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主城內,許多面色慘白的十八欲人憐憫地望着天悟幾人,他們沒少見過魔界的修煉者來此歷練,但最終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玄冰魄珠在哪裡羅蠻帝克也不知道,他只告訴天悟在十八欲最地層。原來天悟以爲十八欲是由十八層構成,只要一層一層走下去就會找到玄冰破珠,但進入十八欲之後,天悟發現和想象的不一樣。但是不管千難萬險,爲了救雲裳,天悟豁出去了。
天悟幾人來到城中心漫無目的的瞎轉,他們不知道到哪裡去找玄冰魄珠,問了幾個人,根本沒人理會他們。
“怎麼辦?”天悟有些着急地問羅睺幾人。
“要不去找城主問問。”羅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雖然剛進入十八欲時候也被嚇得不輕,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那狂傲的樣子。
“也好,實在沒什麼辦法只好去找個主事的問問了”天悟硬着頭皮說道。
幾人直奔大殿而去。一路上看到十八欲雖是鬼域,但也是分貧富的,穿着打扮和氣勢明顯不一樣。剛到大殿門口就見兩個人拉拉扯扯地走出大殿。那個衣衫破爛的老者拽着另一個衣衫鮮亮的年輕人不放,嘴裡罵着:“你還我女兒命來,沒想到來到冥界還是沒天理啊!明明剛纔你在孽鏡臺前顯露出了害死我女兒的真相,但這羣惡鬼卻讓你去投胎,而我一生從不爲惡卻要再次受苦,這是什麼世道啊!”那個衣衫鮮亮的人推搡着他說道:“窮鬼!沒錢你還想投胎去,哼,散開你的髒手!老子有的是錢,到哪裡也一樣吃的開。”
羅睺性情耿直愛打抱不平的,上前一把扶住被推了一個趔趄的衣衫襤褸的老者,“怎麼回事!”
“沒天理啊!這個畜生用計毒害死我的女兒,在人間的時候我打官司,由於他用錢上下打點,官府竟然說是我的女兒是被強盜殺害的與他無關,天幸這個畜生好色無度,一病不起下了地獄,老漢也跟着死下來,本想來到這裡可以討個公道,沒想到天上地下烏鴉一般黑,剛纔明明在孽鏡裡面照出了他害死我女兒的場景,沒想到那個秦寬殿主,不聞不問還令他轉生去。而老漢則要在此呆上一萬年來消除業力。”
“奶奶的!”羅睺鬆開手直奔大殿而去。
“大哥!不可莽撞!”天悟急忙緊跟羅睺。
“秦寬!剛纔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羅睺闖進大殿大聲叫喊。
“什麼人膽敢在大殿喧譁!來人拿下!”坐在大殿上的秦寬怒吼,一張消瘦的臉上滿帶怒氣。
“暗無天日!”羅睺看着秦寬的樣子更是不爽,一聲大喝黑氣籠罩住大殿。羅睺雖然衝動但他不傻,他一進大殿就看出這個秦寬不過是魔使境界,所以他才張狂地在大殿上叫囂起來。
感受到羅睺招式的威力,秦寬狼狽地逃出黑氣籠罩。面帶驚恐之色,看着羅睺幾人。聲音顫抖說道:“幾位所爲何事來小人這裡,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羅睺收起印訣問道:“剛纔那兩個人怎麼搞的,明明孽鏡顯示真相,你還誤判。”
“孽鏡臺前無好人,狡猾奸詐難遁形。‘萬般將不去,唯有業隨身’,一生的罪業,孽鏡臺前原形畢露,狡賴不得。不會出現問題的。”秦寬趕忙解釋:“我們這裡也分無財鬼、少財鬼和多財鬼,財的多少是看業力的,業力越少財就越多,剛纔那個老者前世業力過重,他女兒之死也是因爲他的業力所累不能怪他人。那個多財鬼雖然殺生但他也曾施捨過和尚所以業力相抵,判他轉生去了。”說完秦寬膽怯地看着羅睺,一邊偷偷往袖口裡面塞了塞露出一角的冥幣。
“哦,原來如此。”羅睺並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管那些閒事了,我們只想問問怎麼去十八欲底層。”天悟看到了秦寬的小動作,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秦寬的袖口。
