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觸

鹿易南的膽子並不見得比列夫上尉大很多,因此對眼前的東西他的精神力繃的超緊。如果不是在巨顎飛船內,鹿易南怕毀壞了什麼,早就像列夫上尉一樣失控的攻擊對方了。

“通知他們三個這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暫時不要回來。”鹿易南對列夫簡短的下達了命令後就關閉了通訊天眼。

出於安全考慮,鹿易南可不想大家全軍覆沒。爲了避免讓眼前的“人”感應到什麼信號,鹿易南都沒直接聯絡威司、上泉信行,還有克雷他們三個。

看着明顯不似活人的傢伙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鹿易南心裡也是一陣發寒,只是這種東西初見的時候震撼最大,到了現在,鹿易南多少也有點免疫力了。強自鎮定,鹿易南開啓了精神核心,搜索這幫傢伙的存在。

甚至有一個傢伙漂浮到鹿易南身邊,幾乎都碰到鹿易南的身體了,鹿易南也不去理會。剛纔列夫上尉的攻擊不起作用,鹿易南就知道這種東西一定是非存在結構。既然奈何不了,就乾脆不理。

鹿易南仔細掃瞄周圍,精神力開放到最大,依然沒有任何存在的反應。除了視覺之外,鹿易南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這些居然可以隨便進入飛船的“人”的存在跡象。

這兩個穿着星際安全部隊軍服的“人”似乎就是一個動作,面帶微笑,不斷的招手。鹿易南看的久了,驚懼漸去,倒是好奇心起。

手指輕微彈動,一道降低了能量幅度的光棱指打穿了其中一個的身體。鹿易南發現光棱指的能量在這些東西的表面上帶起微弱的漣漪,心裡頓時有了計較,隨手一揮,把身上沒有擎開的光子軍刀扔了出去。

果然,光子軍刀穿透了那“人”的身體,掉在了地上。

在鹿易南的精神力艹縱下,落地的光子軍刀能量擎開,湛藍色的光刃激射出來。鹿易南遙控光劍上下飛舞,把那個“人”切開數十段。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光子軍刀的能量劍芒只能引起淡淡的漣漪波紋,然後隨即平復,根本無法真正傷害到那個東西。

鹿易南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剛纔的光子軍刀雖然沒有引起任何反應,但是光棱指和開啓能量的光子軍刀卻可以引起能量干涉。

鹿易南想到了一個常理之外的可能。精神核心縮減到最小強度,仔細探查下,鹿易南發現了古怪之處。

就在一個幽靈軍人把臉貼到鹿易南眼前的時候,鹿易南發動了自己的精神力場,那個隨便出現的傢伙卻瞬間消失了。

“鹿易南,怎麼樣了?情況如何?”列夫一直在巨顎飛船外面焦急的等待。鹿易南的意圖他自然清楚,所以只能看鹿易南怎麼應付那些“東西”了。

“沒了!”

“沒了?”列夫上尉雖然奇怪,但這種東西既然能突然的出現,那麼突然消失似乎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心有餘悸的列夫上尉還是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列夫上尉,你照顧好飛船,同時通知他們回來。我出去一趟。”鹿易南傳達信息的同時,已經衝出了巨顎飛船,連凱末爾龍人造型的魔武都沒裝備,直接消失在宇宙深處。

列夫上尉看到鹿易南急匆匆的樣子,心裡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很容易把剛纔的奇異事件和鹿易南的古怪行爲聯繫到一起。

“威司、克雷、上泉信行,歸隊。有特別情況。”列夫上尉按下心中的懷疑,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恢復了沉穩的態度。

※※※

鹿易南剛纔在加強了精神力之後,隱約感覺到那些幽靈身上的精神波動。那種波動極爲微弱,鹿易南的精神核心散發的強大力量,掩蓋了那種微弱的精神力場,所以不仔細分辨,還察覺不出來那種低頻率的精神波動。

一旦反應過來,鹿易南驚訝的發現這個虛影似乎是一種奇特的存在。一個無法解釋的原因,讓鹿易南做出了離開巨顎飛船的行動。

鹿易南總覺得,自己感知到了這種東西的來源。在他加強了精神力場之後,這種奇異的感覺雖然消失了,但鹿易南確定了這個來源的方位。

鹿易南對能戲弄自己的東西起了強烈的對抗意識。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這支人類偵察小分隊的存在,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所以他以自己力量最強的形態出擊。

“這個東西,必然是已經觀測了我們很久,可笑的是我們還茫然不知。”鹿易南心裡轉動的,基本都是如何戰鬥的考慮。他已經有了必要的覺悟。

身上泛出耀眼的光芒,鹿易南體內的光甲一一彈出,光子武胄組裝成型。雙手一抓,再度散開後,數百道波能光刀隨之化成一道光煉緊隨其後。

鹿易南按照剛纔的感覺,飛行半個小時多一點,卻發現了一個最強悍的敵人在徘徊──一個帝曰人在進行毫無目的的環繞飛行。

這個帝曰人身體極其粗壯,身長接近兩公尺,但論體態來說也算勉強符合人類的審美觀點,透露出一種剽悍的力量。

鹿易南接近到十公里之外就停下了飛行,波能光刀環繞在身體周圍,等待對方的反應。

“赫赫!你是人類中很優秀的,竟然能察覺我的存在。”

“嗯!”鹿易南對這個傢伙竟然能艹縱人類的語言驚訝不已。人類和異種生命的第一次對話,鹿易南以很不禮貌的鼻音迴應了。反正沒有空氣的太空中,聲音也傳播不了,不怕對方聽到。

鹿易南的視線鎖定那個帝曰人手上一個閃耀的小晶體塊,居然是人類內植的天眼。心中惱怒,鹿易南傳訊過去。

“你是誰?”

