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四翼龍獸』幾乎比那風角獸強壯一倍有餘,整個身軀高大無比,龍首四翼,全身是藍色的鱗片,四肢有力如虎爪,長長的尾巴上面長了三枚倒鉤刺,鋒利如匕首,一雙藍色的獸眼正緊緊的盯在柳逸衆人身下的風角獸的身上。
卻說柳逸等衆人有所不知道,這『四翼龍獸』乃是這冥界中極其兇悍的一種神獸,平日以獵食妖獸,靈獸爲趣,生性殘忍,力大無窮,並有『心火』等特殊的能力,極其難以馴服,縱使可以馴服,此『四翼龍獸』還是野性十足,對周圍的獸類仍舊十分殘暴。
此時這『四翼龍獸』的叫聲早已經使柳逸聲身下的坐騎慌亂的原地盤旋起來,可以看得出這風角獸有多懼怕『四翼龍獸』,連逃跑的心都沒有了。
而此時,『四翼龍獸』身上的藍衣少年輕輕一拍龍獸的頭,使『四翼龍獸』安靜下來,少年打量了三人一眼,目光在柳逸的身上停了下來,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此時,七月才注意到,這少年的眼睛是藍色的,和去人間界藍刃的眼睛同樣是深藍的,但這少年的眼睛看起來卻更加的清澈,明亮,看上去遠遠的要比藍刃的眼睛漂亮得多。
藍眼少年似乎在想着什麼,不由把目光在次的放在了七月與柳逸的身上,這次不由開口的問道:“你們是哪裡人?”聲音有些微細,但卻充滿了力度。
阿飛一見道:“大人,這兩位是小的朋友,這次是沒事和小的去葉羅城看百花公主選親的。”
藍眼少年看了看阿飛,輕輕的道:“哦?我有問你話嗎?”
阿飛忙回道:“是,是,小的說錯了。”而就在阿飛認錯的時候,一枚藍色如指甲大小的十字光射向了阿飛的眉心,速度之快,如那電花石火,只是一瞬間,那藍色的十字光點就已經射到了阿飛的三寸之處,這一個瞬間,似乎就要宣佈着一個生命的結束。
而就在那藍色十字光閃爍的同時,一道粉紅色的光芒隨之而出,接着“噹啷”一聲,隨後那藍色的十字光點在空中瞬間消失,一把暗銀色的劍閃爍着粉紅色的光華,擋在了阿飛的眼前,距離僅有三存之遠。
藍眼少年笑了笑,看着七月,道:“姑娘人長的漂亮,劍也這樣的漂亮,小生仰慕。”
七月隨手將『舞月』劍歸入劍鞘,道:“公子過獎了,你的法寶也很厲害,只是……似乎公子過於殘忍了,阿飛只是多說了一句話,公子就要取其性命,未免心胸過於狹隘了。”
藍眼少年只是笑了笑,但並沒有回答七月的話,只是把目光放到了柳逸的身上,似乎十分好奇的問道:“他是個瞎子嗎?”
聽到這話,七月不由很厭煩的道:“難道公子是瞎子?看不出來,還要問人嗎?”
就在這時,藍眼少年身後的一名少年怒道:“放肆,如此對我家公子說話。”
藍眼少年白如玉的右手一擡,後面的那名少年馬上停止了說話,藍眼少年微微一笑道:“姑娘說話未免太過刻薄了,在下只是問一下問題,姑娘怎肯說我是瞎子?”
