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待那兩人走得沒影了,龐清影便招呼着飛蓉回去。
一路上輕車熟路,根本不像是第一次來左家之人。
臨近院門,突然從邊冒出一人,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新來的?”
龐清影睨着眼前比他高了半個頭男人,微抖了抖眼角,“怎麼?”
“你知道這個院子裡住的都是什麼人?”後面又走上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將龐清影二人堵在院門口。
天氣炎熱,但在這左家大宅中,還是涼爽的。夜色下,涼風習習,這兩人黑燈瞎火的敞着衫袍,健胸半露,臉上混合着嫉妒和不滿,生生破壞了原本野性的誘惑感。他們看着龐清影那小身板,眼神極不友好。
龐清影好笑的眼神在他倆臉上轉了轉,無辜道:“難道不是客人居住之所?”
“哼,大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看上這種小白臉?”先頭爲首的那個男人對龐清影的問題嗤之以鼻,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幾番後,譏笑道。
這時,有不少人聽到動靜,從房中出來。
“呵呵,怎麼就不行,人家可是比你俊美多了。”一個陰柔的聲音從衆鬨笑聲中凸顯而出。
龐清影挑眉望去,那是一個雙目含着邪魅的男人,與之前那兩個高大魁梧的不同,這人扶柳之姿,面色蒼白。不過點脣紅潤,一顰一笑間仍有別樣風情。
再一一掃過去,這院子中走出來的男人們,各個都風格迥異,飛蓉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而龐清影則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過是一年不見,左詩兒的“後宮”可真是又充實不少啊。
只是面上,她仍舊是似懂非懂,震驚地指着他們,最終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們,你們這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咯。”那陰柔男掩着脣呵呵笑着,眼底邪光直冒,被他盯着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飛蓉頓時大驚,拉着龐清影的袖子,臉色難看得要命,“公子,我們還是走吧,這左家不是我們該呆的地方。”
龐清影臉色也明顯白了白,但他比飛蓉鎮定些。
他們面前的那些人,不管是出於忠心還是見不得別人好,都不會讓他們輕易逃走的。特別是幾個有功夫的,已然蓄勢待發,只等他們一退卻,就將他們擒住。
左詩兒後院的那點事,她清楚得很。
況且,她現在的目的,不就是混進這些人中嗎?
脣角微勾,清俊的臉龐瞬間爲夜色添了幾分色彩,那亦男亦女的面相叫衆人都不禁愣住,呆呆地看着她。
“我爲何要走,反正外面的日子過不下去,在左家,至少不覺得寂寞。”龐清影自然地將袖子從飛蓉手中解救出,雙手負於背上。那一刻,仿若山澗松竹,俊秀無雙。
四下靜默,忽然,左詩兒嬌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飛白公子,此話可當真?”
龐清影垂眸,轉身之際,眼底微微一閃。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莫不成左大小姐是相信飛白的話?”她定
定地看着左詩兒,專注地彷彿眼前就只有她一般。
左詩兒自是感受到那溫潤而又略帶熾熱的目光,小臉紅成一片。
除了彥遲,她是第一次感覺到心裡怦怦直跳。
羞澀的咬了咬脣,左詩兒一跺腳,走到龐清影身邊,輕捶了她一下,眉目嬌嗔道:“飛白公子說什麼話呢,詩兒怎會懷疑公子。”
“不會?”龐清影故意拖着嗓音,在左詩兒耳邊曖昧地轉了轉,“如此,本公子就放心了。往後,飛白還請左小姐多多照料。”
“飛白公子哪的話,來者是客,自是好好照料的。”說完,她拉着飛白便往反方向走。
其他人一見,今晚是沒戲了,眼裡不由飄過一絲嫉妒和不甘。不過也有人幸災樂禍的,左詩兒牀上花樣可多,不知道飛白這小身板也能承受住。
龐清影臉上依舊掛着溫暖的淡笑,任由左詩兒拉着。
經過飛蓉身邊時,兩人對視了一眼,飛蓉便心領神會地沒有跟上前。
左詩兒對他們的表現可謂是相當滿意,主子是自己心頭所好,下人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由此,心中更是欣喜萬分。一想到一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臉上的紅暈就更是鮮豔。
