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消息,雖然在亞平寧聯合體引起軒然大波,但是對亞平寧聯合體的運轉,卻沒有造成絲毫的影像,那些與肯尼斯串通的議員、將軍,人人自危,不過卻沒有動他們,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在這一次遭遇之中,張一張教訓,不要再自不量力。
事實上,在肯尼斯被刺殺當夜,一名主帥,六名將軍,二十二名議院,都受到了同樣的一份匿名信,信中只有四個字,引以爲戒。
目的已經在明確不過了,在亞平寧聯合體企圖與洛丹倫對抗,企圖與格林對抗,只是以卵擊石,包括大總統,也不例外。
當日下午,亞平寧聯合體便以亞平寧功勳英雄的名義,爲肯尼斯準備了隆重的國葬。
上邦真義國東部,一顆極度偏遠的宜居星,冷秋星。
這裡,隸屬於上邦真義國,但是由於這裡資源並不豐盈,星際位置偏遠,因此都差不多快要被上邦真義國遺忘了。
整個星球的開發程度並不高,亦是沒有什麼強悍的駐軍在這裡。
夜晚八點。
冷秋星純淨的天空,一道光線猛然劃過天際,如同一顆流星一般,看似毫不起眼,更加沒有人對此有什麼關注。
下一刻,再看這“流星”劃過天際之後,帶着熾熱的高溫,徑直落入到了冷秋星北半球的一片樹林之中,森林附近,便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村落。
這“流星”不是別的,正是肖弘乘坐的殘破逃逸艙。
逃逸艙的自動探測魔紋,探測到地面,便自動啓動緩衝裝置,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逃逸艙也徹底罷工。
在平緩的山坡上滾動了幾周,最終卡在了兩棵粗大的樹木之間,一動不動了,停留在了這片漆黑而靜謐的世界中。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肖弘乘坐的逃逸艙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倏地,一陣時停時續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傳來,再看漆黑的森林之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戰戰兢兢的朝着這邊靠近。
藉着淡淡的星光,可以看到,一個衣着襤褸。頭髮凌亂的女孩,正在朝着逃逸艙靠近,淡淡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到,一側臉頰。一大片皮膚彷彿被燒焦了一般,看上去多少有些慎人,另一半臉則是髒兮兮的,身材幹瘦,臉色蒼白,明顯營養不良的表現。
一身打扮,也與一個流浪者,毫無區別,年紀大概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此刻。這女孩正戰戰兢兢的望着那從天而降的逃逸艙,目光之中充滿怯懦,但更多的是好奇。
躲在一顆粗大的樹後,女孩雙手憑着樹幹,只露出半張臉,怯生生的望着十米開外,那三米多長的逃逸艙,彷彿實在猶豫。
過去了好一會兒,大概有十幾分鍾。見那大鐵塊沒有半點異動。女孩才鼓足了一點點勇氣,從躲避的樹幹中走出。然後一路摸索着,小心翼翼靠近了逃逸艙。
經過了幾場浩劫,整個逃逸艙已經斑駁不堪,加之大氣層的摩擦,坑坑窪窪的表面,一片焦黑。
由於冷秋星處在偏遠地帶,上邦真義國更是懶着理會,因此這裡的魔紋文明並不高,而對於這種極度先進的逃逸艙更是知之甚少。
輕輕觸摸了一下逃逸艙壁,一股滾燙瞬間傳遞到了女孩的指尖,使得女孩快速收回了手指。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艙身之上那斑駁的魔紋忽然微微一亮,接着整個梭形逃逸艙,緩緩開啓,下一刻再看艙內,已經滿是鮮血,身着不屈之鎧、帶着王者之盔的肖弘,正躺一張金屬牀上,嘴巴上帶着的氧氣供應罩,已經即將枯竭。
“啊!” Wωω ●тtkan ●¢Ο
望着渾身是血的肖弘,以及逃逸艙那血淋淋的艙面,女孩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尖叫,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接着本能的向來時的方向逃去,身體沒入黑暗。
幾分鐘之後,又是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再看之前那女孩,又轉了回來,一臉怯生生的模樣。
戰戰兢兢來到肖弘的身旁,便緩緩伸出顫抖的手,將肖弘即將枯竭的氧氣供應裝置剝離,將手放在了肖弘的鼻前,探了一下鼻息。
還有呼吸。
有了這樣的發現,女孩左右看了看,彷彿是在猶豫。
停頓了片刻,再看女孩,彷彿下定了決心,伸出一雙小手,用力抓住了肖弘的肩膀,然後一點一點,將肖弘的身體,從逃逸艙中拽了出來。
算上不屈之鎧加上肖弘的體重,在這女孩的面前,無疑顯得無比的沉重,大概只將肖弘拖出不到五米,女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已經形成了一層薄汗。
不過,下一刻,女孩便再一次將抓住了肖弘的肩膀,開始一點一點朝着山下拖拽而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的吃力。
整整過去了兩個小時,村落邊緣地帶的一座石橋之下,再看那女孩完全憑藉着毅力,生生將身着不屈之鎧的肖弘,拖入到這裡。
橋下,清澈的溪水旁,堆滿了各種雜物,破破爛爛的被套,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破爛,這破爛的正中心,便是一個用廢布搭出的一個小帳篷。
噗通!
