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路更不現實,等同多了五百公里的路程出來。
如果是六年前的方適,基本歇菜了。六年後的方適還是挑戰了目標,翻山越嶺異能者比普通人效率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但是要克服的困難和消耗的念力、體力成正比。第二天下午兩點,方適和蘇佳就地紮營。
紮營的地點也不好,是一片冰雪覆蓋的碎石山,方圓數公里內看不見一點綠色。風非常大,念力可以抵抗,但是念力因爲抵抗也會消耗,念力再生就需要消耗體力。
因爲缺乏木材無法點火,沒有熱食,加之環境原因,兩人念力消耗更大。爲了第二天有充沛的體力,使用了急救毯。急救毯主要用於低溫人員,其主要材料如同車衣一般,有相當的隔熱作用。
“把睡袋拆了?”
“恩。”
兩人將睡袋拆成兩條毯子,一條鋪墊在地毯上,一條遮蓋,再裹上急救毯,很快就感覺到溫暖。副作用是,兩人必須挨在一起了。兩人身上穿了不少衣服,不至於有肌膚之親。不過因爲睡袋面積小,爲了舒適,到了臨睡前,考慮了很久後的方適伸出了手。蘇佳順勢將方適右手當枕頭,靠在方適胸口上。兩人都不吭聲的進入了睡眠。
由於抱着妹子入睡,方適第二天很正常的落枕,這裡要提醒廣大羣衆,長期抱着妹子入睡,不僅會導致落枕,而且還會導致肩周炎。
比較有突破的一夜後,因爲睡袋被拆卸,兩人之後夜晚露宿就都這麼解決了。如同兩人睡同一個帳篷一樣,不討論,不議論,沒感覺有什麼不妥。
這是驢友生活,很艱苦,每天早上拆帳篷,收拾東西,趕路,尋找合適露營地,搭建帳篷,尋找木材烹煮食物。即使有異能,在翻越這片山脈的四天時間內,方適感覺身體非常疲勞。還好,終於走出了山脈,接下去的路途雖然還是艱苦,但是體力足夠應付,並且各色美景也讓兩人感覺到不虛此行。
十二天後,終於是到達了薩滿神蹟。
在幾十公里外就能看見薩滿神蹟,天空投射下一片七彩光幕,如同一道屏障封堵了東面的路。屏障從北面海邊開始,一直延伸到南面海邊,長達兩百八十公里。
最美妙的奇景是烏雲蔽日時候,如同烏雲裂開一條縫隙。
薩滿神蹟不僅惡魔過不去,連人都過不去。靠近五公里位置可以看的很清楚。二十幾個部落祭壇發出強光照射在一個祭壇上,那個祭壇接收了來自上天的能量,將光幕鋪展了出去。如惡魔有魔氣,異能者有念力,都無法靠近其五公里之內,一旦靠近就會遭受攻擊,一道道強光在光幕中飛出,射在身體上能灼穿護體念力,射穿身體,光的速度不可能避的過去,一射一個準。
方適作爲先鋒,大腿被射穿了三個洞,蘇佳將方適拖拽回去,自己腹部也被穿了一個洞。以方適的念力當量,竟然只能勉強治療三個傷口。這光線射穿身體之後,如同強酸一樣融化傷口附近的皮肉,攻擊性非常強。
和巴別塔,七星塔不同,薩滿神蹟是無差別射殺任何靠近的生物。方適倒是從這裡能感覺到一點神味。諸如天啓神,地獄惡魔,女神,因爲過於干涉人間的事,在方適看來實在算不上自己認爲的神。神應該如同太陽,無論你高興還是不高興,會曬死人,還是給人溫暖,他始終如一的正常工作。不憐憫,不寬容,不仁慈,不狠毒……
當然,這神還是管了人間的事,或許只是境界不同罷了。
相比方適痛苦,蘇佳是生氣:“氣死人了。”肉可以慢慢用念力修復,但是衣服怎麼辦?這一穿,直接幹掉了四套衣服,三條褲子。
隨身衣服帶的不多,畢竟兩個揹包空間有限,方適雖然疼痛,但是饒有興趣的看蘇佳跺腳。最後還是方適指導,蘇佳用剪掉一條破衣服當補丁,縫補了衣褲。當夜,兩人對薩滿神蹟進行了一夜的談論,同時還提到了薩滿的後代無夜。
在方適看來,無夜的光天賦和薩滿神蹟的神光根本是兩回事。光之天賦雖然強大,但是還是人力,薩滿神蹟的神光是太可怕了。什麼陰陽盾,說穿就穿,一眨眼就穿。攻擊時候沒有任何先兆,一旦光幕發動攻擊,絕無逃脫可能。
