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刺進黑袍的身體時,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音,然後倒在地上化成了一灘水,只剩了一間空蕩蕩的黑袍子。
黑袍鬼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很多,那些變成厲鬼的村民,我們也不得已給他們貼上了咒符,全都魂飛魄散了。
黑袍鬼看打不過我們,跟着領頭的,很快全都消失在了樹林裡。
我現在顧不上去追他們,我需要趕緊給剩下的村民做完超度,賈明和秦媛媛去照顧王佳音,劉大符幫着我一起唸經。
完成超度的時候天也亮了,看着最後一個村民離開之後,然後我們全都癱軟在地上。老道長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順着臉往下流。
“道長,你怎麼樣?”我跑到老道長身邊。老道長衝我微微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道長讓我扶他站起來,他走到同樣虛弱的王佳音身邊。拿起她的手腕,給她把脈,看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老道長雖然閉着眼睛,也都一清二楚。
老道長皺着眉,說王佳音的元氣大傷,然後他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讓王佳音服下了。
“道長,吃了這個藥佳音就會沒事了吧?”聽得出來賈明很擔心。老道長點點頭,我們稍微鬆了口氣。
隨即老道長又說,“沒想到那個孩子能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她雖然能恢復,但也需要些日子。”
我又想起雷子消失前說的話,我總覺得發生在這個小村子的事情並非我們看到聽到的那麼簡單。
太陽的光輝灑在了村子裡,這裡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盯着空蕩蕩的村子看了好久,誰也沒有說話。我真希望發生在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我真希望現在我們剛起牀,吃過雷子奶奶做的早飯準備繼續上山。
可是所有的都回不去了,也許從我剛踏進這座山的時候,就註定了所有人的命運。
老道長走到我身邊,拍着我的肩膀,“林暖,你不必自責,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你若只顧着自怨自艾,那所有人的死便無意義。”
老道長走到一處高地看着遠處的羣山,接着對我說,“你現在的猶豫不前,就等於讓身邊的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你應當看到更多的人還活着。”
老道長異常堅定,他就如我的師傅一樣,在我即將崩潰的時候,把我拽了回來。這番教誨讓我頓時醒悟過來。聽老道長的言語之間,好像也在說修羅年的事情。那現在還有多少人正在因爲這修羅年死去,我不敢去想。
其實剛纔每個人都多少有了動搖,老道長的一番話把我們都點醒了。
現在還不是該感慨萬千的時候,我不能這麼懦弱。我收拾好悲痛的心情,開始縷清自己的思路。
昨晚的那羣黑袍鬼,肯定是衝着村民去的,好像是利用我們的超度想要帶走那魂魄。
但是爲什麼屍體會出現在山洞裡?不管對方想拿那些屍體做什麼,我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我跟大家說,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回到山洞,安葬村民。
“那麼多村民,我們怎麼安葬?”賈明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只是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做。
“火葬。”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行的方法,只有這樣才能防止屍體被惡人利用,我甚至擔心那些屍體已經變成陰屍了。一旦火化了,就可以幫助村民的屍體免遭厄運。
老道長對我的決定很贊同,我們顧不上休息,直接就去了那個山洞。
劉大符一聽又要回山洞,臉色很差,但是這次他沒有抱怨。
好在我們都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次再看見屍體的時候就沒有上次那麼有衝擊感了。
不過一進去就覺得跟上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我用手電筒仔細觀察着山洞。地上出現了很多褐色的碎片,屍體有被動過的痕跡。
王佳音拖着虛弱的身體,繞着屍體堆轉了兩圈,好像在找什麼。突然她睜大眼睛看着我們,“雷子的屍體不見了!”
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昨天很快就注意到了雷子的屍體,可是今天再來就沒有了,雷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除了雷子,還丟了別人的屍體!”賈明仔細地觀察着,然後指着一個地方告訴我們,“我記得很清楚,我在這兒看見了雷子奶奶的屍體,但是現在也沒有了!”
除了雷子和他奶奶,我們又發現其它幾個村民的屍體也不見了。
這一路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屍體有被搬出去的痕跡,難道還能憑空消失?
突然秦媛媛把手電筒照向山洞頂部,讓我們看。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約看見一些褐色的東西,有大有小,我又看看地上的碎渣,應該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些褐色的碎片很可能是從頂部掉下來的。
上次還沒發現這些,那就一定和消失的屍體有關係。賈明的視力比我好很多,他看着上面說,“看起來像某種東西的蛋片。”
“蛋片?什麼蛋片?”劉大符眯着眼一邊仰頭往上看一邊問賈明。
賈明說就是蛋殼的碎片。
劉大符“哦!”的一聲,好像明白了,“但是什麼東西會把蛋掛山洞頂上啊?”
我們都想不出來。
如果是蛋殼,那這裡肯定剛剛孵化了某種生物,我想試着找些還沒孵化的蛋,但是一個也沒有找到。
這山洞怪的很,我們不敢再拖延下去,決定先火化屍體再說。
我和劉大符去找了一些枯樹枝和樹幹,然後和賈明搭起了一個一米高的臺子,王佳音身體虛弱就和秦媛媛一起去找些乾草乾柴。等我們把屍體都搬到臺子上,王佳音和秦媛媛也回來了,把乾柴草均勻地蓋在屍體上。
我點燃了乾草,我們快速地退到山洞外面,裡面燃起熊熊大火,一股股熱浪朝我們襲來。
我想着這一村人的遭遇,希望這簡陋的葬禮能讓他們安息。
這時我看見火光裡出現了兩個人,只見他們臉上塗着油彩,掛着長長的鬍鬚,儼然是兩個老生在唱着一出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