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本已經回到房間的柳逸,此時正在想着心事,按照雷君所說,冥王許久不出現的原因可能就是被那鏡子封閉在其中,看來,要想得到冥王之淚,非要進那鏡中不可,但柳逸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冥王是何等人物,不要說他了,就是他手下的六位君主個個都是修爲奇高,雖然雷君說的明白,自己和冥王所修之道並非相同,但畢竟連冥王那個級別的人物都被封在了鏡子裡面,又有誰會不擔心呢?
柳逸雖然擔心的是這個,而他更擔心的是冥王之淚,就算他有可能將冥王帶出鏡子的世界,那麼冥王的眼淚又怎麼得到呢?這種東西不是金錢,不是權利,也不是武功,不能交易,好象最難的問題還是出現在這裡。
另外柳逸想的就是那兩塊石頭了,按照常理來說,這種眼淚應該是有感情的意思,可是那兩塊石頭真的可以算解除彼岸花的眼淚嗎?雖然看上去很不切實際,但只要找到了試一試就好了,相比之下,冥王的問題更加的難解決。
而自己的時間又不多,魔功心法是不停的催動真元力擴充,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思想就會被這心法吞噬,如果在常動用真元力的話,那時間就更不多了,好象一時之間,麻煩全都來了,柳逸不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涅人,到底在哪裡?還有沒有辦法多給我一些時間呢?我只想做完我該做的事,難道就這麼難嗎?”
屋內並沒有點起蠟燭,窗外的月光撒在周圍,使這裡顯的更加的冷清,柳逸那苦澀的臉上輕輕的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或許,在這寂寞中,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對天女無盡的思念。
對着窗外的明月,柳逸輕聲的自言道:“我的愛人,你能看到我嗎?時間似乎不在給我希望,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只想……不要停下,多麼希望我的生命可以延續,看到你那幸福的笑臉。”想到這裡,柳逸不由感到心痛,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或許現實太過殘忍,世界本就沒有公平,他所希望的只不過是個幻想而已。魔,神,本身他們就沒得選擇,既然現在他以真魔的身份重生,那麼,在那一刻,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一條逆天改命之路,或許結局已經在柳逸的心中。
看着那明月之光,柳逸微笑着,那是一種痛苦的表達,而就在此時,柳逸的身體周圍忽然發出了粉紅色的光芒,光芒四散,覆蓋了那月之光芒,柳逸心中一驚,暗道:“是彼岸花。”隨後,右手平伸,將那詛咒之花現與那手掌之上,隨着一到白色的光華一閃而逝,那花瓣的下面,又生長出了一小片綠色。
柳逸一見,又是驚,又是喜,但馬上收住心神,曾經在天涯海角那對有情人說過,只有九種眼淚可以使彼岸花花葉相見,破除詛咒,而此時彼岸花卻做出了反映,那到底這是什麼眼淚呢?柳逸心中一動:“既然彼岸花又收到了一滴眼淚,那麼,那個人或者物一定就在附近。”
柳逸不在多想,收起這詛咒之花,身形一動,就出了酒樓,可是,門外仍舊是一片黑暗,黑暗中透露着寧靜,漫天星辰,偶爾聽到一兩聲蟲鳴,但卻沒有一個人影,一點線索也找不到,柳逸望着那明亮的月,自言道:“到底是誰呢?只有淚接近彼岸花的時候,彼岸花纔會有反映的,而現在卻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想了多少事情,不過因爲這滴莫名的淚突然出現,卻使柳逸心中又是喜歡,又是煩亂,自然是更接近了解除詛咒,但卻不知道這滴淚是誰落的,以這詛咒之花的名譽收集來的淚,那個人一定是——傷心人。柳逸苦笑了一下,向房間走去。
遠處,另一棟房頂之上,正有兩名女子安靜的坐着,月光下,兩明美麗的女子臉上卻都充滿了憂愁,正是七月與葉羅百花,七月輕輕嘆息道:“爲什麼要躲呢?”
葉羅百花微笑着看着七月道:“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要他知道什麼,我只想默默的,默默的爲他祝福,你不是也答應了,保守這個秘密。”
七月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恩,我會的。”
時間一點點在柳逸身邊流走,同樣帶去了一些煩惱,在接近天亮的時候,柳逸才封閉了自己的意識,一直很奇怪的是那滴淚,按照彼岸花上面的詛咒,沒有那特殊的眼淚是不可能出現反映的,而現在既然已經出現了,那麼那滴特殊的眼淚是誰落的呢?一晚上都在尋求結果,可是,沒有任何思路與線索,最終,柳逸放棄了這個念頭。
現在他要嘗試的是去尋找涅人留在空間中的意識,他要尋求答案與結果,難道那‘蘭爾菲娜清’真的只能到十三階,殺戮之心嗎?柳逸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放棄,他的時間不多,按照現在這個情形來來,想解除彼岸花的詛咒希望渺茫。
在那沒有任何意識的黑暗世界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終於在第一束陽光射進屋內的同時,柳逸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看着桌上那睡熟的鐵石,柳逸自言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爲什麼會這樣,既然註定要承受苦難,卻爲什麼不給我時間?”
