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並沒有做什麼,而是饒有趣味的注視着眼前。那者一面用親熱的話語挑逗着男人。一面看似不經意的將右手緩緩移動到背後。雖然從正面看上去,這只是少女一個沒有什麼心機,又單純可愛的動作。但是在伊明的位置去看的話,就不得不說,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顯然,他們似乎是在爲某事爭論,伊明凝神聽了半天,只能夠聽出這個男人屬於某個大傭兵團,而他們正在執行某個任務。而這個任務顯然收穫頗豐,所以女冒險者也想摻上一腳。但是這看起來並不符合傭兵的規矩,於是兩人開始爭論起來。看得出那個男人並不願意答應女人的條件,而女人也不想放棄。
“可是…………啊,團長,你怎麼來了?”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的話忽然停了下來,她驚訝的望向了男傭兵的背後,而男傭兵也下意識的回過去頭去,就在這瞬間,女人飛一般的從腰間抽出刀,刺入了男人的心臟。
男傭兵甚至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這樣倒在地上。而女人則冷哼一聲,接着一腳踢開他的屍體。
“下流無能的豬玀!”
女人惡狠狠的踹向已經沒有了知覺的屍體,接着咬緊牙關,又在他身上補了好幾刀。
情殺麼?
望着與己無關的殺人現場,伊明的表現還是那麼冷靜。如果只是單純的因憤怒而起的殺戮,那麼此刻也應該完結了纔對。但是那個女人卻又在男人的屍體上補了好幾刀,這才站起身。她後退數步,望着男人的屍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女人一把撕下了她的半截衣服,任憑自己地身體暴露在外。而就在伊明好奇她究竟想要幹什麼的時候,那個女人,卻把手中的短刀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啊!!!”
尖銳地慘叫聲從女人地口中發出。很快就驚起了不少在樹林中棲息地鳥兒。而伊明則皺了下眉頭。他幾乎已經猜到這女人想要幹什麼了。
果然。就在慘叫聲響起後不久。數個身影便迅速向這裡衝來。他們都是全副武裝地傭兵。手持鋒利地武器。而注意到其上沒有光華流轉地魔法光輝。這讓伊明不由地有些失望——在由莉亞帝國及其周邊。哪怕是一個只有兩人地傭兵團也可以負擔地起一定程度地魔法武器裝備。只有那些遠離帝國地方地傭兵。纔不會享受到這種待遇——在阿祖斯。伊明就已經聽說了傭兵們地這些雜事。甚至連尤里這樣地獸人。都買了一把用寒冰屬性加持過地長劍。雖然這在伊明看來。實在是沒什麼用處地東西。
看這些人訓練有素地樣子。顯然不可能是那種窮地叮鐺響地傢伙。那麼綜合這樣判斷。自己一定是在距離由莉亞很遙遠地地方。當然。伊明也知道。這個遙遠也要按照主觀地不同而有所區分。對這個世界地人來說。坐馬車旅行半個月地路程都可以算地上遙遠。而這點距離在冰魚塞伯拉斯火力全開地情況下可能也只需要半天地時間。
可惜地是。伊明並沒有可以用來帶步地構造武裝。
哪怕能弄輛符文山地車也好………
轉着無聊地念頭。伊明望向那些傭兵們。他們正在爲那個女人包紮和查看男傭兵地屍體。其他人則迅速分散開來。但是就憑他們這低到可憐地實力。就算伊明不用光線操縱掩蓋自己地身形也別指望他們能夠碰運氣似地發現他正潛伏在這裡。果然。四處搜索而一無所獲地傭兵們立刻擡起自己同伴地屍體。帶着女人一起向來時地方向走去。
伊明緊跟其後,他大致上可以猜測出一些東西,但是這都不重要。反正這與自己無關,他只要找到能夠交流的傢伙,然後向他詢問由莉亞在哪裡……百合花城又在哪裡………這就足夠了。
跟隨着他們,伊明很快便來到了一處相對寬闊的地方。這裡顯然是個營地,而此刻已經接近了黃昏,衆人都在忙碌着紮營。很快,男性傭兵的屍體和女冒險者一起被擡了進來,這在傭兵們之中產生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而伴隨着某個人物的出現,騷動立刻平息了下來。於是衆人們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象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身材健壯,穿着皮甲的中年男子望着眼前的屍體,沉聲問道。他身材健壯,兩條胳膊上的肌肉如同突起的岩石般讓人印象深刻。在他的背後則懸掛着一把巨大的長劍。從傭兵們的神色上來看,他應該是這裡的領軍人物。
“報告團長,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兄弟們正在巡邏,忽然就聽到了慘叫,而當我們趕到時,就發現………”
很明顯,那個傭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伊明則已經隨手找了個地方坐下,反正,也沒有人可以注意到他。
望着眼前的屍體,盧索麪色冷酷。這次的任務是重中之重,甚至關係到他的傭兵團能否更進一步的擴大勢力,還是就此滅亡。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冒險
個自己最討厭的國家。但是現在,卻出現了意料情,這讓盧索非常不滿。不過,現在可不是自己能夠發火的時候,他們走入這裡已經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現在如果分散人手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旅程會非常危險。而將那個女人丟在這裡,顯然不該是盧索一向的作風。
“去給那個女人包紮傷口,然後讓他休息。至於我們可憐的塔爾特………找個地方埋了吧。”
盧索沒有嘆息,也沒有多說什麼,做爲傭兵,遲早都會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這就是他們永遠無法改變的命運。所以他在下達完命令之後,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帳篷。拿起地圖仔細查看起來,他的眼神注視着地圖上一個小小的黑點,再次陷入了沉默。
所以,盧索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椅子,略微移動了位置。
一夜過去。
伊明神清氣爽地揮舞着手中的木棍,看起來就好像在做早起的鍛鍊似的輕鬆而愜意,在清涼的泉水影響下,他的精神異常的好。甚至在睡了一個好覺之後,原本殘留地些許後遺症也消失了。所以他非常閒暇的拿着木棍,開始了今天的鍛鍊,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不是麼?