兩人根本沒打算睡覺,不支帳篷,兩人躺着看遠處七彩流動的光幕,似乎這些光幕來源天空的極光。神秘,美麗,又讓人敬畏……
……
在薩滿神蹟附近居住三天之後,方適和蘇佳一路朝南。朝南走了兩百公里後,動植物數量的類別明顯增加,兩人的生活水準陡然提高一個檔次。
巴別塔並不雄偉,只能用敦實來形容。薩滿神蹟也不能用雄偉來形容,應該用偉大更爲貼切。七星鎮妖塔則可以用雄偉來形容。
孤山孤塔,高高聳立,如同人間連接天地的道路一般,如果不是人工痕跡過於明顯,七星塔可媲美仙台神閣,
塔下駐紮了一隊士兵,人數不多,只有五個人,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守護什麼,他們的工作盤查所有靠近巴別塔的人,然後每天向上級彙報今天的情況。實際上,常常是服役期滿也看不見一個外人。
這裡沒有道路,建設七星塔所需材料,全部使用河流運輸,爲了最遠的這座七星塔,徵調了數千名的縴夫,沒有道路,縴夫們拉了繩子,翻山越嶺將材料拉到了這裡。有人說這是偉大,也有人說,如果縴夫是發自內心的付出,那纔是偉大。如同人們只看見長城的偉大,卻沒有看見長城上有多少冤魂。要麼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如果現代有統治者要犧牲人民來成就偉大,建造奇蹟,也許五百年後,這位統治者就是偉大的。後代只會考慮先輩留下了什麼……
方適和蘇佳也許是近年來唯一靠近這座七星塔的人,五名士兵見到兩人慌亂了起來,但是伍長很快穩定了大家,一邊讓人通過衛星電話和上級聯繫,一邊上前詢問兩人。方適難得聽見鄉音,倍感親切,非常配合。
在哨所聯繫了土撥鼠,土撥鼠讓士兵好好接待方適他們,他搭乘飛機到邊陲,調動幾架運輸直升機前往哨所。之所以要幾架直升機是因爲方適對士兵們所處環境提出了批評。連基本的娛樂設施都沒有。土撥鼠也明白了自己只注意異能者方面,卻忽視了普通人的需求的錯誤。
土撥鼠來,自然是和方適聊惡魔的情況。雖然有官方報告,雖然土撥鼠派遣了人員在人類聯盟,但是方適和蘇佳是從巴別塔那邊一路過來的,有更多的參考價值。
去七星塔的道路已經荒廢,三人尋着道路,一邊上七星塔,一邊聊着目前的情況。
這時候方適和蘇佳才知道,人類聯盟出了最大的新聞,也可能成爲最大的醜聞。有媒體報道稱,惡魔是人類聯盟故意放入人類社會,並且很多異能者早就知道這條消息,將自己的親朋好友朝南面轉移。
就此情況,媒體採訪了前人類聯盟主席尼婭,尼婭對此不置可否,但是記者在尼婭身邊工作人員瞭解到,這個新聞是不是真的不好說,因爲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工作人員同時表示,在惡魔進攻人類社會之前,基本上異能者都聽說了傳聞,並且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新聞線索彙總,記者質問是不是教廷和家族故意放入惡魔?教廷主教海威對此否認,海威告訴記者,目前惡魔的情況已經得到了遏制,但是形勢卻更爲嚴峻,因爲有些人爲了惡魔能吞噬人類,正在破壞人類的團結。
記者採訪了一些中立派異能者,除一人承認自己知道傳聞外,包括海神號安娜在內的其他人全部否認了這件事。安娜同時表示,教廷和家族目前全力抵抗惡魔入侵,並且開始慢慢掌握主動權,希望媒體不要被某些壞人所誤導。
記者詢問安娜指的是哪些壞人,安娜透露,在人類社會中已經出現了能使用惡魔魔氣的女子。有證據表明特瓦兄弟還有多起案件和其有直接關係。
中立派辦公室鮑勃表示,在惡魔被剷除之前,自己不會去追究惡魔入侵人類社會的原因,因爲這會導致人類不再團結,而互相猜疑。