柳逸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現在自己的變化,有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先前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這樣的結果太可怕了,很多時候想放棄,因爲不管他怎麼做,時間還是不會給他機會,想想冥王,想想盤古,那些遙遠的不可能,彷彿都在嘲笑他一樣。
可是無數次他被自己打敗,曾經說過的誓言,如劃在心中的傷痕一樣,使他隱隱做痛,他知道,不管時間多少,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努力的去做,做的使自己在無遺憾。
柳逸握了握腰間的長劍,看着外面的朝陽,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還可以陪我走多久,這條路上的坎坷是我們一起經歷的,或許,有一天,我的消失也是你新的開始。”這些話是柳逸對手中那把‘悲夢’所說。
隨後,柳逸拍了拍鐵石的腦袋,說道:“走了。”也不管鐵石醒沒醒,柳逸轉身打開房間,獨自向樓下走去,因爲他知道這個小猴子機靈的很,會很快跟上來的。下了樓梯,只見七月與葉羅百花正在吃早餐。
柳逸看着兩名漂亮的女子,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自言道:“魔和人還是有區別的,如果不是與他們相處,或許連吃東西都忘了。”在魔功不斷提升的今天,柳逸才知道,自己的身體也在慢慢的變化,人類的食物與水他在也不需要,那無時無刻不在吸收的混沌之氣,可以彌補他所需要的一切。
葉羅百花見到柳逸下來,剛要說話,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哇,這不是我的未來相公嗎?怎麼起的這麼早?看來這兩塊石頭肯定是我們的了?”想都不用想,能這麼稱呼柳逸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羽沉星。
柳逸轉身,冷冷的道:“住口,如果你在這麼說一次,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聲音冰冷,不帶一絲玩笑之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決心,就連柳逸對自己這樣說也感覺到殘忍,不過他並不後悔,因爲眼前這個丫頭就是個麻煩,或許沒了舌頭她更安靜。
七月看着柳逸的表情,語氣,對着葉羅百花說道:“看來他的心法真的會使他有所改變,不過雖然變的兇狠了一點,但好象做事更果斷了,幸好我只學了九階,要是學到他那個樣子,估計我肯定會變成一個兇女人。”說完,喝了口碗中的粥。
葉羅百花點了點頭,說着:“這個羽沉星在藍氏皇族中地位應該很高,昨天看雷君的表現,我想,她應該不在六位君主之下,而且上次看到她那樣對炎君之子,想來肯定在藍氏內呼風喚雨,不過爲什麼沒聽說過呢?這個羽沉星詭計多端不說,爲人陰險狠辣,我看柳逸這次肯定有麻煩了。”
七月二人邊吃東西邊看着羽沉星的表現,果然不負二人的所盼,只見羽沉星嘿嘿的笑了一下,隨後對柳逸說道:“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嘍!你那麼兇幹嘛。”說着,還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一時之間,還真和先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羽沉星判若兩人。
柳逸隨後將目光從羽沉星的臉上收回,看着桌旁的七月與葉羅百花,柳逸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葉羅百花說道:“現在七月找到了,我想這幾日劍前輩一定很擔心你吧,而且無淚城不能沒有你,不如,你先回去吧。”柳逸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希望葉羅百花在這危險的地方停留。
葉羅百花聽着柳逸的話,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怎麼說,而就在此時,旁邊的羽沉星忙走了過來,說道:“對,對,百花公主,你可是無淚城的公主哦,你這樣在外面萬一出點什麼事,那無淚城該怎麼辦啊?既然七月已經找到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葉羅百花聽着這些話,心中似乎有着一絲失落,她真的可以離開嗎?見不到他有會怎樣呢?就在葉羅百花思考的剎那,七月忽然說道:“書生,昨天晚上我和百花聊了一晚上呢,很投緣哦,後來我們結拜做了姐妹,她對我說暫時還不想回無淚城,所以,她的安全我來負責,這樣行了吧。”說完,又看了看羽沉星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柳逸感覺到很奇怪,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葉羅百花,不過如果真的和七月結拜成了姐妹的話,那麼葉羅百花的身份也沒必要隱瞞了,想了想,柳逸無奈的笑了笑,看着葉羅百花,說道:“你把安全放在七月的身上,那就直接宣佈你現在很危險了,七月還保護你,我看她還不知道誰來保護呢。”
葉羅百花本來心情很沮喪的,雖然很不想離開,但也不希望帶給柳逸什麼麻煩,但後來七月給他解圍,好象柳逸也並不反對,一高興笑道:“七月保護我很放心啊,因爲有你保護七月啊。”葉羅百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柳逸笑了笑,坐了下來,也拿起一碗粥來,而這時,羽沉星卻叫道:“這什麼和什麼啊?你是去找石頭和冥王的,帶着她們兩個,不是自找麻煩嗎?”