但是對面那頭幾乎已經被氣紅了眼睛地野狼會怎麼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慢。
伊明一面再次輕鬆的躲避過野狼的撲咬,一面隨手揮舞着木棍劃過一條筆直地曲線,打擊在野狼的小腦袋上,迫使它發出了一聲淒涼的哀號。但是痛楚並沒有讓野狼就這樣離開,反而激起了它的兇性。它低聲怒吼着,隨即再次準備對眼前這個棘手地食物展開新的一輪攻擊。
狼嚎聲起。
正在前進的傭兵們立刻頗有默契的拔出武器,背靠着背站在一起,警惕的注視着四周,而盧索則皺了下眉頭,然後揮了下手。
“派幾個人去看看。”
領命而去的傭兵們很快就遭遇到了野狼形如瘋狂地攻擊,它幾乎把一大早起來想吃美食不成而且被耍的怨氣發泄在其它看起來更加好對付一點地獵物身上,但是還沒有等野狼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怒火,就被好幾把鋒利地長劍刺入身體,結束了它的性命。
大清早起來被打攪而有怨氣地畢竟不止是它一個。
很快,伊明就被帶到了盧索的面前。
“你好,旅行者。”
盧索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而且手中也拿着一根看起來不怎麼堅硬的木棒,而聽自己的部下彙報,他居然就用這根棍子去對付一條野狼?盧索可以確信,如果不是他的部下即使趕到,恐怕這個年輕的旅行者就已經被那頭野狼拖回狼穴去了。
“在暗月森林裡,實在很少見到膽敢一個人出行的旅行者,你的勇氣真是值得敬佩。
”
“謝謝您和您的手下救了我。”
伊明行了一個傭兵禮節,看起來中規中矩,一絲不芶——畢竟,他冒充傭兵也不是第一次了。
“承如您所見,我是一個傭兵,普通的戰士。本來,我是和人結伴一起,打算穿過這裡,但是沒想到出了一些意外。我的同伴們……很遺憾他們沒有能夠活下來,而如果沒有您與您部下的慷慨相助,相信我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你是一個戰士?”
盧索的目光移動到伊明手上所拿的木棍,無論怎麼看,這都只是根普通的棍子,但是他提問的原因也是顯而易見。
“我的武器在之前的戰鬥中…………”
伊明尷尬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
“那麼,旅行者,很抱歉,我們…………”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不知道我能不能夠跟你們一起走,畢竟我現在孤身一人,想要回到由莉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來自由莉亞?”
話剛出口,伊明便感覺到四周傭兵們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軟化,甚至還帶着一絲善意。這實在是難以想象,要知道,傭兵團一直都是一個小圈子,任何新來者都會受到顯而易見的排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現在,伊明卻發現,那些原本在路上對他一直不理不採的傭兵,似乎態度也發生了些微的轉變。
“沒錯,我來自百合花城……其實我也不想到這裡來…………”
“說的沒錯,小夥子。”
盧索麪孔上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拍了拍伊明肩膀,似乎很明白他想要說什麼似的,這讓伊明有些奇怪,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面要說什麼。
“畢竟,在由莉亞呆慣的人來到這該死的菲爾德尼,都會覺得相當不適應,不是嗎?”
菲爾德尼?
聽到這句話,伊明的眼睛微微收縮了一下。
自己跑到菲爾德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