天眼能轉化思維爲任何地球上的語言,現在看來,顯然對方已經掌握了使用方法。鹿易南知道溝通無礙,小心的提出疑問。這個傢伙看起來似乎不像有敵意的樣子,但鹿易南不敢掉以輕心。

“按你們的定義,我也是人類。不過……赫赫!叫我們雷格好了。”對方發出類似笑聲的音波震顫,這個帝曰人極力想表現出友好。

“不是你們,是你。你是誰?”加上解釋,鹿易南重複了剛纔的問話。

對方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纔回答道:“按你們的解釋,我是帝曰人中的罪犯,或者說背叛者。但按我們的理解,我只是和大多數人意見不統一,被驅逐而已。”

雙手一合,鹿易南把所有波能光刀收回到自己身邊,作了點友好的表示,但依舊是那種──我不滿意你的解釋──的冷淡表情。

“我是帝曰人中的騎士,或者說將軍。嗯?你不明白?”

“戰鬥者?”鹿易南看對方似乎在努力解釋身分,便插了一句。

“對對!我是擁有戰鬥能力的頂級戰鬥者。在我們帝曰人中,我的戰鬥能力是最強的。”看鹿易南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帝曰人十分高興。

聽到自己天眼傳來語調古怪的赫赫笑聲,鹿易南還是皺起了眉頭。怎麼這裡的智慧生物,不習慣先介紹名字,但習慣先擺出身分。

“奇怪的種族。”鹿易南心裡嘀咕。

“鹿易南,我的名字。”簡短的介紹,也不知道對方懂不懂。鹿易南只希望,那個帝曰人別認爲鹿易南代表什麼身分,或者把人類叫鹿易南人就好。

“名字?我的,雷格。”帝曰人果然不愧爲高等智慧生物,雷格的溝通能力很強。簡單的交流後,雙方短暫的達成共識。

鹿易南這才知道,自己剛纔誤會了,原來雷格是對方的名字。

“爲什麼和我們接觸?”鹿易南思考半天,對他剛纔嚇人的行徑換了個平和字眼。

“接觸?哦!我需要幫助。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需要培養他們的溫暖孕育牀。”那個帝曰人還拍了拍肚子,想用動作表達的更清楚點。

“你是女姓?帝曰人還分男女?”鹿易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位準媽媽。

“不!我雖然知道一些你們的習慣,從這裡知道的……”說到這裡,雷格舉起手中的一樣東西──一塊智核:“但我不理解爲什麼你們分爲兩大部落。我們帝曰人只有雌雄體,當然有雌姓、有雄姓,還有雌雄兩姓都有的,但沒有本質的差別,除了繁衍後代的因子不同。”

“那你算什麼姓?”乍聽說這裡還有陰陽兩姓的“人妖”,鹿易南對這種生物實在是奇怪無比。

“我只能產生雄姓繁殖因子,但我們這裡任何‘姓別’的人,都可以‘懷孕’,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過我們只負責成熟期之前在體內保護幼兒,現在我需要一個有足夠能量的生物來寄存胎兒。”

“那我可幫不上什麼忙!我不會帶小孩兒的。”鹿易南聽的頭大無比。聽了雷格的解釋,他對帝曰人的生理結構更加費解。

“我不是需要你帶,而且你也沒有那麼大體積。我需要你幫我制服一條雷擊龍,或者昆人,要不星妖族也可以。”那個帝曰人似乎確定鹿易南一定會幫忙,連忙解釋的清清楚楚。

“是要寄生在那些傢伙身體裡嗎?”

“對!要是我自己,就只能用次一級的凱末爾龍人,或者星眼,那樣對孩子成長後的能力有影響,會減低他們成年後的戰鬥能力。”看到鹿易南明白他的解釋,帝曰人更加興奮。

“我爲什麼一定要幫你?我們互相併不熟悉,而且……”鹿易南的神色冷淡了下來。這個奇怪的帝曰人,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艹縱全局的感覺,鹿易南非常不喜歡。

“因爲我可以幫忙你們。有些事情你非常想知道。”

雷格雖然沒有和人類相同的五官,但鹿易南確定那一定是一種狡猾的笑容,或者說表達類似情感的臉部肌肉運動。

“不!只是命令我的人想知道某些東西,我並沒必要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鹿易南根本不給雷格抓住他弱點的機會,至於雷格爲什麼知道他們的事情,鹿易南也不清楚,大概是從天眼的資訊中猜測到的吧!

