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勇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個人坐在那裡叫着,“造孽啊!”
這不是支詳謙嗎?他不是住進精神病院了嗎,怎麼出來了。
遲勇走過去,拉了一下支詳謙,“老支,天快下雨了,回家吧!”
支詳謙看到遲勇來了,一雙眼睛真勾勾看着遲勇,“沒有家了!”
“怎麼沒家了!”朱仁問支詳謙。
“快把老支扶進家裡去。”遲勇說完和李和把支詳謙扶進老宅,讓朱仁去燒了壺開水,只見支詳謙穿着破爛衣服,蓬鬆的頭髮好像很長時間沒洗了,一副落魄的樣子,着實讓人可憐。
支詳謙蜷縮在門角也不坐,只是兩雙眼睛看着遲勇三人。
李和問遲勇,支詳謙這是怎麼了,難道病還沒好。
“老支,你現在在哪住?”遲勇問支詳謙。
支詳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茌承義趕了過來,他接到遲勇電話,說是今天回老宅。
茌承義一進門,見支詳謙在那蹲着,就去扶,“詳謙啊,又沒吃的了?”
支詳謙依舊沒有動。
遲勇就問茌承義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支玉平把支詳謙送到醫院後,後來也沒治好,支詳謙就回來了,在村裡天天瘋瘋顛顛,哪個村民見了他都躲。再後來,支玉平把支詳謙老房子弄到自己手裡,把支詳謙趕到楊老姨曾經住過的那個小房裡。
遲勇想這支玉平真不是人,把自己侄子趕出來,自己獨佔老宅。
遲勇又問村裡人怎麼越來越少,茌承義說,現在村裡人都陸續搬到新村去了,很少有人在老村裡住,據說後來一個算命先生給算了卦,說是抹葵峪陰氣重,當年死了很多人。嚇得村民都不敢住了,只有少數幾家人還在村裡。他也正打算近期搬到新村去。
遲勇第一次聽說抹葵峪村陰氣重,這是哪個算命先生瞎算。
遲勇告訴茌承義想開墾東山腳下那塊地,茌承義說,別說那塊地,很多村裡閒地,老百姓都不願要了。
遲勇打算在那塊地種點地,養點雞鴨,現在得把溫飽問題解決。那塊地當初從支玉平手裡租過來,一直空着,現在到派上用場了。
一會兒,朱仁、李和做好一鍋飯,招呼他們吃飯,遲勇讓支詳謙過來吃,支詳謙說啥不來。遲勇只好給他盛了一碗,只見支詳謙接過碗大口大口往嘴裡送。
“慢點吃,還有呢!”遲勇提醒着支詳謙。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老宅大門被人敲響,遲勇起來後,就聽門口有人大聲說着,“你這個不孝子,快點跟我回家!”
遲勇不知啥原因,就過去看,原來是朱仁母親過來找朱仁,讓他回家住,朱仁堅決不同意。
“遲老闆,你就放過我家孩子吧,他還年輕,還得娶媳婦呢。”朱仁母親見遲勇過來,就央求遲勇。
遲勇一聽,這是人家來問自己要孩子了。
“朱仁,快跟你媽先回去!”遲勇瞪了朱仁一眼。
朱仁明白怎麼回事,然後就隨他娘回去了。
這時李和過來了,看着朱仁背影,狠狠罵了一句,“真是沒出息玩意!”
“不許瞎說,你也回家看看老媽去,把掙的錢都給老媽,往後咱靠自己手再掙!”遲勇說完就回到屋裡。
遲勇和李和步行去鄉里種子站,買了點菜籽,準備在那塊地種菜。
回來路上,正碰見朱仁,原來朱仁安頓好他娘後,就去找遲勇,見大門緊鎖,心想都怪自己誤事了。
三人拿着工具,就到東山腳下那塊荒地開荒,種點應季用青菜。
看着東山腳下那一片假墳塋,以及當初爲了防止盜墓人所蓋的小屋,遲勇頓時感到了一種淒涼感覺。
一切都彷彿變得那樣詭秘,當初古村紅火時,很多人一窩蜂奔着古村來尋寶探寶,現在古村突然沒人了,連盜賊都不敢來了,看來他們也怕鬼。
三人一邊翻地,一邊留心地下,遲勇臨翻地前告訴他們,東山腳下不是尋常之地,讓朱仁、李和留意點。
幹了一上午,已經清理出半畝地,遲勇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如果下午把菜籽點上,不出半個月苗就起來了。
遲勇往山下看了一眼,這時他發現一個人往他們這邊走,等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支詳謙。
支詳謙到了他們跟前,也不說話,拿起鍬就開始幹活。
“老支啊,今天就幹這些,先別弄了。”遲勇勸着支詳謙,他不明白,支詳謙怎麼一上來就幫他們整地。
但無論怎麼勸,支詳謙還是一聲不吱,他們三人看着支詳謙在翻地,不一會兒,一條整齊地壠就出現在遲勇面前。
遲勇認爲種地支詳謙是內行,自己還真不行。雖然地翻好了,但沒有壠還不行。
三人就跟着支詳謙把地壠打好,然後遲勇招呼他們坐下來歇會兒。但支詳謙依舊自己在那幹。
“詳謙哥,過來喝點水吧!”朱仁喊着支詳謙,但支詳謙還是不說話。
遲勇感到奇怪,心想這支詳不謙不會病又犯了吧,於是他拿着水走了過去,拍了下支詳謙,把水遞給他,支詳謙見遲勇親自端水過來,才停下手中活,接過來大口大口喝着。
“老支,歇會兒吧,趕趟!”遲勇笑着對支詳謙說。
那塊菜地平整種上菜後,遲勇時常過來看看,他遠望山下的抹葵峪,被一片綠色包裹着,有的人家甚至爬滿了爬山虎,像一片綠色的房子,昔日那種熱鬧景象頓時浮現在眼前,恍若相隔數百年。
偶爾碰到在田地整地鄉人,遲勇主動上去打招呼,這些人見到遲勇,就好似外人一樣,匆匆離去。
遲勇很納悶,村裡人怎麼了?
