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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寒夏,回我的身邊來。…,”
木寒夏的眼裡,慢慢滲出淚。黑暗中軀體相貼,她的聲音卻很平靜:“林莫臣,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難受?”
他沉默着。
然後他把她的身體扳過來,壓在了牆上。他低頭看着她,兩個人的臉隔得很近很近。
這樣的逼近,令木寒夏無所適從。她側頭避開,輕聲說:“可是我難受,後來一想,還不能怨你。風臣要倒了,我們誰也無力迴天。破產、坐牢……這些你一個人承擔,從不對我說。那筆錢,你媽媽也是連帶責任人,她搞不好也要坐牢。這兩天,我也問過自己,如果換成我,要怎麼抉擇?難道等着自己和媽媽去坐牢……”說到這裡,她忽然悲從中來,說不下去了。
林莫臣一直盯着她。昏暗中,她看到他眼裡的微光。卻不知是他眼裡的一點淺淚,抑或只是他的眸色。
“對不起。”他說。
木寒夏的眼中瞬間盈滿淚。
他的臉覆下來。
非常溫柔淺淡的吻。脣挨在一起,一點點的吮吸,一點點的****。他的手也輕輕摩挲着她的長髮。這一剎那,木寒夏幾乎迷失。黑暗而清冷的房間,他的懷抱和手如此溫暖,令她不再孤獨無助。就像從前一樣,就像他從未離開過。
一個念頭進入木寒夏的腦海裡:如果這個男人願意,他真的可以比這世上任何男人都要溫柔。
溫柔噬骨。
想到這一點,木寒夏的心中既哀且痛,幾乎是立刻從這溫柔泥沼中驚醒過來。她用盡全力,猛地推開了他。他退了兩步,站定。
“林莫臣,我們算了吧。”
他沉默着。
這樣不動聲色的沉默,令木寒夏微微不安。但她還是說道:“你的事業,已經一帆風順,我祝你今後大展宏圖。我也會有別的去處。我們就當……從沒開始過。”說完這話,她的喉嚨就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什麼算了?”他開口,“怎麼算了?”
木寒夏胸中一痛,只覺得這房間一秒都呆不下去,轉身就走。誰知他伸手就把她拽住,拉進懷裡重新抱住。她怎麼掙都掙不脫,最後不動了。
他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木寒夏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扯着他胸口的襯衣,低吼道:“林莫臣,你是什麼人呢?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想回頭就回頭?你不想讓我離開,我就不能離開了?你是我什麼人啊?男朋友?還是前男友?可是我寧願從來沒跟你好過!你讓我看到那樣,你讓我看到那樣!我這輩子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還怎麼在一起?林莫臣我想我們是有緣無份,你走吧,別回頭了,走吧!”
這些話也猶如寒霜般,刺進林莫臣的心。可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按進身體裡去。他這麼強勢,這麼決絕。木寒夏沒轍了,最後在他懷裡哭着說:“林莫臣,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他紋絲不動,木寒夏完全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可等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後,他卻一把捉住她的手,說:“恨我也好,愛我也好。慢慢的原諒我。以後一切我都會做給你看,但是你不能離開。”
木寒夏心頭一震。他說,以後一切會做給她看?
她擡起頭,在昏暗光線中想要尋找他的眼睛。可就是這一瞬間的意志動搖,他卻彷彿準確察覺了,臉已貼近,與她緊緊貼在一起。
“我愛你。”他輕聲說。
木寒夏淚流滿面。
他低下頭,重重地吻上來。
從未有過,這樣疼痛的、熾烈的、糾葛的吻。他的手是最牢的枷鎖,將她困在懷中。木寒夏真的沒有氣力再推開他了,她抗拒着,卻又沉淪着。這個男人,他的氣息,他的一切,都像甜美的毒藥,令她如痛如醉,令她渾渾噩噩。
也許是太過壓抑而強烈的情緒,令兩個人的氣息都漸漸混亂。木寒夏還迷迷惘惘的,林莫臣的慾念,卻無比清楚。他今生從未像此刻,這樣渴望得到一個女人。渴望用最親密、最原始的方式,深入她、佔有她、掌控她,令她無法再逃離。
木寒夏被他放在了牀上。
“不……不要!”她嘶啞着嗓子說。可轉眼間,嘴就被他封住。她太無力,在他的懷裡,她真的太無力。他扣着她的雙手,沿着臉一路往下吻,先解開了她的上衣,肆意擷取。他的脣點燃每一處暗藏的火,瘋狂而無聲地煎熬着她。
她整個腦子裡都是迷亂的。可身體深處,卻彷彿有另一種強烈的、肆意的衝動。她也想要他,想要拋開一切與他糾纏至死。想要狠狠地發泄,爲這無法抗拒卻又令她無法臣服的人生。
她伸開雙手,抱緊了他。林莫臣身子一頓,眼眸暗沉難辨。他伸手脫掉她的褲子,而他的西裝外套也已脫掉,只剩凌亂的襯衣。他沿着她的腰,開始往下放肆親吻。木寒夏渾身微微戰慄着,既想要,又想逃,雙手已攥成了拳。
直至,他的頭完全俯在那一處,從未有過的激烈快~感瞬間擊中木寒夏。這一幕的刺激實在太大,她從來沒想過會被他這樣極盡羞恥又極盡親密地對待。她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
她在幹什麼?
既然已經決定要走,爲什麼還要陪他一起編織這張****沉淪的網?
木寒夏,你可真傻啊。
你還是……捨不得他嗎?
一股悲涼慢慢從她心裡冒出來,她的身體彷彿也冷下來。看着兩人交纏的身體,卻好像看到了他們註定分離的將來。
“林莫臣,停下。”她說,“到此爲止,我不要了,不要了。”
林莫臣動作一頓。他終於也火了,扣住她的胳膊,冷冷地把她的話還給她:“你說停就停?你想放手,就要我也放手?”