雖然各方都希望媒體們不要繼續報道,但是還是有媒體依照行業準則,找到了兩名願意爆料的異能者。這兩名異能者雖然也沒有證據證明惡魔入侵是某些人的安排,但是根據他們描述的蛛絲馬跡,有理由懷疑教廷是爲了吸納教徒,增強教徒虔誠度而故意放入惡魔。
瓦國首都爆發難民散步,教徒和要求真相者發生衝突,導致幾十人受傷,目前事態並沒有平息,無數媒體在追尋真相。
“瓦國第三大城市作爲主要難民安置城市,前天晚上,有一夥自稱是聖衛軍的兜帽人衝進了難民營,用汽油瓶四處放火,還開槍殺人。他們被捕後說,這些難民不僅不感恩天啓神和教廷給予的救濟與恩寵,卻在人類最需要神恩時候,到處詆譭天啓神,將天啓神畫像燒燬,衝擊教堂。發佈侮辱言論。”
方適不明白:“神仙打架,老百姓急着出手?”
土撥鼠道:“利益衝突,難民生活水平低,只能依靠救濟,往日高質量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總感覺低人一等。現在抓到一個藉口,自然拿來填補內心的自尊心。聖衛軍也屬於腦子瓦特的那種人,他們認爲天啓神在幫助人類對抗惡魔,難民在散步時候攻擊神職人員,發佈各種言論,還衝擊教堂,屬於不知道感恩的人。立場不一樣,對錯就不一樣。”
土撥鼠道:“不過,現在無論是兩派還是中立派的異能者,基本都有了比較明確的立場。現在絕對不能動搖教廷和女神的統治者地位,所有的一切秋後再來算賬。昨天到今天,記者想盡辦法聯繫的幾名中立派異能者,都否認了傳聞。我來之前,公佈了特瓦兄弟和月影案件的情況,並且對全球發佈魔女通緝令。總的來看,異能者在團結的情況下,局面不會惡化。”
方適關心問:“華夏呢?”
“華夏?最安穩的一個國家。”土撥鼠停頓許久問:“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內心也在懷疑是不是教廷故意放入惡魔。”
方適道:“等消滅了惡魔,公道自在人心。”
土撥鼠笑道:“如果是故意放入惡魔,你覺得他們會主動消滅惡魔嗎?要說就是你們中立派,如果在他們守住的同時,你們中立派能集結起一支精銳,對大魔物進行斬首攻擊,能讓人類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方適道:“剛開始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看了九名天啓騎士圍攻一隻大魔物之後,我認爲這種行動風險太高,去十個,能回來五個就算不錯了。”
見土撥鼠疑慮,方適道:“那次攻打大魔物的九名天啓騎士,實際上主力只有一人,三百多年的老妖怪。我和她交過手,根本不夠人家看的。你讓我們中立派去斬首,等同是讓中立派用屍體堆死大魔物。斬首策略是對的,但是人選太難,這老妖怪肯定要去,不去不說能不能活下來,估計都不是大魔物的對手。天啓騎士這麼強都兩傷,還打了那麼久……”
土撥鼠道:“武神算是超級高手,聯合你說的老妖怪,再拉出幾名高手,我認爲還是可以打一打。或者是中立派接手防禦工作,讓教廷和家族出去斬首。”
方適道:“預言巴別塔,匹諾曹家族空降三十名高手,可是你知道嗎?在行動之前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一旦出現大魔物,就立刻避戰撤退。這代表着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死士斷後。也就是說他們寧願犧牲幾個人,也不願意和大魔物正面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