七月不由怒從心來,道:“我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卻說七月剛說完,柳逸不由接道:“公子說的沒錯,在下確實是個瞎子。”
七月不由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但那藍眼少年似乎並沒在意,只是笑道:“還是這位兄臺爽快,姑娘的心胸未必比藍某敞亮,告辭,我們後會有期。”說完,輕輕一拍『四翼龍獸』,快速的飛馳而去,轉眼的功夫,一隊人獸只留下了滾滾黃塵。
七月看着消失的衆人,不由氣道:“姓藍的沒一個好東西。”
阿飛聽着七月的話,不由有些奇怪,但看七月那火山爆發般的樣子,阿飛還是沒說話。
柳逸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了,只是一個過客,我們不必爲他煩惱,我們還有我們的事要做,阿飛,繼續帶路吧。”
阿飛點了點頭,雙腿一夾,向莫桑州的方向馳去,七月與柳逸僅僅隨其後,顯然,三人的坐騎根本不如前面那九人的腳力快,雖然一直加速飛馳,但怎麼也看不到九人的影子。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大約用掉了三天的時間,三人已經感到了葉羅城外,七月不由感嘆道:“這裡真奇怪,一路上荒涼的很,趕了三天的路,終於看到了這個城,太荒涼了。”
阿飛點了點頭,道:“是,我們這裡就是這個樣子,一般人都住在城裡的,沒有人住在外面,外面的環境太差了,所以一路上只能看到些妖獸,很少有行人的。”
柳逸的世界是黑色的,對他來說,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光點,一些有修爲的人,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所以,這個世界是否荒涼,他只能想象,而他更在乎的是如何是彼岸花開,天女重歸神界,其他的都無所謂。
不過此時,柳逸的心情卻有那一絲的期盼,他希望這個葉羅百花就是那擁有百花之淚的人,那樣,九種眼淚起碼找到了一種,就多了一分希望與期盼。
七月柳逸隨着阿飛在這高大的古城牆邊停了下來,只見這城牆上貼滿了紅色的榜單,上面的內容幾乎都是百花公主選親的日期,以及地點,在看看身後不斷涌入的各色人羣,估計都是爲了這抱得美人歸而來。
七月不由好奇心更起,道:“看這葉羅百花到底是何方仙子,一個選親竟然將天下人召集起來,真是好玩的很。”
阿飛看了看,道:“這選親的日期就在今天啊。”
七月忙道:“是嗎?那我們不是來晚了嗎?”
阿飛忙道:“不晚,不晚,這選親的人估計多的很,沒有十天半個月估計是結束不了,我看……除非百花公主選到了意中人,否則,估計這選親會一直進行,你看這人,都擠到葉羅城來了,看來這選親可熱鬧的很。”
七月點了點頭,道:“也是,真想看看這葉羅百花是什麼樣子,選出來的意中人會是誰,走,我們進去吧。”
阿飛點頭,向城裡走去……
七月帶着柳逸,跟在阿飛的後面,一進城,立刻如進入了兩個世界一般,這幾天的趕路,除了遇見那個姓藍的小子,根本沒見過其他人,還以爲這個冥界沒人呢,現在看來,是想錯了。
只見這葉羅城內此時已經擠滿了人,而且這城奇大無比,一眼望去,彷彿整個城就是人堆起來的,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仔細的分辨,大多數人不是手持長刀,就是腰佩寶劍,高個子的,矮個子的,年輕的,老頭的,和尚,老道,什麼人都有,但似乎目的只有一個,都是擠向那個選親的擂臺。
七月不僅邊走邊道:“這葉羅百花選親真是熱鬧,什麼人都來了,這要是弄個和尚文,武全才,相貌出衆,又能回答她的問題,難道她還要嫁給和尚。”七月邊說,邊想,不由的笑了起來,感覺這事很有意思。”
柳逸被七月這麼一說,不由也笑了起來,道:“你怎麼這麼說,哈哈。”
七月看着柳逸的笑,高興的道:“哈哈,你也知道笑了,來到冥界這麼長時間,我還第一次看你笑呢,走,走,我們去看看這葉羅百花選和尚去。”
