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心痛的祝福

雪絨一看季緋兒爲他說話,說的還這麼中聽,自然是十分滿意的了。

清雪心中也多了幾分感慨,正色的點點頭。

季緋兒感慨過憬軒和月緋煙的愛情,見證了殤墨雪和若溪的生死相許,也察覺出冰瀠對蒼寂的暗暗情愫,只是到她自己身上呢?爲什麼她總有一種幸福越來越遠、怎麼抓都抓不住的感覺?到底誰纔是誰的救贖呢?

……

妖魔界本來就是夙離魅的地盤,墨淵來到了這裡,原因還是因爲他的妻子,少不得是要談論兩句的。

這兩個三界之最聚在一起,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又或者說,他們之前的爭鬥是因爲一個女人,現如今的和好,也是因爲一個女人。

待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墨淵的目光猛然犀利冰冷起來。

他看着夙離魅,冷聲質問,“爲什麼?”

“什麼意思?”

“爲什麼要消除緋兒的記憶,你瞞不了我的,你對緋兒做了什麼?”

夙離魅淡淡的說道,“你這麼緊張緋兒,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擔心她,是出於什麼身份?”

“這跟你無關。”

“墨淵,你錯了,緋兒是我的妻子,你現在對我的妻子如此掛念擔心,我這個做夫君的怎麼能不好好地問清楚。”

“呵,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尊也可以告訴你,不管她是紫萱也好,是緋兒也罷,她都是本尊深愛的女人,之所以你讓你把緋兒帶走,是因爲她愛的人是你,所以我成全她,可是如果你敢做出傷害緋兒的事情來,本尊絕對不會姑息,本尊一定會殺了你,再把她帶回仙界。”

“墨淵,你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話了,之前傷害最深的人是你,我是緋兒的夫君,自然會好好待她,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可你竟然敢抹去她的記憶,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自然是爲了她好,她闖入了原始密林,差點被魔頭赤練欺辱,我及時趕到把她救了,可她還是受了刺激,無奈之下,所以只好抹去她的那段記憶,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墨淵重重的一拍桌子,憤怒道,“夙離魅你太過分了,你就是這麼照顧緋兒的,你怎麼會讓她跑去那種地方?”

“我……”夙離魅語塞,關於這一點,他的確難辭其咎。

墨淵心中十分激動憤怒,只怨恨自己來的太晚,如果他能早點把仙界的事情全都處理完畢,早點來到這裡看着她,守着她,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夙離魅,你還是沒有做到你的承諾,你說過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可現在呢,你竟然連她的記憶都要抹去,她想不起來還好,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來了,我看你怎麼跟她交代。”

“關於這件事,的確是我的責任,我只是不想讓她再受到刺激罷了,墨淵,你可以怪我沒有照顧好緋兒,可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從我身邊帶走緋兒。”那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至死不能分開。

兩個男人都眼神冷冽的看着彼此,誰都不肯讓步。

可最後,總有一個人要讓步,因爲季緋兒是一個人,不是東西,不能由他們搶來搶去。

墨淵輕嘆一口氣,“夙離魅,你是不是一直以爲我之所以會讓你帶走緋兒卻不阻止,僅僅只是因爲我對她曾經的傷害?你錯了夙離魅,如果不是因爲緋兒愛的那個人是你,本尊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讓步。你知道本尊有多嫉妒你麼?不管是紫萱還是緋兒,都死心塌地的愛着你,本尊真是恨不得殺了你,可是一想到她會因此而失去笑容,本尊下不了手。”

夙離魅同情的看着墨淵,他知道,墨淵對紫萱的愛,不比他的少多少。

他爲了紫萱重傷沉睡千年,而這千年之中,墨淵爲了紫萱的死幾近癲狂。可紫萱只有一個人,他再同情也絕對不可能會做出讓步。

“是啊,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跟緋兒攜手到老,她不想做紫萱,我便讓她做無憂無慮的季緋兒,她不必承擔痛苦,不必承擔任何的責任,只要她能幸福快樂的活着。至於這次的意外,我保證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讓緋兒受到任何的傷害。”

墨淵緊緊地捏了捏拳頭,“我希望你能做到,而不只是說說而已。夙離魅,你最好給本尊記住,你能給她的,本尊也能給她更多。千年之前你可以爲了她打上仙界,如果讓本尊知道你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本尊同樣會帶領仙界重兵將你這妖魔界夷爲平地。仙界,永遠都是她最強大的靠山。”