“哦哦,好說,好說,底層的入口在天人城的正中心,就是我這座主城正東那座小城。”秦寬尷尬地把手背在後面,他看出來天悟更不好惹。
“天人城?天人還會死嗎?”天悟有些不解。
“嗯會的,這裡一共有天人城、凡人城、人魔城、惡魔城、妖魔城、畜生城、佛者城、阿修羅城。我這裡是凡人城,凡人死去都到我這裡來報道,其他各城都是相應的各界之人因故死後去的地方。”秦寬連忙解釋。
天悟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原以爲成佛,成仙都不會死去。所謂的“天人”,其實就有三種,一種叫做“假名天”,也就是過著人王等帝王之家的生活;一種是“清淨天”,就是修行到阿羅漢果位的行者,可以過著像清淨天人一樣的生活;第三種就是修仙道家的有情衆生,也就是所謂的 “天人”。
他們的身體極爲清淨,不受塵垢染污,就像琉璃一樣充滿著光明,兩眼更是清澈明亮。只要心有所想,就能心想事成,因而心態上能時常保持歡悅適意。平日更以仙樂清揚作爲娛樂,乃至飲食衣物,就似魔術幻化一樣,只要心念一動,就應念而至。歡悅適意光明澄澈的仙境尤其是欲界諸天所過的生活,更充滿人間難以想像的豐美。不但有美麗的天女四處遊走,更有悅耳的天樂時時擊奏,而曼妙的花葉茂盛、香氣氤氳,果實繁多、光淨甘美。但是天道衆生雖然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也因爲過於安逸,而失去修學佛法的因緣,不過對於天道衆生來說,最大的苦惱是在享受完天道的福報之後,就會經過所謂“天人五衰”的階段,再度墮入六道輪迴中。而且因爲他們在天界只享福而未修學佛法,也沒有機會培福、造福,所以命終之後往往命運乖舛。所謂的天人五衰,指的是天人壽命將盡時,所出現的種種異象。五衰又有大五衰、小五衰兩種。大五衰之一是衣服垢穢,本來天人的衣服光潔曼妙,但命終時,就會開始生出髒垢。二是頭上的華枯萎,天衆平日總是頂著明媚的花冠,但命終之際,這些花冠都會慢慢凋萎。第三是腋下流汗,照說天人平日身體是非常潔淨的,但臨命終時,兩腋就會開始流汗。第四是身體臭穢,香潔的身體不再,而發出難聞的氣味。第五則是不樂本座,本來天人過的是最安樂的生活,但是到了命終,感到厭倦不耐。小五衰則包括曼妙的天樂不再揚起、身上自然散發的光芒逐漸褪散、洗浴的居然會沾在天人滑膩的凝脂之上,同時對妙欲之境起了戀戀不捨的心,以及原本無礙的天眼也受了影響,無法像以前一樣普照大千世界。天人五衰是最終的悲哀也因爲天人平日過著極爲享樂的生活,平均壽命又極長,而在這種壽命長、生活享樂的狀況下,天界衆生所以一旦臨到天人五衰的境界,很少不起嗔心的,也就很難不墮入惡道了。因此在六道當中,天道誠然只有樂沒有苦,但是樂盡之後的苦,卻也是沒有修行的天人難以承受的,較諸人道的有苦有樂,也有修行助道的因緣,長遠來看,道衆生反而有其不幸。
天悟忽然覺得心中一陣煩躁,天地之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各界之不公平哪裡也沒有理可以講清楚,處處有強權,處處有陰暗,修行各道最後也要墜入輪迴,加之這些天來雲裳一直昏迷不醒影響了他的心智。整個大殿溫度驟降,天悟身邊冒出層層黑霧,一股巨大的壓力向四周瀰漫,天悟入魔界以來殺人也不在少數,特別是爲了羅睺斷臂一怒之下屠盡“煉獄門”門衆,連婦孺也殺了很多,他的業力此時全部爆發出來,雙目再次變成血紅之色。
“嗷!”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嚎叫從天悟口中發出。整個大殿在天悟的威勢之下瑟瑟發抖,秦寬更是不堪,已經軟座在地上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