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清挽的荷花池畔,一名身着粉色宮裝的麗人坐在荷花亭中,身旁站着的兩名宮女,一名半跪在地上,拿着鳳仙花小心翼翼的爲其染着指甲,另外一名手持鵝毛羽扇輕輕搖曳。
不遠處,一名女子趴在地上,青絲落下遮住了容貌,依稀露出些許潔白如雪的肌膚。
江蕪阮看着那跪在面前的女子,只覺得心情異常愉快,須知道她看這位殿下微服私訪下江南之時帶回來的美人不爽很久了。
江,姜,就爲了這同音不同字的姓,她沒少受到那些女人的冷嘲熱諷,說什麼兩人五百年前是姐妹,這輩子纔能有緣一起伺候皇上。
呸,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也配跟她稱姐妹?
“喲,宮裡都說姜美人身姿弱如扶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才跪了半個時辰就昏迷不醒了?”江嬪看着面前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嘴角牽起一抹滲人的冷笑。
手中茶杯一揚,上好的碧螺春便潑了出去,初春時節乍暖還寒,茶水早已涼了個透,只瞧趴在地上的女子身子一抖,似是打了個冷顫。
“看來有些人就是賤骨頭,好言相勸聽不進去,非要用些手段才肯老實。”江蕪阮冷笑一聲,聲音裡譏諷無限。
剛纔看到姜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江蕪阮還真是有些嚇着了,雖說她前些日子得罪了皇上,被連貶三級,自那以後便一病不起,可到底也是個有位份的人,不像那宮裡的奴才,沒了也就沒了,可現下看到對方不過是裝死,她只覺得心中的火氣更勝了。
“去給本宮把她弄起來”,江蕪阮秀麗的臉上掠過一抹陰狠。
嘶,怎麼到
了地獄還會頭疼?
朦朦朧朧間,姜嫿感覺到彷彿有人在扯自己的頭髮,頭皮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卻發現血窟窿不知爲何不見了。
“娘娘問你話呢!”一個有些年邁的聲音在她腦後咬牙切齒的響了起來,那枯如樹皮般的手正想扯着那頭秀髮繼續往後拽去,卻只聽到手腕處“嘎啦”一聲,緊接着便是一陣劇痛襲來。
只見方纔還爬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美人兒頃刻間站了起身,往日裡總是帶是較弱氣息的臉蛋上此刻卻完全沒有半絲病氣,本就嬌媚妖嬈的臉蛋也因爲那抹病氣的消失而顯得更加奪目起來,明明身上穿着的是最最素樸的青衣,卻彷彿是一朵妖嬈的青蓮綻放的璀璨至極。
“哪來的老不死?”姜嫿站在那嬤嬤面前,淡淡的掃了一眼那老婦。
“你、你你!”那嬤嬤本來捧着半截脫臼的手腕還想上前,卻被那一個眼神看的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就連嘴裡那還沒說完的叫罵,也都盡數嚥了回去。
“沒用的奴才!”江蕪阮萬萬沒想到姜嫿敢反抗,眼見自己身邊最兇悍的徐嬤嬤竟被對方一個眼神嚇得噤若寒蟬,不禁怒火中燒,“反了你了,本宮教訓你,你居然還敢反抗!”
“你說什麼?”姜嫿緩緩的回過頭去,看着面前這位明顯武力值低下的女人,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爲重傷過度出現了幻覺。
不然爲何醒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阿貓阿狗都敢對她指手畫腳了?
“你、你、你……”江蕪阮被她一看,頓時腳下一軟,險些坐到地上去。
明明臉還是那張妖冶如狐的
臉,身姿也仍如弱柳扶風,爲何剛剛暈了那麼一下下,就變得如此殺氣凌然起來?
江蕪阮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錚”的一聲,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子裡飄了出來。
這姜美人,該不會是見了鬼吧?
“你膽子很大,在這當今世上,敢這樣指着我說話的女人,不超過五個。”姜嫿眯着眼睛走上前去,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跪下”,她朱脣輕啓,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後,便坐在了石凳之上,一雙美眸四處打量,像是在看着什麼新奇的玩意。
江蕪阮驚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覺得自己的聽力一定出現了問題,她叫她跪下?一個小小的從六品美人,竟然敢叫她跪下?
濃濃的屈辱心涌上了心頭,一時間,江蕪阮竟然彷彿也忘了害怕,她掙着桌邊努力的站直了身體,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
“膽大包天的賤……”江蕪阮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眼前一抹青色飄過,而後,便說不出話來了,一隻瑩白如玉的纖纖玉手不知何時掐在了她的頸間,用力之大,彷彿下一秒就要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姜嫿淡淡的說。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一股凌冽的殺氣卻慢慢的蘊闔而出,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剛剛從地獄的裂縫中滋生出來的青蓮。
只見她素手一揚,江蕪阮的身子邊猶如棉花般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一同倒下的,還有從一開始就站在後面的兩位宮女,至於許嬤嬤,則捧着半截脫臼的手腕跪在地上,身子抖得猶如篩糠,對於自己過硬的身體素質欲哭無淚,天哪,該暈倒的時候還是要暈倒的好不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