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脅的話語,可夙離魅卻不生氣,他微微笑着點了點頭,“你的存在,會更加提醒我緋兒的珍貴。以後我會對她更好,不會讓你有任何可乘之機。”

墨淵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夙離魅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墨淵面前,然後行了一個隆重的大禮,看着墨淵詫異的神色,他笑着解釋,“既然緋兒已經承認了你這個師父,那你對我們來說,就是長輩,行這樣一個禮,你也是應該受得起的。”

長輩?呵呵,是啊,在她的心裡,他永遠都是師父,只是一個可尊敬的長輩。

夙離魅這人做事果真滴水不漏,不管在什麼方面,都直接拿話把他堵死。

墨淵除了無奈,還能如何,他從來都沒有把夙離魅放在眼裡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心愛的徒兒。

當他第一眼看到那遭受天劫雷刑的夕霧的時候,這不但是她的劫數,也是他的劫數。

他的出現了斷了她的劫數,可是,他的劫數纔剛剛開始。

他把她帶回未央宮,悉心栽培,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成長起來,看着她化成人形變成一個絕美的少女,他爲她取名紫萱,看着她所有的美好,爲她傾盡心血,可到了最後呢,卻是爲了他人做了嫁衣裳。

墨淵心裡的苦,沒有任何人能夠了解。

夙離魅,如果你敢傷害紫萱,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上次夙離魅和季緋兒離開仙界之後,他心中再不捨,也該明白現如今什麼是自己應該做的。

仙界在帝巳的統治之下荒廢那麼多年,他必須都要一點一點的彌補回來。

他傷害了紫萱,他犯了錯,他要選擇救贖,不分晝夜的做事,毫不停歇,他心中便可好受一點,罪惡感也覺得減輕了一些。

一直到所有的事情迴歸正軌,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有資格出現在紫萱的面前了,他便來到妖魔界。

就算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堂堂仙界尊神,現如今愛的那麼卑微,只求一眼,不求擁有。

……

晚上回去之後,季緋兒窩在夙離魅的懷裡,和他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說不會再去仙界了,不過如果清雪和雪絨成親的話,還是要去的,現如今看到若溪和墨雪過的那麼幸福,我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如果清雪再嫁人,那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夙離魅輕輕的撫着她的頭髮,“好,等她成親,我們就去仙界爲她祝賀。”

“恩,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了,現在想想時間真的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我剛認識清雪的時候,跟她談起感情的事情,她還說這離她很遙遠,她還從來沒想過要嫁人呢,可她現在遇上了雪絨,就可以談婚論嫁了。”

“這隻能說是因爲清雪太過善良,是她的善良給她帶來了幸福。如果在仙界的時候,她沒有無微不至的關照你,也不會陪着你一起去未央宮,不會跟雪絨碰面,要不然以她一個小小仙婢的身份怎麼可能和未央宮有什麼牽扯呢,好人總是會有好報的。”

“這麼說我和紫萱比起來,還是幸運的。當初牡丹也是和清雪一樣的身份,可是牡丹卻貪婪無度,被榮華富貴矇蔽了雙眼。而清雪,卻在屬於自己的崗位上勤勤懇懇,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這真的很難能可貴。她是個很好的女子,希望雪絨能好好地對待她。”

季緋兒感慨着清雪,突然又想到自己,她定定的看着夙離魅,慢慢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小白,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你不覺得從我們的相遇到現在,都好像是一場夢嗎?”

夙離魅的目光有些微沉,“這又從何說起?”

“就比如若溪和墨雪,從一開始若溪對墨雪的暗戀,到後來若溪對墨雪的付出,最後墨雪也爲了救活若溪連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們經歷了開始、磨難和幸福的結局。”

“然後呢?”

“再就是清雪和雪絨,他們兩個一個是未央宮仙界尊神身邊的童子,一個是仙宮一個小小的侍婢,本來絕對不可能會有什麼瓜葛的,可命運最後還是把他們綁在了一起,相識相知相許。有開始、有過程,也有結果。”

聽到這裡,夙離魅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他的表情有些肅然,然後擁緊她的身體,“我不許你胡思亂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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