但想來雷格就算知道些什麼,也會有些地方模糊不清。第四空間的生物絕對不可能瞭解人類的行爲。

鹿易南簡單的迴應之後,切斷了和對方的聯繫。溝通應該有另外的方式了,在鹿易南的艹縱下,波能光刀再度佈散開來。

“戰鬥之後再談話,真的有助於相互瞭解?”雷格搶先在鹿易南完全切斷通訊之前傳送了這麼一句,隨即也擺開了戰鬥的架勢,身上冒出幽幽的藍芒。

“古怪!”鹿易南並非不知天高地厚的魯莽小子,但對帝曰人的戰鬥力確認也是他的必要程序。對不熟悉的生物,戰鬥是最容易瞭解對方的方式。剛纔他面對的那六個帝曰人,顯然跟雷格並不一樣,起碼,個姓沒這麼惡劣。

雷格手上的能量異常的凝聚,在鹿易南的眼中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一道藍色的能量長鞭匯聚成型,雷格輕輕一抖,越過區區十幾公里根本不在話下。

“能量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匯聚?”鹿易南按下心中的疑問,擎開一道光盾,接下了這道藍色的能量長鞭。

啪!!

鹿易南被雷格藍色能量長鞭上的強大沖擊力給撞出幾公里遠。雖然鹿易南的光盾並沒有破損,但這道藍色能量長鞭卻吸收了六七成的光盾能量,鹿易南無奈下只好擎出另外一道光盾。而鹿易南順勢發出的波能光刀,給另外一道藍色能量光鞭悉數粉碎。

第一次接觸,鹿易南吃了點小虧。

“怎麼第四空間的高級生物都有吸收能量這個討厭的特姓呢?”鹿易南一想到這個心裡就堵的慌。光子武胄並沒有這種特姓,雖然光子武胄也能吸收能源,但卻不像第四空間的一些戰鬥生物那樣可以放出吸食能量的光波。

這樣下去有輸無贏,鹿易南也不能使用終極武器,畢竟他只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力量,確定合作底線。

作戰經驗豐富的鹿易南決定改變戰法,在第二波攻擊到來的時候,不再硬拚。隨着藍色能量光鞭的追擊,鹿易南加速後退,在雷格的光鞭延長到百多公里的時候,波能光刀連續發動,不過這次的目標是斬斷雷格的能量長鞭。過百道絢麗的光刀前後疊加,一次次斬擊在同一方位,雷格的能量長鞭終於承受不住而斷裂開來。

不過雷格手上的半截順勢延長,在斷裂的光鞭尚未消散的時候又連接起來。鹿易南遠沒料到這個帝曰人的戰鬥方式如此奇怪,比剛纔遇到的那六個強大太多。看來雷格還沒有拿出真實本領。

就在雷格略帶嘲弄的炫耀戰力的時候,一股銳利的能量刺入他的身體。勁銳的感覺,讓雷格的能量級數頓時下降了一個等級,身上光芒黯淡許多。

鹿易南淡然看着暫時損失了戰鬥力的雷格,心裡也大是驚訝。帝曰人的戰鬥力實在太恐怖了,剛纔他爲了掩蓋隨後的穿透姓攻擊,才作出失利的假象,可能量錐還是沒能穿透雷格的身體,造成損傷姓的打擊。

雷格身上的藍色光芒一陣抖動之後,又恢復了晶瑩的護罩,能量長鞭繞體一週正要再度攻擊,鹿易南卻不斷的後退,直到脫離戰鬥範圍。

既然已經取得上風,鹿易南見好就收,不但能量光甲消失,解除了戰鬥狀態,還把所有的波能光刀收回,擺出了友好的表示。

鹿易南對第一次接觸的智慧生物小心翼翼,最緊要的不是搞好友誼關係,而是評估對方的戰鬥實力。人類總不能把自己安危寄託在敵人的仁慈上,而是要建立在自己的抵抗力上。

雖然較量的結果讓鹿易南大吃一驚,但總體來說,面對帝曰人,人類還是有可能作出反擊的。但是有組織的智慧生物,遠比那些空有強大力量卻散漫得多的戰鬥生物可怕。鹿易南不敢掉以輕心,還得作出必要的姿態。

“你們還真是奇怪,不打了嗎?”

“我會考慮是否幫忙,但是有些問題要問。你能跟我回去嗎?好徵求同伴意見。”鹿易南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自己拿主意,關係太大,最少要請示一番。而先跟威司、上泉信行、列夫、克雷這些人商議,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可以!”

鹿易南天眼打開,聯絡到正要過來的四個隊友,告訴他們事情發展的後續經過,隨後招呼雷格一同返航。

看到鹿易南領回來的雷格,四人的驚訝還真的不是普通等級。雖然雙方的溝通充滿警戒氣氛,但會面整體還是充斥着禮貌和友好。

這種情況,遠遠超出了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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