左詩兒的閨閣離那院子不遠,中間只隔了堵厚牆,和一條幽靜的小道。不過,這裡只有左詩兒以及被她欽點的人才能走,平日裡,那院子裡的人走得都是下人那邊的道路,從那兒要走到左詩兒的閨閣,還確實是要繞上一大圈。
兩人走在小道上,靜得只有彼此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左詩兒一顆心不知爲何,越跳越快,拉着龐清影的手也漸漸冒出汗來。
龐清影擡眸望了望夜空,繁星滿天,映得她眼裡也是明亮異常。
不消多久,一個奢靡的春閨暖閣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到了。
一進院,一陣香風撲鼻而來。
龐清影微微蹙眉,呼吸又清淺了幾分。
這個左詩兒,要不要把自己的院子弄得想妓院一樣。
暗暗翻了翻白眼,左詩兒便抱住了她的手臂嬌聲道:“飛白公子,咱們到了。”
那聲音,軟得都能擠出水來。
嘖嘖,這若是到了雲都,也能掙個花坊頭牌了。
順着左詩兒領的路,兩人直接穿過廳堂,往裡屋走去。
“左小姐。”剛一進門,龐清影便主動牽起左詩兒的手,指腹在她指節中輕輕摩挲着,直到左詩兒忍不住悶聲嬌吟出來,她才柔聲笑道,“左小姐,今晚飛白可是要好好謝謝你的。”
最後那“謝謝”兩字,她特意着重。
左詩兒低頭一笑,正想擡手錘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她牢牢握着,不由連聲嬌斥“討厭”。
龐清影笑而不語,靜看了她片刻,又牽起她走向金絲粉紗閨牀,將她安置在牀上,而自己,卻走到不遠處的桌子旁,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
左詩兒看着,心裡怦怦直跳。
不是沒有男人對她做過這個,但是飛白
卻是唯一讓她如此激動的,彷彿那一顆心就要跳出來似的。
“飛白公子。”見龐清影端着兩杯酒走到她面前,她更是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就像是害羞的小娘子,在自己夫君面前擡不起頭。
“左小姐,飛白不會說話,但今夜要說的,卻都是飛白的心裡話。今夜雖不是洞房花燭夜,可在飛白心中,從你願冒險將飛白藏在左家起,你便是飛白心中唯一的娘子,此生不變。”她認真地看着左詩兒,聲音雖輕柔,卻也難掩其中的認真。
不過,暗地裡,某人默默地爲自己吐了吐。活了兩世,還是頭一次知道這種肉麻的話她也是信手拈來的,沒投胎成男兒她真是虧大發了。
左詩兒擡頭,感動地看着飛白,二話不說接過他手中的酒,拉着他便喝了個交杯。
她決定,就算以後做了主母,她也要留着飛白。這個男人,太得她心了。
“飛白。”左詩兒盯着飛白,眸中火焰漸燃,雙手迫不及待地要去解他的衣衫。
只是解到一半時,小手卻被飛白握住。她疑惑地看了看飛白,就見他溫柔地笑着,張嘴說道:“大小姐,讓飛白來。”
於是,前一刻還火急火燎的左詩兒,下一刻,便乖乖地聽着飛白的話,安靜地坐在牀沿,看着飛白的手伸向她的衣襟,她的腰……
“嘖,真是夠騷的。”
片刻後,龐清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睨着牀上獨自呻吟的左詩兒搖頭嗤笑。
左家的女兒,練的都是魔教獨有的媚功。剛開始練的時候,每日都要服用一種專制的媚藥,用男人做解藥。周而復始,讓自己的身體吸收那媚藥,將自己的身體練成一種媚藥,待媚功大成之時,不管男女,只要心智稍有不堅,便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當然,這只是個傳說,魔教之中還從未有人真正練成過。
練習這等媚功者,即便不再食用媚藥,每日也都需與男子同房,說白了,就是採陽補陰,跟傳說中的女妖精差不多。這也是左詩兒能在後面養着各種男人的原因,而在這院子中,被左詩兒整殘的男人,不下雙十。
只是媚功再好,也彌補不了缺心眼的遺憾。
龐清影剛纔只不過是在酒裡下了點從齊老怪那兒要來的特質幻藥,左詩兒便在牀上自嗨了。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信步走出左詩兒的閨閣。
微風輕撫,吹散了鼻尖膩人的香氣,龐清影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這才隱身至暗處,朝左家大宅之外而去。
與此同時,剛纔那些面首所在的小院中,也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離開左家。
星空閃爍,龐清影輕功飛至靈塔之下,看着那散發着黑氣的高塔,眉心緊緊皺了起來。
這些“氣”,到底是什麼?
一年前,她根本就毫無所覺。
而一年後,是她內功精進的緣故,還是彥遲和左家對靈塔做了什麼?
冥思了片刻,龐清影迷茫的雙眸定了定。
答案是什麼,進去,也許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