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街口那家出攤兒最早的早點攤,我提議就去那裡。畢竟屍體從那裡沒過去多久他們就出攤了,我想也許老闆會知道一些這縣城的事情。
“就去街口那早點攤喝碗奶茶吧!”
賈明一眼就看出我在盤算什麼,不過他和我想的一樣,劉大符什麼也不多想,一聽喝奶茶,美滋滋地就去了。
其實我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劉大符和賈明都沒有看見那些屍體的樣子,但是我看到了,我還想起了那次我在大隊長手機裡聽到的咀嚼聲,我現在是看見什麼都沒有興趣,沒有反胃已經很好了。
而且這早餐攤兒位置就在那些屍體經過的地方,越想心裡越不舒服。
老闆熱情把奶茶和油酥餅放在小桌上,劉大符捧着熱乎乎的奶茶,那叫一個滿足。
我看這老闆也面善,就問他,“老闆,我們昨天剛到這裡,就住在那白雲賓館裡,我昨晚上出來想買宵夜,可是怎麼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啊?”
老闆臉色一下就變了,“我們這兒的人晚上是不出門的,你以後也不要出來了。”
“爲什麼晚上不出門啊?連個上夜班的也沒有嗎?”王佳音故意一臉的純真看着老闆,語氣也很無辜,面對這樣一張臉,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讓人覺得厭煩。
老闆耐心給我們解釋,“本來這小縣城晚上出門的就少,加上從今年開始,晚上就總出現人暴死的事,就更沒人敢出來了,是有值夜班的,但是交班都不會在半夜。”
老闆跟我們說完就去招呼客人了,看來他也就知道這麼多了,這人看着本分,也不像愛打聽閒話的人,我們要想問更多還得去找那飯店老闆娘去。
我們吃完早餐就開始沿着我說的那個小街道一路找那種奇怪的旅館。
如果不是給活人住的地方,那我估計就不會掛出來賓館的牌子,不然外地人又不知道是給死人住的,到時候住進去了,豈不是會被嚇死。
我們專門找那種看起來不像人家也不像賓館的。沒走多久,我就被街道一側的兩扇黑漆大門吸引了。
“你們看這兒奇怪嗎?”我停下來問其他人。
那大門朝裡敞開着,靠在過道的牆上,門前也沒有門檻。那兩扇大黑門緊緊貼着地面,好像這道門安上的時候就沒想着關上似的。
“除了沒有門檻,這一點跟別家不一樣,其它的我看不出問題啊。”劉大符撓着腦袋。
“大符,我覺得就是因爲沒有門檻才奇怪!”王佳音肯定地告訴他。
她接着告訴我們,不設門檻是很不常見的。因爲全國不管什麼地方,門檻在房屋建築上都是很重要的。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說,是爲了防止外界的不利因素進入家裡,也防止家裡的財氣外漏。
劉大符聽完若有所思,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屍體的膝蓋肯定不會打彎兒吧?那也就不會跨門檻了!所以就單憑這點,這裡也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劉大符說的很有道理,我又仔細盯着兩扇黑漆大門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很壓抑,就像被什麼注視着一樣,不過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往門裡面又看了看,確實很像個普通的小旅館,兩層樓,還有兩牀白牀單曬在小院兒裡,但是這外面什麼牌子都沒有掛。
“暖,我覺得就是這裡了!”賈明的語氣既緊張又興奮。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深呼吸一口,我走在前面,第一個走了進去。
進入大黑門後,我們穿過一個過道,來到了小院裡。眼前的二層小樓,玻璃上全都蒙了一層灰,看來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我大致數了一下,兩層加起來大概有十幾個房間。
小院子靜悄悄的,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小樓裡。中廳裡是一個破舊的收銀臺,沒有前臺接待也沒有服務員,更沒有住店的客人。
秦媛媛站在空蕩蕩的收銀臺前,大聲問了一句,“有人嗎?”只有她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沒人出來也沒人回答。
“媛媛,小點兒聲啊!萬一吵醒那些屍體怎麼辦?”劉大符在秦媛媛一邊小聲嘀咕着。
秦媛媛則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放心,就算是給死人住的,肯定也得有活人在。”
“媛媛說的對,那些給專門給趕屍人住的店也是有人維護的,你沒看見這些白牀單嗎,肯定是人洗了晾出來的。”王佳音幫劉大符分析着,說完她又悄聲補充一句,“據說那些屍體不是我們輕易就能喚醒的,趕屍人都是用了符咒的,所以不用怕。”
我看着這個不正常的小旅館,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也有。居然還有做這種生意的,反正打死我也不會幹這活,而且還不是爲了掙錢,真想不通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我們看沒有動靜,就往中廳一側的走廊裡走了走,連着走過兩個屋子,我發現都是門大開着,裡面空着沒有人住。
這時從我們前臺後面的一個小屋裡走出來一個老人,他拄着柺杖,看起來也得有七八旬了。
“要住店嗎?”
我們趕緊回到前臺的位置,秦媛媛笑盈盈回答那老人的話,“我們昨天開了一晚上車,走到這兒,看着像賓館就進來問問,我們都累了,還有房間嗎?”
那老人眼神兒好像不太好,秦媛媛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並不看着秦媛媛的眼睛,而是盯着秦媛媛身後。
我走到他面前,試着用手再他前面晃了晃,老人的眼睛果然一下也沒有眨動。
“不用揮了,我是個瞎子。”
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把我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把手收回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禮。
老人咳嗽了一陣,說道:“不巧,今天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們再去別處看看吧。”
他說完就要往屋裡走。賈明趕忙攔住他,“老伯,我們剛纔看那邊的房間都空着呢,就讓我們住下吧!”
賈明還想說下去,老人一揮手,頭也沒回地進了屋,看他意思是不可能讓我們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