就在女孩將肖弘拉到帳篷邊上,女孩便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一路磕磕絆絆,拖了肖弘整整兩個小時,憑藉女孩瘦弱的身軀,不得不佩服這女孩的毅力。
不過,女孩也不敢休息太久,便努力讓自己站了起來,然後抱住肖弘的王者之盔,用力將肖弘的王者之盔摘下,小心翼翼放到一旁,然後是不屈之鎧。
每脫下一件,都顯得無比的費力。
隨着鎧甲被脫下,肖弘的一頭白髮,便映照在女孩的眼中,除此之外,便是周身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疤,尤其是肩膀與大腿上的傷疤,幾乎被打透了。
左右看了看,女孩便快速起身,開始在河邊打來清水,一點一點幫助肖弘,清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然後便用布條一處一處將傷口用最原始的方式包紮。
這女孩如此去做,彷彿沒有摻雜絲毫的目的,只是純粹的出於不忍,沒有經過任何世俗的污染。
又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忙碌,時間已經來到了後半夜,這個時候的女孩,才躲在了一個角落之中,取出了一個壓在衣服下面的塑料袋中,裡面放着的,正是兩個乾癟的饅頭,小心翼翼取出一個,女孩便蜷縮在角落中,開始啃食了起來。
至於被包紮的跟木乃伊一樣的肖弘,就那樣靜靜的躺在潺潺的溪水旁。
事實上,這已經是女孩能夠做到的全部了,什麼較深的醫療知識,女孩也不太懂的。
一整天的時間過去,轉過一個白天,時間再一次來到了夜晚,躺在一個用破被子鋪成的牀墊上的肖弘,嘴角情不自禁的動了兩下,接着便緩緩張開了虛弱的雙眼,一抹寒芒,隨着肖弘雙目的張開,直接射了出來,這種目光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眼前的事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肖弘也只覺得,渾身上下,無盡的疼痛席捲而來。
“咳咳。”不禁肖弘發出了兩聲輕咳,瞳孔環顧四周,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地獄嗎?肖弘的心中不禁發出瞭如此的聲音。
嗯?
倏地,肖弘虛弱的目光,猛然變得警覺起來,只覺得身旁傳來一陣異動,眼角餘光,隱隱看到一個黑影正在向自己靠近!
本能的肖弘的目光之中,瞬間迸發出一抹狠厲之色,也不顧身上的疼痛,直接從地面上坐了起來,閃電伸出手,二話不說,如同出動的毒蛇,直接鉗住了不斷向自己靠近的人影喉嚨。
雖然重傷在身,但是擁有大馭師四級的實力,經過無數煉獄般戰爭的洗禮,肖弘那一條手臂,對於常人而言,簡直就是鋼筋鐵骨。
砰!
下一刻,肖弘便沒有絲毫的憐憫,直接將這人影,按在了石橋的石壁之上。
“誰?”肖弘警覺的問道,語氣之中充滿了冰冷,與無盡的威壓,雙目更是如同魔鬼一般,流露出無盡的兇殘之色。
“呃。”一個柔弱且痛苦的聲音,忽然劃破的寧靜的周遭,如同死水之中,微微蕩起的波瀾。
聽到如此的聲音,肖弘冰冷且兇惡的目光微微一動,微微撇過頭,接着淡淡的月光,肖弘可以清楚的看到,被自己按在牆壁上的,是一個柔弱的女孩,一側的臉頰,已經完全被燒的不成樣子,模樣看上去有些慎人,此刻她的一雙小手正努力攥着肖弘如鋼筋一般的手指,小臉漲紅,不斷蹬着雙腿,掙扎着,彷彿馬上就要斷氣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肖弘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動,兇殘、冷冽的雙目閃過一抹驚異,接着緩緩鬆開了手。
噗通。
下一刻,這嬌小、柔弱的女孩,便直接倒在了橋墩之下,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了幾聲,顯得非常的痛苦。
反觀肖弘,表情依舊充滿了無盡的冰冷,歷經了無數的屠殺,歷經的無數慘烈的戰鬥,歷經了種種劫難,肖弘對所謂的人情世故,已經淡然了很多,在肖弘的眼中,彷彿只有仇敵與夥伴,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