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南立正回答說:“報告首長,我是病號不假,但我不是殘廢,我能完成連隊交給我的任何任務。”
辛副司令看着甄美南,笑着點了點頭,接着拿起連隊值班員的登記本,然後問:“記錄本上寫的值班員是高一點,怎麼換成你了?”
甄美南望着辛副司令肩上那耀眼的金星,話就不利索了,“他他他有事……我沒事,剛好替……替他一下。”
隨行的田參謀問:“你們連隊的人呢?”
一問到連隊,甄美南更緊張了。“連隊……連隊訓練去了……”
田參謀接着問:“這幾天不是在搞演習總結嗎,你們搞什麼訓練?”
甄美南沒詞了。
辛副司令問:“在什麼地方搞訓練?”
甄美南的樣子很着急,不願說,又不敢跟一箇中將副司令撒謊,就像內急的人剛好遇上痣瘡發作,憋了好半天,才艱難地擠出幾坨屎。
“在……在體能訓練中心。”
辛副司令點點頭,“不錯嘛,還沒徹底趴下,走,去看看。”
甄美南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先前他接到辛副司令要來連隊檢查的電話,本想去通知連隊,沒想到辛副司令這麼快就到了。即使他的腳沒受傷,也不敢跑在首長前頭去給連隊報信,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辛副司令一行人朝營裡的體能訓練中心走去。
甄美南爲啥這樣着急?
因爲就在幾分鐘前,代連長小黑帶了全連能喘氣的去了體能訓練中心,錘它狗日的一連去了。這時,估計兩個連隊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
小黑爲啥要錘一連?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演習回來,馬成去了醫院。他的左腿半月板有問題,大隊衛生隊的“獸醫”早就建議他去住院手術。這回當了俘虜,臉上無光,一回部隊,就趕緊打報告清閒去了。
馬成一走,小黑這個代連長正式站到了前臺。
二連回部隊後,士氣全無,集合站隊懶懶散散,唱歌和口號聲怎麼喊都上不去,一羣人像丟了老二一樣,全他媽陽痿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二連回來後受到全大隊的嘲笑。小黑明令連隊的兵不準與其他連隊發生事端,要夾起尾巴做人。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不想惹事,偏有別人來惹你,惹事的都是一連的兵。
同在一個營,同在一個樓裡住着,二連和三連都相安無事,除了連隊主官平時關係比較融洽以外,兩個連隊的處境都差不多,籠罩在一連的光環下,心裡都想取而代之,苦於沒那個實力。
一連這些年太風光,十年的老先進,野狼大隊惟一的標杆連隊,對內對外都以野狼大隊第一連自居,連隊上下誰都牛皮朝天,除了大隊長萬霸天以外,他們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二連與他們關係本來就不好,演習中小黑又錘了他們的人,還端了藍軍司令部搶了他們風頭,這個虧吃大了,心裡把二連恨得咬牙切齒。部隊回駐地後,一連的兵時不時就找二連人的麻煩。
活該要出事,就在辛副司令來野狼大隊的這天早上,連隊剛吃完早飯,小黑正準備組織連隊搞演習總結,這時當值日的高一點嘴角掛着血絲,一頭撞進小黑的宿舍,將一頂帽子摔在桌上,哭着對小黑說:“連長,一連太媽欺負人了……”
高一點話沒說完,眼淚就下來了,蹲在地上,像死了親孃老子一樣,號淘大哭。
小黑還沒問清發生了什麼事,炊事班長老阮也怒氣衝衝地闖進來,對小黑說:“連長,今天要不把一連踏平,我姓阮的就是他一連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