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首先帶南宮婉去的地方是柴房,柴房晚上也沒人看守,黑漆漆的。
側妃被關在這裡,只是每天一日三餐有人來給她送飯,這裡連一盞燈都沒有,黑漆漆的,又髒又破,黑暗深處時不時傳來兩聲貓叫,一陣冷風吹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南宮婉剛踏入院門的時候就有些不敢置信,父王怎麼會把母親關在這種地方。
季緋兒在一旁輕聲說道,“你不用害怕,這裡晚上甚至都沒人看守,你父親顯然是爲了懲罰你私奔這件事情所以纔會這樣折磨你母親的。”
夙離魅從手中化出一顆夜明珠,光線不至於太明亮,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可也足以看清眼前的道路了。
終於走到了柴房了門口,南宮婉上前敲了敲門,“娘,你在嗎?”
果然很快裡面想起了一微弱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和不可置信,“婉兒?”
“娘,是我!”南宮婉哭出聲來,“我真是沒想到父王他真會把你關在這種地方。”
側妃最先想到的還是女兒的安危,“婉兒,你快走,不要被人發現了,娘沒事,快跟張耀離開吧,不要管娘了。”
其實私奔的事情側妃還是很支持的,這也是爲什麼王爺會把關在這裡,如果僅僅只是因爲南宮婉的錯誤,她不至於會受到這樣的懲罰啊。
南宮婉哭着說,“娘,張郎也被父王抓起來了,對不起,女兒不孝,竟然害了娘,讓娘受這種苦。”
她轉過頭看着夙離魅他們祈求,“你們可不可以幫我大門打開,我想看看我娘怎麼樣了。”
蒼寂走上前去,手輕輕一碰,那鎖自然就開了。
側妃真的是挺慘的,簡直跟囚犯沒有什麼兩樣,頭髮散亂,形容狼狽,而且她睡覺的地方竟然就是稻草上,甚至連牀被子都沒有,還好現在只是初秋,不算太冷,但是這裡也有着明顯的寒意。
南宮婉看到自己孃親這般狼狽的樣子,哭着撲了過去。
“娘,你……你怎麼會這樣?父王明明說過只要我答應他的要求,就不會爲難你的。”
側妃一聽,首先不是擔心自己的事情,而是問道,“你答應你父王什麼了?”
季緋兒在後面幫她回答了,“王爺逼迫她犧牲自己的名節把她送到一個男人的牀上,她抵死不從,王爺就用你和張耀的命來威脅她。”
側妃一聽立即大驚失色,可是看着季緋兒他們,又十分警惕,“你們……你們是誰?”
“娘,你別擔心,他們是好人,是來幫我的。”
側妃點了點頭,然後抓着南宮婉的手問道,“你千萬不要聽你父王的話啊,女兒家的名節那是頭等大事,如果被人知道的話,你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娘沒什麼的,你不用管娘。”
南宮婉抽泣着說道,“娘,我……我已經答應了,而且,我還害了蒼寂公子,讓他被我連累。”
“你說什麼?”側妃十分震驚,反應過來的時候抱着她哭道,“我苦命的女兒啊!”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她轉過頭看着季緋兒他們乞求道,“你們可不可以救我娘出去啊?”
“婉兒姑娘,我跟你說過,你想救他們,就只有靠你自己。”
把他們帶出去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只是這裡既然是凡間,他們就不能肆意的插手,只能提點,卻不能點破,現在因爲他們的出現給他們的命格里安排了一段小插曲,所以他們在離開之前,就要修補好。
這個時候,蒼寂皺眉催促,“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不想去看看另外一個人麼?”
南宮婉心中一顫,然後轉頭安慰側妃,“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大不了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個王府,以後再也不要有什麼瓜葛。”
她的父王,她的哥哥,她真的都已經徹底心傷了。
季緋兒過去扶她,“我們走吧。”
南宮婉點了點頭,又看了她孃親一眼,然後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蒼寂一揮手落了鎖,一切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然後接下來去找張耀的路上,南宮婉心中一直十分沉重,一句話都不說。
她的命格里註定有這麼一段,只不過原來的命格中那個男人換成了蒼寂而已,他們在引導她走她必須要經歷的人生,這個劫難一過,她以後的生活必定都會平安幸福無憂。
守衛森嚴的牢獄因爲他們的帶領變得暢通無阻,裡面的守衛癱倒了一地,冰瀠隨便施了一點睡澤,就足以讓他們睡到明天天大亮、雷打不醒。
在牢獄的最深處的一間牢房之中,一個瘦削俊朗的男子趴在地上,身上的囚服是白色的,可是幾乎都要被血染紅了,渾身上下都是鞭傷、刑傷,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南宮婉看到他的時候,心中重重一顫,然後跑了進去,“張郎!”
她簡直不敢置信,父王竟然會真的下狠手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南宮婉抱着他又哭又叫,卻也無法將他喚醒,伸手一探,幾乎……幾乎都要沒有氣息了。
她撕心裂肺的大哭出聲,“張郎,你不要死,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就這麼去了。”
夙離魅走上前去,給他輸送了一些靈氣,現在蒼寂也在這裡,蒼寂不讓他死,他肯定也是死不了的。
“放心好了,他只是被折磨得有些虛弱,不會有性命之憂。”
果然,過了一會兒之後,張耀終於睜開眼睛,只不過臉色依舊十分蒼白,很虛弱的樣子,他看到南宮婉在眼前的時候,簡直無法置信,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他顫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她的臉,“婉……婉兒?”
“是我,張郎,是我,我來看你了。”
“真的是你,這裡……這裡不是牢獄麼,守衛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他們幫我,帶我來這裡看你的,張郎,對不起,如果不是他們告訴我真相,我真的不知道你因爲我在這裡受到這種苦。”南宮婉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