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詳謙被支玉平送到精神病院後,遲勇越發感覺不可思議,支詳謙怎麼可能突然瘋掉,而且支詳謙面對自己時,是那樣的安靜謙和,遲勇認爲這其中必有緣由。
抹葵峪連日來發生的怪事讓遲勇很過,但他又無法找到原因。老宅生意也隨之減少,遲勇決定關掉老宅生意,回到縣城繼續從事自己的老本行。
遲勇把自己想法和朱仁、李和說了,兩人聽了也很不是滋味,想當初老宅生意何等紅火,可是轉眼間就要落入低谷。但朱仁、李和兩人還有心思,怕遲勇辭退他兩個。當遲勇說帶他兩個回縣城時,兩人都很高興。
這天,遲勇正在收拾老宅物品,準備回縣城,但此時大門口來了女人,遲勇一看原來是妹妹遲萍來了。
“哥,公司運轉不下去了。”遲萍一進門,就抽泣着說。
“慢慢說,怎麼回事?”遲勇很納悶。
遲萍就把公司經營情況向遲勇進行了彙報,原來遲萍前段時間接了幾個大單,但做完後,卻要不上賬來,後來還告遲勇公司產品質量不過關。於是公司生意就越來越少,很少有訂單可做,到現在資金運轉都吃緊。
遲勇一聽,馬上讓朱仁、李和找車先行把老宅物品運走,他和遲萍快速返回公司。一到公司,遲勇就感覺公司人員很少。
他坐在辦公室內問遲萍人都到哪了,遲萍說近段時間業績不好,很多公司員工辭職。
遲勇翻看着公司員工花名薄,看到當初跟自己一起創業老員工都離他而去,心裡頓時像打了五味瓶,他不清楚到底是金 錢維繫感情,還是感情維繫感情。
遲萍提醒遲勇,現在馬上又要到收房租時候了,公司卻拿不出這些錢,不知道該怎麼辦?
遲勇沉思着,決定拍賣幾件自己收藏古董,或許能把公司缺口補上。於是遲勇聯繫了陳冰。
這陳冰早早就把抹葵峪生意關了,而且又去省城開了家古玩店,據說生意還聽紅火。他聽說遲勇要賣古董,就給遲勇聯繫了幾家客戶。
遲勇帶上精心挑選幾件古董找到了遲勇聯繫的買家,把自己古董拿給他們鑑定,但令人吃驚的是,買家卻認爲遲勇帶來古董是贗品。遲勇不相信,但他們堅決不要,讓遲勇再找另外買家。
沒辦法,遲勇帶上古董找到專業鑑定機構,得出結論全都是贗品。
遲勇很上火,這時朱仁、李和也已經把老宅古玩運來了,遲勇決定賣幾件老宅所藏古董。他專門挑選了那件青花瓶,這些東西之前專家也都鑑定過,應該沒問題。
但令遲勇想不到的是,他這件青花瓶也是贗品,是古時候贗品,至少比現代贗品值錢,有人出價兩萬想收購,遲勇很生氣。
眼看公司員工工資也要發了,房租已經被房東催了N次,但遲勇突然感覺天要掉下來了。他盤算了一下老宅生意賺得錢,交房租夠了,但欠員工兩個月工資卻拿不出來。
遲勇決定關掉生意,把自己那些古董能賣多少錢就賣多錢,先把員工工資墊付。遲勇又找了古玩界很多朋友,好不容易把自己收藏那點真品全賣了,但還欠員工半個月工資。遲勇只好給每個員工打了欠條,承諾十天之內還清。
看着空蕩蕩公司,遲勇感覺自己落入低谷。遲萍在一旁一直自責自己,遲勇沒有怪罪妹妹。商場如戰場,作爲一個指揮員你不親臨戰場,遲早要打敗仗,這一點遲勇早有預感。
聽說遲勇生意破產了,章勝、齊娜趕到公司,他兩個都埋怨遲勇不務正業,朝秦暮楚,才導致生意破產。遲勇坐在那裡一聲不支,他低着頭只顧抽着煙,朱仁、李和過來勸遲勇。
遲勇決定給朱仁、李和把工資結了,讓他兩個也去找個工作,但朱仁、李和堅決不同意,他們決意跟着遲勇,就是不拿工資也情願。
