏人?”
什麼玩意啊?不僅是我,看樣張海嬌也沒聽說過這個詞,我倆不禁全都茫然的看向敦子。
敦子先是輕聲的朝着一旁吐了次口水,低聲罵道:“看樣你那摸金符不頂用啊,這鬼葬人啊,就是有人死在荒山無人管,然後小鬼們出來把他安葬,這種事情如果看見了就表示非常的不吉利,說不定還會引鬼上身。”
我聽完就覺得這也太玄乎了,低聲問道:“你特孃的這都是在哪聽的啊,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靠了,我老爺子在我小的時候經常講這樣的故事。”敦子一本正經的回道。
我暗罵果然是嚇唬小孩用的計量,正準備商量咱們該怎麼辦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敦子莫名的問了一句:“哎我說張妹子,你怎麼嚇成這個樣子,看你全身都抖成一塊了。”
我聽的有些奇怪,不禁下意識的去看張海嬌,卻發現她竟然一臉驚駭的看着前方,渾身不停的抖動着,就像是真的鬼上身一般。
“張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我說着,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都......都沒了!”張海嬌突然深吸一口氣,指着那羣白影人的地方,扭頭朝着我倆一臉驚駭的說道。
我和敦子趕忙擡頭看去,這一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纔又是跳又是哭的那羣怪人,就在我和敦子低頭聊天的空當,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就好像這一切都是幻覺,它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敦子,這難道是幹完活都回地府了嗎?”我毫無邏輯的問了一句。
“我......我上哪兒知道去,這都是小時候我老爹嚇唬我講的故事!”敦子估計也嚇得夠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不對,這一定有問題,你們快看?”張海嬌突然指着我們左側的樹林,提高了聲音叫道。
我下意識的朝着那邊一看,就發現樹叢裡好像是有人在朝着我們的反方向跑動一樣,一時間弄得樹木一陣亂動,甚至我們還聽到了刷刷的聲音。
“我明白了,剛纔的白衣人都是扎紙人,一定有人搗鬼,追上去看看。”張海嬌大叫一聲,再次打開手電朝着那亂動的樹林跑去。
我聽的莫名其妙,卻見一旁的敦子竟然在擡頭看天,下意識的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發現天空飄着一些白乎乎的東西,那赫然就是剛纔在地上轉圈的白影。
我擦......這還真是紙做的啊,可這也說不通啊,紙人怎麼可能會動?”我急迫的問道。
“特孃的,反正不會是好事,我們追......”敦子大罵一聲就跟了上去,我也只得高擡腿緊跟其後,可是突然間我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總覺得哪裡好像是有些不對,可始終又想不明白。
就在我愣神的這麼會功夫,卻發現敦子和張海嬌已經跑遠了,那樹木的晃動感越來越輕,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