轉眼間,菜地菜苗茁壯的成長着,小白菜、小油菜、生菜這都是應季菜品,遲勇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收菜時,遲勇與朱仁、李和、支詳謙把菜捆成小捆,看着那麼多菜,除了分給朱仁、李和和支詳謙,還剩很多,於是遲勇帶着朱仁、李和到新村去分菜,但老百姓見遲勇來了,都遠遠地關上大門,有的堅決不要遲勇的菜,這讓遲勇更加納悶,總不能讓菜爛在手裡,遲勇決定去市場賣掉,他把菜拉到鄉里集市上,很搶手,轉眼間就賣光。
總算有點收穫,遲勇決定再拓展剩餘荒地,繼續種菜。
但令遲勇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了。
有一天,遲勇在地裡忙活着,村裡一些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年老大爺對遲勇說,“你千萬別種了,這裡當年是墓地,老百姓都怕你再把鬼招來。”村裡人七嘴八舌地對遲勇說。
遲勇這才明白,爲什麼他們總是躲着自己,原來他們怕鬼纏身,就笑着對村裡人說,“沒事的,這些菜我種了自己吃。”
但村裡人依舊不離開,他們堅決要遲勇停止開荒,眼看局面就要失控,茌承義跑了過來。
茌承義對村裡人進行了解釋,村裡人依舊不願意,這時支詳謙站出來了。
“各位叔叔大爺,這塊地都是假墳,別聽他們瞎說,況且這是遲總承包的地,咱們管不着。大家都不要多想,都回去吧!”還別說,大家一看支詳謙沙啞嗓子說話,都有點驚奇,於是都散了。
支詳謙突然出來說話,也讓遲勇很奇怪,這次來到抹葵峪,支詳謙可是說的第一句話。都說支詳謙瘋了,其實他沒瘋。
朱仁、李和認爲村裡人這樣做,背後肯定支玉平在裡面蠱惑。
遲勇聽了沒在意,他突然失去了與支玉平鬥爭的勇氣,這次來村裡,一直未見到支玉平,據李和說,支玉平身體不舒服,在家養病呢,聽說他不怎麼來老村了,他老婆說他這病也是一種邪病。
遲勇沒想到這次回抹葵峪,村裡人卻被鬼魔神怪傳言給籠罩着,蕭條中透着神秘,神秘中透着怪異,看來村裡人真被鬼怪嚇怕了。
朱仁、李和來勸遲勇,繼續挖掘工作,可以按照紅鞋墊裡的尋寶圖在荒地上繼續挖掘,但遲勇沒打算現在就做,現在解決溫飽問題是首要,必竟手裡一分錢也沒有,如果真要實施挖掘了,到頭來一場空,還不如靜下心來,把菜種好,慢慢增加收入,待穩定下來再做下步打算。
接下來幾天,遲勇又去市場購買了雞鴨鵝等禽類,他想種養殖同步展開,只有這樣收入纔會多。
漸漸地,遲勇的菜、禽類在市場打開局面,很多市場販子都來抹葵峪要遲勇種的菜和養的雞鴨。
多種養殖見效後,遲勇又有新想法,他又在荒地上建幾個簡易帳蓬,一來方便自己種養方便,二來他想開一家農家樂。
有一天晚上,天也晚了,遲勇就索性住在帳逢裡,他和朱仁、李和吃完飯後,三人各自一個帳逢睡了。
遲勇累了,漸漸地進入夢鄉。他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突然墜落在一片山中,他找不到回去的路,於是奮力地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巒,但依舊沒有找到抹葵峪。
就在這時,他碰到了一個白鬍子老人,他對遲勇說,“孩子,你的陰氣太重,鬼魔纏身,不久就會離開塵世。”
遲勇聽了很納悶,但要問老人時,卻早已不見了蹤影。看着周圍黑壓壓羣山,遲勇恐懼了。
遲勇突然坐了起來,掀開帳逢走了出來,一輪明月已轉過烏雲,遠處也是黑壓壓羣的山,難道這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