齊娜不同意,這怎麼能行,人家不拿工資,遲勇也管不起人家吃飯,但朱仁、李和對遲勇說,他們可以用雙手去掙,但不會離開遲勇。
遲勇很是感動,但總不能讓人家跟着喝西北風。於是遲勇讓朱仁、李和先去朋友公司當保安,如果自己東山再起之時,再招呼他們。朱仁、李和暫且同意了。
這天遲勇在家正盤算着把車賣掉,那臺車跟了自己多年,真捨不得賣,但目前山窮水盡了,僅靠齊娜那點工資根本無法維持生活開銷。遲萍打來電話,說是前段時間做監控兩家公司已經告到了法院,讓遲勇做好出庭準備。
遲勇想不通,監控設備是有假貨,但也不至於不好使,但兩家公司咬定監控設備是假貨,而且根本就不好使,這令遲勇很不理解。既然人家告你了,你就得應訴。
過了兩天,法院真下達了出庭通知。遲勇不想再借錢請律師,決定自己帶朱仁、李和前去應訴。
法庭上,兩家公司都出具了證據,遲萍予以否認,可又拿不出足夠反駁證據,作爲法人代表,遲勇更沒有證據。法庭判決結果,遲勇被罰款並賠負兩家公司直接損失二十萬元。
別說二十萬,現在遲勇連兩萬也拿不出來。怎麼辦,遲勇彷彿走投無路。
他決定把老宅傢俱賣掉,桌椅及那張老牀全都賣掉,一聽遲勇要賣老傢俱,陳冰當即表示出價二十萬全部買掉,這令遲勇萬分感激。
還掉賠付,遲勇又賣掉車,才把員工剩餘工資補齊,一切賬目還清後,遲勇突然感覺輕鬆了很多。
人就是這樣,從高峰跌入低谷,會突然明白很多事情,遲勇現在也明白了,人生不過就是這回事,真正到了人生最悲慘 之時,才能檢驗人間真情。
這是個物慾社會,也是個浮躁社會,人們一心追求金錢,你有錢時人們恭維你,忽悠你,但當你身無分文時,他們會遠離你,甚至害怕沾上窮光蛋。
看着窗外暴雨,遲勇抽着煙,他在想自己到了如此地步,下步該怎麼走,自己要往哪裡去呢?他突然感到前途迷茫。
這幾天齊娜天天在家埋怨遲勇,當初就不該玩那破宅子,肯定宅子裡的鬼找上遲勇了,才導致遲勇生意破敗,並且讓遲勇趁早賣掉古宅。
遲勇是不會賣的,雖然老宅發生很多怪事,但那是他唯一財產了。他纔不會賣掉。
一貫在外習慣了,一回到家,遲勇真正做起保姆,每天看孩子做飯,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朱仁、李和來家,他們告訴遲勇,據他們瞭解到,遲勇這次破產背後肯定有陰謀。原來朱仁、李和在遲勇介紹那家公司做保安,他們想遲勇破產了,但也得爲遲勇做點事。李和認爲遲勇公司破產來得很突然,這裡面肯定有事,於是他兩利用休息時間,就開始打聽,但後來聽說找遲勇做監控的那兩家公司老闆是南方人,據他們員工說,就是想找遲勇算賬。
遲勇聽了這些突然想到了顧林,難道顧林回來了?
但事已至此,無論陰謀也好,陽謀也罷,破產就是破產了,你毋庸置疑,必須接受。
朱仁、李和擔心老宅安全。遲勇笑笑對他們說,老宅出了那麼多怪事,一般人不會惦記他,況且他讓茌承義照看了,應該沒問題。
其實遲勇何嘗不擔心老宅安全,他隱約感覺老宅裡還有隱藏的東西,但他始終沒有發現,也不可能把老宅全拆掉去尋找。
遲勇突然回到家裡,令齊娜也不習慣,這段時間兩人時常因爲一點瑣事吵架,弄得遲勇很是心煩。他想以前不在家時,兩人聚少離多,見到了還非常親,但現在整日在一起了,卻突然不適應。
和齊娜吵完架,遲勇就去街上那家小店一個人喝悶酒。
他想用酒精麻醉自己,不願再去想那些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