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將“涵運”的製作方法復讀一遍,肖弘便隨手拿來一塊凹面載石,取出含調,在載石之上龍飛鳳舞的雕琢起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聯繫,可以說,對於雕紋,肖弘已經相當嫺熟,運刀、轉角、力道掌握的全部都是恰到好處。
不到一分鐘,純白色的載石之上,便出現了一條條繁複的紋路,從紋路的線條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一毫,初學者的稚氣,轉折、弧度已經多少帶了一些老道的氣息。
隨後,肖弘便開始配比魔紋液,注入載石之中,激活。
由於沒有使用紋中紋技術,因此,製造涵運並沒有消耗太多的馭力。
將“涵運”製造完畢,肖弘隨即坐在牀頭,驅動了剛剛製作完畢的涵運,一瞬之間,肖弘只覺得,自己的體內彷彿變成了一個障礙賽道,有的彷彿崎嶇山路,有的彷彿狹長而多彎的山谷,等等,等等。
這一刻,馭力在體內,已經無法自如的運轉,肖弘想要再度調動馭力,就需要穿過這些,涵運給他身體帶來的障礙。
而想要穿過,就需要有足夠的馭力精確度,如此,也達到了訓練馭力精確度的效果,同樣這樣的訓練強度,也要比體態訓練法好上一些。
儘可能將心中的雜念去除掉,肖弘便開始專心致志調動體內馭力,試探性的穿越這些障礙,顯得小心翼翼。
按照正常情況下,馭力在體內調動,大概需要30秒的時間,可環繞身體一週,不過,眼下有了這些障礙,肖弘足足用了五分鐘,才勉強完成一週。
現在肖弘所要做的,便是通過提高馭力精確度,加快這種環繞的速度。
足足練習了兩個小時,肖弘才收回“涵運”,一瞬間,就彷彿取出枷鎖,體內的馭力,輕快了不少。
微微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肖弘並沒有停止修煉,而是換上了馭香魔紋,繼續修煉自身馭力強度,這也是如今衡量馭力高低的唯一標準。
雖然自身馭力已經達到馭徒六級,但肖弘並沒有停止讓馭力提升的渴望,牽扯肖弘的因素有很多,有那枚遲遲沒有解開的暗藍色魔紋珠,也有自身體內的怪病,一年的時間,如今正在急速飛馳而過,肖弘必須要抓緊時間,提高實力,找到辦法。
那在緩慢進行惡化的怪病,就如同一頭猛虎,在身後,時刻追趕着肖弘,讓肖弘不敢停歇。
至於美容藥紋,肖弘並不打算今天製作,而是準備將今天絕大部分的馭力全部用在修煉自身上,剩餘的馭力依然用來研究,明天再開始正式製作,同樣也打算將紋中紋技術,應用在部分美容藥紋之中。
轉眼四天過去,肖弘體內的馭力,已經達到了662股,按照以往的提升速度來看,並不能算作很快,這主要取決於,馭力等級每提升一級,就會相應的變得困難,同樣馭香的效果,也會相應有所消弱。
因此,肖弘如果再想像以往那樣,飛快的提升馭力,就必須考慮採用凹面紋,亦或是紋中紋技術,利用大量珍貴的材料,製作出二代馭香魔紋,但是,那需要一個前提,也是肖弘最爲缺乏的,那就是錢!
一想到這裡,肖弘的心便沉入到了谷底。
坐在書桌前,將一個馭徒五級的美容藥紋,製作完成,肖弘便將其放入木盒之中,如今,裡面已經擁有了五個美容藥紋,其中兩個利用了紋中紋技術,其餘的有普通的,也有利用凹面紋技術的。
這些藥紋之中,有美白的,有滋潤皮膚的,也有活化細胞去皺的,等等等等。
而這五個魔紋,也駐足花費了肖弘8個金幣,能否成功,就看明天開業之後的效果了。
“但願有效吧,否則,今後就要喝西北風了。”喃喃自語一聲,肖弘便小心翼翼將木盒鎖入抽屜之中,然後拿起一個布包,將整理出來的記事本,還有鋼筆裝入其中,隨手拿起一片面包,叼在嘴上,便走出房間,離開大弘藥館,向南園區的方向,走去。
因爲今天正是桑宏雲每月一次,給藥童授課的日子,下午一點開始。
這對於肖弘而言,絕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往肖弘全憑自學,幾乎沒有人對肖弘進行過一絲一毫的指點。
常年閱讀大量書籍,自然積壓了很多很多問題,正好藉此機會,聽大師桑宏雲講解一番,如果有機會,順便向桑宏雲請教一些問題。
下午一時,肖弘便按照地址,準時來到了桑宏雲的一處住宅,這裡並沒有肖弘想象的那樣,氣派與奢華並存,只是一個顯得非常古樸的莊園,通過不高的圍牆,可以看到,裡面的幽幽草坪,點點花朵,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從中間流淌而過。
正中心處,是一個稍大的木質房屋,紅棕色的,看上去依舊古樸而莊重,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奢華之意,但卻多了幾分內涵。
來到門口處,拿出趙青給他的邀請函,門口的管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刁難,直接放肖弘進去了。
整個住在警戒性近乎爲零,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向桑宏雲這麼大的藥師,還需要誰保護嗎?