柳逸搖了搖頭,發現七月說話越來越不着邊了,但聽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就這樣,三人不由慢慢的擠向了那選親的擂臺。也不知道是七月厲害,還是這些人無意擁擠,三人很快就被擠到了擂臺的前面,看位置,這擂臺正設在城中間,三面的人圍的水瀉不通,簡直比什麼都熱鬧。
看着這個擂臺,七月拉着柳逸的手,道:“好大啊,這個擂臺有百丈多寬,長,簡直是個戰場,後面還有一棟樓,看來這百花公主真要打算長時間在這裡選親了。”
聽着七月的話,柳逸並沒什麼反映,不過圍在周圍的人不由都向這裡看來,眼光中有的帶着好奇,有的帶着鄙夷的神情,彷彿在說這是哪裡來的鄉下人。
七月向四周看了一下,才發現身後人山人海的數萬人之多,雖然有些喧鬧,但是離自己近的人還是能聽清楚自己說什麼,不由感覺到有些尷尬,忙把嘴堵了起來。
就在七月有些尷尬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的人都向兩面讓,回頭一看,心裡這火馬上就上來了,這真是冤家。原來七月回頭一看,這人向兩面分去,一名藍衣俊美少年帶着兩名個色的老頭和八名少年向這裡走來。
少年走到前面,後面的人羣馬上在次圍合起來,有的人開始小聲討論起這神秘的少年來,而這藍衣少年卻沒在乎,雙手背後,向七月,柳逸望來,笑道:“這天下這麼小,怎麼在這裡也能見到你們,一個瞎子來選親已經夠怪的了,難道這位姑娘也有這嗜好?”
七月一聽,左手長劍一橫,怒道:“你說什麼。”
藍衣少年不由做出一個害怕的表情,道:“呦,姑娘的火起不小,不過這劍千萬別用在藍某人身上,你要是喜歡葉羅百花盡可以上去打擂,你打我,這不是和我選親了嗎?”口氣輕浮至極,似乎有意氣着七月。
七月哪裡忍受得了,右手一擡,“鏹啷”一聲,『舞月』劍就已出鞘,而就在這時,一隻帶着殘影的手瞬間劃到,隨着在劍柄輕輕一拍,七月的長劍又重歸入劍鞘,七月剛要發作,回頭一看是柳逸在阻止自己拔劍,不由安靜了許多,柳逸道:“我們是來看熱鬧的,不必理會他人的言語。”
七月狠狠的看了那藍衣少年一眼,轉過身去,雖然心中很氣,但卻沒說什麼,此時,柳逸以傳音術道:“他的修爲很高,不在你之下,尤其是他身後的那兩個老頭,修爲比你高的多,我們沒必要沾惹這些麻煩。”
七月傳音回道:“恩,知道了,我纔不理那傢伙。”
雖然七月不在說話,但那藍衣少年並未停,接道:“很聽話嗎?這瞎子是你的情郎嗎?陪情郎出來選親,哈哈,真不錯,不錯。”
七月心中雖然很是氣憤,但此時也並不想找麻煩,只是忍着沒說什麼,而柳逸卻將頭轉了過來,道:“公子,這世界上的事十分奇妙,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這不關你的事,就像公子爲什麼會用女人的耳墜做暗器一樣,我們同樣也管不到。”
此話一出,七月先是一驚,但更驚的是那藍衣少年,此時已經不在說話,只是用那一雙清澈藍如深海的眼神打量着這個瞎子,柳逸所指,七月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從遇見這少年,印象中少年只對阿飛出過手,顯然柳逸是指那一次,七月雖然沒看清楚少年用的是什麼,但卻知道是致命暗器,所以纔會出劍攔截。
而讓那藍衣少年驚的是,眼前的這個瞎子竟然知道自己用的那件法寶是什麼,他一向自認那暗器出手的速度夠快,沒人能夠看到是什麼,卻沒想到竟然被一個瞎子說中了,心中不由對眼前這個瞎子多了幾分好奇,也因此安靜了許多。
而就在此時,擂臺上面有了動靜,只見一名灰衣老者,兩鬢花白,卻是童顏白髮,雙目有神,身體強健,手持一把黑色的長劍,走上擂臺,雙手一揮,頓時數萬人圍繞的人牆馬上安靜了下來,當然,很多人都知道這老人。比如七月旁邊的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對着身後的兩位老人道:“兩位叔叔,可知道這人。”
後面的兩名老頭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但卻未說話。
藍衣少年看着臺上的老人,不由冷冷的笑着諷刺道:“這葉羅氏真是用心良苦,只用一個葉羅百花就將天下英雄都聚集了起來,其中的用心不難猜測,竟然葉羅氏的元老都出場了,看來我們也要多加小心了。”