柳逸沒有回答羽沉星的話,喝了口碗裡的粥,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雷君呢?”
羽沉星一屁股坐了下去,氣道:“走了。”
柳逸點了點頭,道:“那你也走吧,我看到藍氏的人就討厭,我怕我把持不住會把你殺了。”柳逸不知道爲什麼,見到這個羽沉星就特別煩,或許開始就對藍氏沒有好感,或者是在擂臺上看到她的殘忍,任性,總知,現在就是不想見到這個煩人的傢伙。
羽沉星看了看柳逸,問道:“走,去哪裡?要殺就殺,我現在沒地方去,我還要跟着你去找冥王呢?”說完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駕駛。
柳逸沒有說話,羽沉星接道:“反正我現在沒地方去了,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只有跟着你了,對了,我可是爲了跟着你才留下來的,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你可要內疚一輩子的,所有的事都是因你而起的。”果然,羽沉星看起來天真的樣子,心計卻是深沉無比,柳逸的性格她也知道幾分,而此時,就抓住柳逸這個弱點,來給自己留路。
聽到這話,柳逸眉頭不由皺了幾分,而此時七月卻說道:“又不是書生叫你留下來的,是你非要自己留下來,你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羽沉星搶過七月的粥喝了一大口,笑着說道:“七月姐姐,你怎麼這麼不瞭解這個呆子,他雖然是個魔,不過那心放的比誰都正,就算不是他讓我留下來的,但現在我留下來了,萬一我出了什麼事,那他肯定會內疚的。”這話說起來根本沒有任何顧忌,好象專說給柳逸聽的。
柳逸看着羽沉星,說道:“你可以跟着,但不可以找麻煩。如果我殺了你,那我就不會愧疚了。”
羽沉星一聽,不由吐了吐舌頭,喝了口粥說道:“這呆子怎麼變的這麼聰明瞭。”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天真,竟然這樣說話。或者是因爲她的心思太細秘了,早就抓住了柳逸做事的方法。
這時七月站起身來,拿起桌旁的‘舞月’劍,對柳逸說道:“我吃飽了。”葉羅百花也起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吃好。
柳逸見狀,起身道:“那我們出發吧,聽說這輪轉峰像個迷宮,而且裡面又有怪獸什麼的,那兩塊石頭的具體位置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小心點,別走散了。”
七月看了看葉羅百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不過此時羽沉星卻起身說道:“怎麼會不知道那兩塊石頭的位置呢?石頭那麼小,山這麼大,如果這樣找下去,我看一輩子都找不到,既然有人發現了石頭,那肯定知道大概位置。”
柳逸看了看羽沉星,說道:“你先說什麼?”
羽沉星嘿嘿一笑,說道:“我要說的很簡單啊,我知道那兩塊石頭的位置哦,你想想,輪轉峰那麼大,如果要找,要多少時間啊,現在我把位置告訴你,那你可以節省多少時間呢?”
柳逸自然也知道有線索與沒線索的區別,但眼前這分明是在和自己談條件,不由接問道:“那要怎麼樣纔可以說?”
羽沉星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口小菜,說道:“我好餓哦,昨天晚上光喝酒了,也沒吃東西,要等我吃飽了纔有力氣告訴你那兩塊石頭的位置啊,只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等我吃完呢?”羽沉星話中之意,明顯帶着些得意。
可是柳逸自然清楚,山這麼大,找兩塊石頭是多麼的渺茫,如果有位置,那節省的時間是不可預計的,本已起身的柳逸,不由又慢慢的坐回了位置,爲自己倒了杯茶。
七月哪裡受的了,這麼長時間哪裡見過這種人,按奈了這麼多年的脾氣此時好象一次發作起來,對着羽沉星說道:“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否則就是書生不殺你,我也會殺你,留你這樣的一個騙子,對我們沒好處。”
羽沉星一面吃着東西,一面對七月說道:“七月姐姐,你可不要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呦,我要是你就會用腦子去想問題,這可是我的未來……那個,我騙他不就等於給自己找麻煩嗎?女人哦,應該更瞭解女人不是嗎?”說完對七月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柳逸看着這個說話厲害的羽沉星,不由自問道:“自己什麼時候認識她這樣的人?”
偶然間的相遇,誰又能說清楚呢?七月,葉羅百花,羽沉星,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三個人,此時卻因爲一個人走到了一起,這又做何解釋呢,或許,一切皆由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