木寒夏胸中一堵。
林莫臣靜默片刻,低下頭,輕輕吻她的臉。那吻無比溫柔,令木寒夏竟不能動。而林莫臣此刻,的確也受情~欲煎熬着,他是個男人,在這種時候,他根本不想,也不可能停下來。他耐着性子,伸手又去觸碰她那處。修長的手指緩緩揉捏着探路插入。想要再次令她沉淪進來。
木寒夏渾身一抖,低吼道:“不要!”
她伸手想要掀開他,哪知這時林莫臣正好停下擡頭,她的手扇過去,“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他臉上。
林莫臣沒動。
她也怔住了。
下意識想解釋自己並不是要扇他耳光,可嘴脣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
他慢慢直起身子,原本撐在牀上的雙手也離開。
“是我勉強了。”他說。
木寒夏一動不動。竟覺得今晚兩人所有的交談,都不及他此刻這句平靜的話語,令她心如鈍刀慢慢劃過。
他下牀,拿起西裝,轉身離去,掩上了門。木寒夏擡手擋住自己的臉,然後拉過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昏暗的寂靜中,她伸手打開窗頭的一盞燈,然後淚水,慢慢地浸入了枕頭了。
林莫臣。她在心裡說,林莫臣,我愛你。
我真的,特別愛你。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十分鐘,也許只有兩分鐘。
她聽到門口的響動,緩緩回頭。怔怔看着被推開的門,看着重新回到房間裡的那個男人。
他在柔和的光線裡,凝望着她。眼眸深冷難辨。
然後他丟掉手裡的西裝,一步步再次走近她。木寒夏看着英俊而沉默的他,心中突然如同醍醐灌頂般痛悟。
這一生,她再也不會像這樣愛一個男人了。
他的才華,他的野心。他的張狂,他的城府。他的無與倫比,他的無法觸碰。
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今生今世,那麼短又那麼長的一生一世,他將佔據她所有的愛情,容不下任何其他人。她完了。
她這一生,在被他放棄過以後,再也不會有兩情相悅的幸福了。
她的淚水無聲流下。而不知她是否看錯,他的眼中竟似乎也有水光一閃而逝。他上了牀,再次抱住了她。木寒夏也緊緊抱住他。此後她不再抗拒,任他慢慢地貼近、一步步佔有。他再次褪去她的衣衫,抱着她在燈下一寸寸親吻她柔嫩的肩、她的渾圓她的細腰。那些從未被男人觸碰過的美好之處。他一處處親吻下去,親遍她的全身,令她心甘情願在他懷裡軟成一汪水。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落在離他們很近的玻璃上,夜晚的流光時常掠過。他就在這樣寂寥的雨夜裡,緩緩撫摸她最嬌嫩的地方,然後終於一寸一寸地進入她的身體。
他在雨聲中,聽到她喘息的聲音。她雙目微閉,臉頰酡紅,似迷似醒。他卻始終深深凝望着她。最後他的聲音中也有了輕輕喘息,他的雙手不斷捏着她的嬌軀,幾乎令她生疼。兩個人的汗水都滾落在一起,他是那樣強勢而溫柔,一下又一下,令她終於徹底失控。而他直至最後一刻,直至她丟盔棄甲之後,才抽離她的身體。然後他把臉埋在她的長髮中,兩個人的低喘聲,交纏在一起。
木寒夏伸出手,一寸寸撫摸他的臉和眉目。他擡眸看着她,任她摸了一會兒。然後他笑了,眉目是那樣的舒展。他反扣住她的手,然後一點點的,又開始親她纖細的脖子、她漂亮的鎖骨。他的吻太輕盈,也太挑~逗,令木寒夏渾身再次微微顫抖。想要推開他停下,他卻連她的手指都咬,令她無所遁形。他是那樣的性感、慵懶又放肆,令她整晚都陷在他的掌控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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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寒夏醒來時,人還趴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睡得很沉,手卻依然摟着她的腰。木寒夏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想起昨晚的放肆糾纏,只覺得如火炙烤,百味雜陳。她伸手拿過手機看時間,卻看到一通未接來電。美國打來的。
她呆了一會兒,想要起身。誰知驚醒了林莫臣,他睜開眼看着她,然後又把她扣進懷裡:“幹什麼去?”
“……我上洗手間。”
他卻不放手,看着她,慢慢笑了。是那種真正愉悅的笑,淺淺的笑意,從深邃的眼眸深處透出來。看得木寒夏心裡發疼。
“還疼不疼?”他問。
“……嗯。”
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低聲說:“以後就不疼了。愉快,會更多。”
這樣的私密的話語,令木寒夏的心都微微顫抖。可是……以後?
他說以後。
這時他鬆開了她,木寒夏木然地穿衣起身,去洗手間衝了個澡。等她輕輕推門出來時,卻見一室燈如豆,林莫臣這些天大約也是疲憊至極,再次睡着了。
她披上衣服,到了走廊裡,再次翻看那個電話。恰好這時,他們又打了過來。
“你好,木寒夏。”對方說,“恭喜你,通過了紐約大學的入學考試,並且獲得一筆獎學金。電子版的錄取通知,已經發到你的郵箱。紙面文件也會在今天寄出。我想,如果你願意,可以儘快辦理簽證了。”
木寒夏:“謝謝你。”
對方又問:“那麼,可以告訴我你大概幾月份會過來嗎?”
木寒夏靜默不語。
“hello,木小姐?你還在聽嗎?hello?”
……
木寒夏擡起頭,窗外夜色烏沉,瓢潑大雨掩蓋了這世上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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