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帥,這邊請!”
穿過毒龍陣,在卓凡的帶領下,五人一路來到了黑風山山巔。可是他們的面前,卻並沒有出現一般世家輝煌高大的府門,反而是如軍營一般的簡易轅門。
同時,聲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入他們耳內。
不由眉頭一皺,五人互相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狐疑之色。這洛家,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咧嘴輕笑一聲,卓凡向裡面做了個請的動作:“呵呵呵……老元帥切勿見怪,先前有歹人襲擊洛家,現在洛家全體上下都嚴陣以待。尤其是護衛們,正日夜操練。老元帥乃是天宇戰神,是否有這個興趣指點一下我洛家兒郎?那我洛家上下,當真是感激不盡。”
說着,卓凡再次拜一拜。
獨孤戰天眉頭一挑,沉吟一陣,微微點了點頭。一來他想看看這洛家在搞什麼鬼,二來他也的確想借此探探洛家底細。
能讓皇帝如此重視,把他急急從邊關調回來保護的家族,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於是隨着卓凡進入轅門,五人順勢來到洛家府內。可是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是,這洛家不但府門變成了轅門,連裡面也沒有任何建築物,全都是一頂頂軍帳,簡直就像是野外行軍的隊伍一樣。
沒錯,在這短短三天內,卓凡把洛家所有的房間都拆了,換成了行軍營帳,就是爲了能夠與這獨孤老元帥同聲同氣,產生哪怕一點親近感。
只因爲這獨孤戰天長年行軍,住營帳的時間,恐怕比住木石壘砌的房間,要長得多。對這營帳,自然更有親切感。
這也算是一種馬屁,投其所好,不過是一種隱性馬屁罷了。
果然,獨孤戰天放眼瞭望一圈後,抖了抖肩膀,不經意地微微點了點頭。見到這個,卓凡也不動聲色,只是嘴角微微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繼續在前帶路。
很快,衆人來到了洛家的演武場,那裡,龐統領正帶着一票護衛如軍人一般在操練着。其中大部分還只是幼童,但一招一式卻是力道十足,滿臉煞氣的雙瞳中,皆是狠色,彷彿沙場上征戰數十年的老兵一樣。
見此情景,即便是獨孤戰天也忍不住動容。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如此年紀的孩童,有的甚至還不足十歲,是如何磨練出如此堅毅的眼神的?
他帶兵數十年,自認治軍有方,也絕沒有辦法將一羣新兵,在短時間內打造成擁有如此堅毅神色的老兵。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洛家,居然有人能做到。果然,山中出高人啊!
此時此刻,他更加想要見一見洛家身後的那個人了。
不過他哪裡知道,這些幼童之所以表現出遠超年齡段的堅毅和冷酷,完全是因爲修煉了魔煞訣的關係。
而那些意志不堅的孩子,不是死了,變成了累累白骨,便是筋脈寸斷,徹底廢了。他眼前所見的這些人,全都是在生死邊緣逃生出來的最頂尖的人,意志能不堅定麼!
“老元帥,我們洛家一個三流家族,剛剛遭逢大難,只剩下些殘兵敗將在這裡操練,實在是讓您老人家見笑了。”卓凡微一欠身,故意嘆口氣,謙虛道。
獨孤戰天卻是急急擺了擺手,淡淡道:“不不,你少來這套。這些小子雖然修爲尚且,但個個眼神凝練,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若他們算是老弱殘兵的話,那你們洛家原先的護衛兵團,豈不都是怪物軍團,那還用老夫來馳援你們?”
卓凡不禁眨了眨眼,啞然笑笑。
看來這位獨孤元帥相當務實,不喜虛的,難怪能夠成爲天宇戰神了。果然表裡如一,剛直不阿。
卓凡心下暗暗點頭,對這老元帥的性格,又有了一份瞭解。
“那麼老元帥,請不吝賜教,指點一下我們的兒郎吧。”
“不必了!在你們洛家面前,就算是老夫也不敢班門弄斧啊!”輕擺了擺手,獨孤戰天大笑一聲:“卓管家,老夫現在只想見見你們洛家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夠在周遭佈下四個五級大陣不說,還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這些少年,訓練成精銳之師。老夫,真的想親自拜見一番!”
此言一出,獨孤風四人齊齊大驚失色。
他們的元帥乃是天宇戰神,在治軍一途中,天下誰人能出其右?可是現在,老元帥居然放低身段說要拜見,很明顯就是真的自愧不如了。
這洛家身後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如此能耐。只是訓練了一隊護衛,就徹底折服了堂堂天宇戰神?
四人面現駭然之色,彼此對視一眼,但是當他們再看一眼那些洛家護衛時,卻全都嘆了口氣。這小小一隊護衛,的確比他們的精兵強多了,難怪元帥會……
眼中精光爍爍,卓凡咧嘴一笑,微微點了點頭:“既然老元帥如此急切,就請隨我來吧,想必我們家主也等急了。”
說着,卓凡繼續帶路,向大營深處走去,其餘衆人則緊緊跟上。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感覺到,這一路上都是在被卓凡牽着鼻子走……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
突然,一聲聲爽朗的讀書聲響起。
獨孤戰天微微止了止步,喃喃出聲:“此乃兵法,始計篇中的一段,究竟是誰在朗誦兵書?”
