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暗夜灃的時候,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那個時候,他的身子便是這般冰寒的。
可如今,他已經甦醒,看樣子氣色也還不錯,可爲何身上居然還是這般冰寒?
若霜只顧着思考暗夜灃身上那不同常人的冰寒,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兩人的舉止有多麼親暱。
“翎若霜,你還要不要臉了?居然當着夫君的面,與其他男子勾肩搭背!傷風敗德!”
秦雨柔實在看不下去了,好端端一淑女,硬是被逼到了破口大罵的境界。
面對秦雨柔的怒吼,若霜淺淺一笑,揚脣道:
“彼此彼此!”
“什麼彼此彼此,翎若霜,男女本就不同命,我們男人本就該妻妾成羣,而你們女人,天生就該從一而終!”
燕昊天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盯着若霜肩膀上的手,恨不得將他戳成蜂窩。
“那你就休了我,迎娶秦雨柔爲正妃吧。”
若霜面無表情,然後轉身望向不遠處的雲月敏,柔聲笑道:
“月敏妹妹,這樣的男人,你就別再繼續等下去了,霜兒姐姐保證,一定替你找個更好的男人。”
這些日子以來,燕昊天的所作所爲,沒有打擊到翎若霜,倒是徹底傷透了雲月敏的心。
“翎若霜,你還是不是女人了?這樣的話,你也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講?”
秦雨柔一臉的嘲諷。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講的?別說月敏妹妹還沒嫁給大殿下了,哪怕就是嫁了,變了心的男人自然是留不得的,難不成要一個人地老天荒嗎?”
若霜反脣相譏。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多麼形象貼切呀!
圍觀的婦人一個個皆被戳中了心。
這些婦人,表面上看起來風光鮮豔,可哪個不是夜半垂淚到天明呢?
哪怕就是最爲受寵的女人,也是要分很多杯羹給其他女人分享的。
至於那些不受寵的,那更是孤枕獨眠到天亮。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如花年華似水一般流逝。
擔心着韶華老去,沒個一兒半女可依靠。
死去的時候,甚至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暗夜灃的手愈加冰冷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不就是翎若霜口中的,一個人的地老天荒嗎?
幸好,父親還有他。
“翎若霜,你真是一個孩子。”
暗夜灃忍不住苦笑出聲。
沒想到暗夜灃突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霜轉過臉,好奇地望向暗夜灃,道:
“你與我同歲,我要是孩子,那你不也一樣是個孩子麼?”
“人的成熟在於心,而非外表,更非年齡。”
“我說了什麼了,竟讓你覺得我還是一個孩子?”
“感情沒有那麼理智的,如果因爲對方不愛,自己就可以斬斷情根的話,那就不是感情了,收放自如的愛,等於不愛。”
暗夜灃一本正經地道。
“噗——”
若霜忍不住嗤笑:
“按照你的意思,所謂感情,就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你——”
暗夜灃被堵得啞口無言,狹長的鳳眸沉了沉,擱置在若霜肩膀上的手又冰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