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豹一拳捶在辦公桌上,將桌上的玻璃擊得粉碎。
“你不就是糊弄過幾個洋鬼子嗎,就這麼囂張?好,老子今天就陪你練練。通訊員,通知全連集合!”
王有才又過來攔住劉一豹,“老劉,咱們都是受黨教育多年的文化人,不能……不能這樣搞。”
劉一豹陰陽怪氣地說:“對,咱們都是文化人,有什麼事用武力解決就好了。”
王有才死死抓住兩人的胳膊,說話比剛纔利索多了。“部隊有部隊的規矩,這樣搞會出大事的。”
劉一豹甩了一下胳膊,沒甩動,皺着眉吼道:“他們都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了,你還裝什麼斯文?”
王有才說:“要練,咱們也戴上拳擊手套練,但一定要按規則來,就當是搞對抗訓練,你們看行不行?”
小黑說:“怎麼練你們定,二連樂意奉陪。”
劉一豹突然笑了,對王有才說:“這樣也行,免得到時把二連打殘了,人家說我們一連欺負老弱病殘。”
小黑冷笑一聲,“到時殘的只怕是你。”
劉一豹沒說話,對門口的通訊員小賈說:“所有人,帶拳套,體能訓練中心集合。”
兩個連隊的人都戴上拳擊手套後,一連指導員王有才像裁判一樣站在中間,反反覆覆要求雙方要講政治,一定不要傷了和氣;要講拳擊規則,一定不要打人的要害……
也許是嫌他的廢話太多,一心想復仇的二連人沒耐住性子,王有才的幾個“一定不要”還沒講完,受了一連侮辱的高一點上前,說了聲“去你媽的不要”,提起拳頭,衝着他的面門就是一拳。王有才全然沒注意,哎喲一聲倒地,鼻血流了一臉。
一連人見指導員捱了打,那還了得,嗷地叫了一聲,衝上來。於是混戰開始,誰也沒顧得上講政治,誰他孃的都忘了拳擊規則。
辛副司令一行人進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這壯觀的一幕。
萬霸天在辦公室搞清事情的起因經過後,對小黑說:“你小子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部隊像你這樣帶,那不亂套了嗎,那跟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
小黑很不服氣地挺了挺胸,立正高聲回答:“報告大隊長,我帶的是部隊,不是地痞流氓,我只知道一個道理,氣可鼓,不可泄,要不出這口氣,二連的人心就散了。”
在野狼大隊,還沒人敢跟萬霸天頂牛。萬霸天拍了一把桌子,吼道:“有你這樣鼓氣的嗎?就是散了你也不能這樣搞,你這是山頭主義,個人好漢主義,你孃的這個代連長怎麼幹的,讓你到二連去,就是讓你去打架的嗎?”
演習歸來,萬霸天還沒發過這麼大的火,血壓瞬間飈升,一張臉憋得紫紅,怒視着小黑。
營長趙鐵龍盯着小黑,氣得緊握雙拳。要是換了前些年的脾氣,他非得當場抽小黑不可。
一營政治教導員盧啓國拉了拉小黑,板着臉斥道:“大隊長批評你,你就聽着,要深刻反省自身的錯誤,深刻地進行自我批評,找出自身存在的問題,然後給大隊做出一份深刻的檢討。”
小黑犯了倔脾氣,仍然立正高聲回答:“報告領導,我的理論水平低,深刻不了,我找不出自身存在的問題。”
萬霸天和兩位營頭氣得當場就要吐血。
萬霸天眯着眼,手按太陽穴,擺了擺手。“你們營裡拿個意見,辛副司令既然碰上這事,就得給他彙報處理結果。”
一行人退出萬霸天辦公室。回到營裡,教導員盧啓國就通知開營黨委會,討論如何處理這起事。會後,盧啓國把小黑叫到辦公室,傳達營黨委對他和高一點進行警告處分的決定時,小黑說:“光處理我們二連,我不服,要背處分,一連也得一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