踏入精緻的木門之中,一股淡淡的花香夾雜着泥土的芬芳便傳入到了肖弘的鼻孔之中,同時耳畔也傳來的悠揚的古琴之聲,聲音悠揚而淡然,用心去聽,就會讓人陷入其中,陶醉。
按照管家的指引,肖弘很快來到了一處大廳門口,向裡面望去,只見幾十號十七八歲的青年,已經紛紛落座在一排排小木桌上,正對門口的講臺之上,桑宏雲正端坐其中,指尖撫弄着一柄紋箏,桑宏雲身着便裝,神色淡然,看不到一絲一毫往日那種威嚴與高傲,有的只有專注與沉浸。
在講臺一側,趙青與張新雷則恭敬的站在那裡,表情平和。
講臺下的藥童,顯然心思並沒有在琴聲之上,一個個畢恭畢敬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動作,就如同一個個雕像。
見無人邀請自己進入,肖弘也沒有客氣,邁步直接踏入其中,隨便找了一個靠前的座位坐了下來,單手扶住下巴,微閉雙目,聆聽。
一分鐘過後,悠揚的琴聲隨之結束。
桑宏雲微微擡起頭,望了一下,講臺下的學生,目光微微在肖弘的身上多停留了零點幾秒,並不是因爲肖弘有多出衆,而是他剛纔已經發覺,真正在聽他琴聲的,彷彿只有肖弘一人,其他人都拘謹的不行。
“每次你們來,我都會撫琴一首,你們知道爲什麼嗎?”桑宏雲忽然輕聲問道,被也緩緩靠在了椅背之上。
臺下寂靜一片,無人敢主動回答,換而言之,他們也不知道爲何。
“肖弘,今天你是第一次來,剛纔我也看到,只有你一個人再聽,那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桑宏雲緩緩將目光落在了肖弘的身上,平和問道。
“學,道也,入道者必先心靜如水。”肖弘同樣神色平和,引用了他看到的《左家傳》中的話,迴應道:“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我們取去除毛躁,以平和的心態,聽您的課。”
桑宏雲聽到這話,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其他藥童,雖有讀書,但是讀書量跟肖弘比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因此,肖弘的話,讓他們似懂非懂,紛紛不由得撇了肖弘一眼。
“那你覺得,剛纔的琴聲如何?”桑宏雲接着問道。
“如春雨,潤物而無聲,如晨霧,飄渺而又不可觸碰。”肖弘接着回答道,言語間,文縐縐的。
“你在誇我?”桑宏雲語氣輕鬆道。
“不,我在誇琴聲。”肖弘迴應道。
“哦。”桑宏雲發出瞭如此的聲音,不過,眉宇間卻略帶笑意,而他剛纔一連串的問題,就是想看一看這肖弘的文化修養如何,顯然非常不錯,同樣也變相的印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肖弘家那海量的書籍,肖弘真的都有看。
隨後,桑宏雲便沒有再理會肖弘,將紋琴放到一邊,進入正題,輕聲講解道:“今天,我所講的,便是魔紋的原理,談起魔紋,與之密不可分的,便是馭力,至於馭力很多人都會將它解釋成爲魂,靈魂,其實這麼解釋也沒錯,馭力是我們身體中的本核之力,也是一種能量,我們的意識,我們的感官,全靠它,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駕馭魔紋,舉個例子,如果將我們體內的馭力比作能量,那麼魔紋就好比各式各樣的機器,馭力的等級就好比能壓,能壓越高,便可以驅動越大型的機器,機器也可以反映出各式各樣的效果……”
桑宏雲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着,語氣和善、輕鬆,所有的知識點,都會以最爲生動的比喻,讓人更加容易接受。
講臺下的藥童的反應,則是形態各異,有的依舊顯得非常緊張,一想到臺上的是桑宏雲,自己就連大氣都不敢出,還哪聽得進去啊,有的無論能不能聽得懂,都頻頻點頭,佯裝聽懂、贊同的模樣。
唯獨肖弘,不管三十二十七,打開記事本,豎着耳朵,聽着桑宏雲講課的同時,拼命的記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