七月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瘦高的老者,年月七旬,身穿黑衣,面色有些發黑,一隻眼睛上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疤,另一隻眼卻是精芒暴射,手持一把細長的直刀,恭敬的站在少年的身後,道:“公子不必擔心,自然會有人幫助我們,葉羅氏想如此收買天下人,沒那麼簡單。”
藍衣少年點了點頭,同時,也向七月這裡看來,七月忙把頭轉過去,心中暗道:“原來這姓藍的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是來這裡搗亂的。”
而旁邊一直安靜的柳逸,當然也聽出了話中之意,但他並不在意,因爲葉羅氏與藍氏的爭奪和他沒有任何關心,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尋找九種眼淚。
只見擂臺之上的老者見下面衆人安靜下來,隨口而出道:“或許有的朋友不認識老夫,老夫先自報一下,葉羅劍暮就是老夫本名。”聲音雖然不大,但顯然可以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清晰可聞,單此看來,這老人就不是普通之人。
隨着這老者報出本名,臺下原本安靜的場面在一次開始騷動起來,葉羅劍幕乃是葉羅氏的六大元老之一,其修爲高不可測,屬於皇家內族的領導者,很少在江湖走動,更別說出現在這些公衆的場合內。
葉羅劍暮在一次揮手,臺下重新安靜下來,接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次是百花公主選親,但所謂選親,那麼,被選中之人,只可能是一個,所以,老夫希望那一人是最優秀的,當然,其他朋友的才華我們也會看在眼裡,只要朋友願意,葉羅氏的大門隨時爲你們打開,榮華富貴,只要你們點頭,自不在話下。”
七月旁邊的藍衣少年不由道:“哼!老狐狸,兩句話就說出了自己的用心。”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大聲的傳來,道:“敢問劍暮大人,只要能通過選親是不是就可以了,對我們這些人的身份沒有限制吧。”
衆人隨着聲音向那人羣中望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一名老道,看來出家之人也有動了凡心的,葉羅劍暮不由點頭笑了笑道:“當然,只要你可過選親,證明你的實力,我們是不會在乎什麼身份之差的,如果你行,那麼,你就是百花公主的意中人,即使你不行,葉羅氏的大門還是會爲你們打開。”
隨着葉羅劍暮把話說清楚,臺下的人不由安靜了起來,葉羅劍暮接道:“既然這樣,那就請百花公主來說一下這選親的規則。”
隨着老者將話說完,後面那棟高樓的架欄之上出現一名白衣女子,擂臺與後樓的距離有百丈之遠,所以,在擂臺前方的人基本上是看不清那白衣女子的樣子的,但是白衣女子一出現,下面的人就如沸騰了的水,在一次炸開了鍋……
七月不由動起真元力,儘量的使自己看的清楚些,但是由於太遠,所以還是有些隔膜,樓上的女子一身白紗長裙,高窕的身形,尺長的細腰,手中一把白色的長劍,看不清她的容貌,因爲臉上有一層薄紗覆蓋着,但那雙眼睛卻給了人特別的感覺,雖然距離是如此之遠,但是那雙目明亮如星辰,掃視過後彷彿近在咫尺。
葉羅百花的身體旁邊似有物在飛動着,仔細辨認,卻是蝴蝶,遠遠望去,雖然看不清楚這百花公主的容顏,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震撼,那是一種高貴而脫俗的感覺,那是一種平和而驚豔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美麗,她的身影如此的單薄,不知道是那大房襯托着她的孤獨,還是她的孤獨襯托着那大房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