“哦,我差點忘了,少爺已經扎馬十個時辰了,也該休息了!”卓凡一拍腦袋,彷彿纔想起來什麼,馬上改變了行去的方向,朝另一個地方走去。似乎瞬間,就將他們給拋在了腦後。
獨孤戰天五人,沉吟一陣,也跟了上去。
很快,衆人來到了一間小院子裡,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少年頭頂一碗,雙手平直蹲着馬步。並且雙臂和雙腿上,也各自放着兩隻碗,裡面還倒着清澈的酒液。
他的屁股下面,插着一把鋥光發亮的小匕首,只要他一個腿軟跌倒,就是分分鐘爆菊的下場。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得一邊癟着嘴,一邊大聲地背誦兵法。
獨孤戰天不由一愣,疑惑道:“卓管家,這是……”
“呵呵呵……我們洛家的少爺,洛雲海!”
不由輕笑一聲,卓凡淡淡道:“我們洛家全體上下,都相當敬重獨孤老元帥的戰神之名,所以全家老小都是以軍事化要求自己。尤其是少爺,更是被要求一邊訓練,一邊背兵書,日後好能投奔老元帥您的麾下!”
獨孤戰天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心中不解,這洛家主人練兵這麼牛逼,還讓他兒子投奔我幹什麼?這全家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感,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接着,卓凡又賤笑一聲,試探道:“老元帥,我們少爺投奔於您,您老收嗎?”
“呃,這個當然,年輕人願意爲國出力,征戰沙場……”
“好,那太好了!”
然而,還沒等獨孤戰天說完,卓凡已是一聲大喝,來到洛雲海身邊,將他拉起道:“少爺,你還愣着幹什麼,獨孤老元帥願意收你了,趕緊去倒杯茶啊!”
“是!”
洛雲海一點頭,興奮地跑了出去,如同一隻逃出牢籠的小鳥般。總算是不必再扎馬步了,實在累死老子了。
獨孤戰天則是有點發懵,他剛剛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怎麼,還真要投奔老夫這裡啊!
“呃,卓管家,剛剛這是……”
“獨孤老元帥,您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家主人若是知道小少爺得您老垂青,一定會感激您一輩子的。您不知道,這可是我家主人一生的心願哪……”
卓凡緊緊握着獨孤戰天寬大的手掌,眼中閃動着激動的淚花,都快喜極而泣了。獨孤戰天本想拒絕的話,卻是也不忍心說出口了。
不就收個兵麼,而且看這小子資質也不錯,也許以後有所作爲,收就收了。於是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然而,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尖叫響起:“獨孤老元帥,竟然真的是您?”
轉首望去,只見洛雲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雙手輕捂檀口,一臉震驚地看向這裡,全身激動地都顫抖了起來。
卓凡臉頰忍不住地抽了抽,心下喃喃道,好浮誇的演技啊!
“卓管家,這位是……”
“哦,還沒給您老介紹,這是我們大小姐,洛雲裳!”卓凡向獨孤戰天微一點頭,順勢來到洛雲裳面前,將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
洛雲裳一聽此言,雙眼發亮,忍不住蹦了起來,滿是興奮之色,竟毫無平日的淑女風範。
卓凡嘴角一抽,低聲喃喃道:“行了,戲過頭了!”
洛雲裳一滯,才收斂起有些激動的面色,向獨孤戰天等人歉意地點點頭。獨孤戰天也是露出善意的笑容,並不介意。
可是,獨孤風四人看向洛雲裳的眼神,卻皆有異彩。尤其是老三,兩眼都快冒出火來。
卓凡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下暗笑。
果然,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一點也不假。更何況,洛雲裳本來就是難得的美女。
於是,卓凡兩眼微微一眯,再次看向獨孤戰天道:“獨孤老元帥,今日您能收下我們少爺,實在是我洛家的大喜事。不如我們喜上加喜,結個親如何?”
什麼,結親?
衆人一愣,再看向卓凡身邊的洛雲裳,獨孤風四人的面色已是有些紅暈。獨孤戰天輕撫鬍鬚,又看了看滿眼期待的洛雲裳道:“只是,不知洛家主的意思……”
“放心,我爹一定同意,這是他多年的期望了!”洛雲裳急急道。
獨孤戰天再看向身旁四人,只見那四人似乎都有些羞赧,但是卻並無反對。尤其是老三獨孤火,那股渴望,簡直就要如火山一般迸發出來了。
獨孤戰天思量一番,他的四個義子,與他廝殺疆場數十年,已過而立,也該成個家了。於是笑着點點頭:“既然洛家主願意,那老夫當然樂意之極!”
此言一出,獨孤風四人當即狠狠一抓拳,興奮地全身抖了抖,只是不知他們四人,誰有幸能娶到這位大小姐了。
卓凡則是眼中精芒閃過,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這時,洛雲海也端着茶碗回來了,見卓凡向他點頭,便當即單膝跪地,呈給獨孤戰天。
獨孤戰天正逢喜事精神爽,也沒有太在意,便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可誰知,正在這時,洛雲海響亮的聲音傳遍了在場所有人耳內:“孩兒洛雲海,參見義父!”
噗!
獨孤戰天,一個趔趄,剛喝進嘴裡的整碗茶,瞬間一滴不漏地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