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緋兒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不知道已經度過幾個日夜。
有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身體的寒冷和疼痛卻還在提醒着她,自己還活着,還在苟延殘喘。
整個身體被泡在寒冷刺骨的池水之中,那池水彷彿硫酸一般,讓她感覺身體被腐蝕的疼痛,可從外表卻看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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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看,一個嬌小的人影被死死的釘在了她背後的牆上,兩根粗壯的寒鐵鎖鏈穿透了她的琵琶骨,觸目驚心的兩個血洞,血液因爲寒池的溫度已經凝固。
季緋兒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她琵琶骨被刺透的時候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痛苦的幾近死去,可墨淵卻偏偏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讓她連暈過去都做不到,只能清醒的感受着那種痛苦。
她知道,墨淵已經摺磨她上了癮。
寒玉盆打碎之後,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憤怒和瘋狂,也完全拋棄了所有的理智。
他每天都會過來看她,給她輸送真氣,讓她在痛苦中忍受折磨,不讓她死去。
現如今,折磨季緋兒,彷彿已經成爲墨淵唯一感覺自己還活着的理由,不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成爲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那如雪的白衣已經掩蓋不住他內心深處散發着那可怕的魔性,周身的淡漠氣質早就已經蕩然無存,眼神散發着冰冷而可怕的魔障,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貴淡漠的尊神,他比魔鬼還要可怕。
季緋兒如今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死。
她不想再活下去了,誰能給她一刀來一個解脫,她一定會萬分感謝。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季緋兒艱難的擡眼,看着那如雪般的白色衣角,眼底的恐懼和絕望已經越來越烈。
新一輪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殺了我,讓我死,求你,求求你!
……
南天門的守衛正懶洋洋的靠在石柱上昏昏欲睡,沒有半分警戒的樣子。
夙離魅站在那裡的時候,一身白衣重紗,銀髮血瞳,絕美妖嬈,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會淡了顏色。
看到有人想要闖入仙宮,那幾個守衛本來是立即提起精神,可當看到夙離魅的那張臉,立即癡了,管他是敵是友,他們都沉浸在這絕美的容顏之中無法自拔。
那種模糊了性別的美感實在是讓人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更別說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仙兵。
“你們從妖魔界帶回來的女人在哪裡?”
“仙……仙帝。”仙兵的目光根本就無法從那絕美的容顏之中移開,只是機械的說出這兩個字。
夙離魅聽後,一皺眉頭,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原地,縱身進入仙界入口的結界,以他的功力,這結界根本就困不住他。
其實從妖魔界帶回來那個女子他們是知道的,還知道仙帝對她很感興趣,想要讓她做他的女人,可那女子性格剛烈,抵死不從。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守衛,那裡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呢?
一直到夙離魅的身影消失不見,他們都還沒從那絕美的容顏之中緩過神來,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大概會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吧?
帝巳被墨淵打傷之後,整天就在自己的雲霄大殿中養傷,這下子更是順理成章連早朝都不去上了。
墨淵下手雖然不輕,可一個大男人,咬着牙挺挺就過去了,根本不至於那麼嬌貴,可帝巳偏偏就喜歡小題大做,整個仙宮都忙碌起來,甚至還大肆派人去三界搜刮尋找各種靈藥來替他補身子。
而他自己呢,泡在霧氣氤氳的瑤池之中,享受着衆多美人伺候按摩的舒服感覺,但是心裡還是不甘心。
就差一點,該死,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可以得到那個女人,偏偏半途殺出一個墨淵,打傷了他,還帶走了那個女人。
帝巳恨恨的想着,總有一天,本君一定會想辦法連你也一起除掉。
他正閉目享受着頂級優待,突然,就聽到旁邊那些嬉鬧的美人們發出驚恐的慘叫之聲,浴池裡的水也升起幾丈高,再落下的時候劈頭蓋臉的全都砸在他的身上。
“誰,該死的,竟然敢在這裡搗亂,本君要了你的命。”帝巳閉着眼睛狼狽的從水裡爬了上來。
身上也沒穿衣服,下身只有一件褻|褲蔽體,頭髮被水弄得亂糟糟,渾身還都是水。
再一看,剛剛還陪着他在水裡消遣的那些美人,在池邊摔了一地,還有那些仙兵,也已經被人打倒在了地上。瑤池四邊的草樹木和建築物,都已經毀的不成樣子了
帝巳心中涌起一種恐慌,剛剛不是隻是刮過一陣大風而已嗎?這種實力,就好像是……
千年之前,他最恐懼也是最嫉妒的那個人,只是拿着一把七彩流螢般的七絕扇,只輕輕一揮,便是地動山搖。
現在這種情形就好像是……
不,這怎麼可能呢,不會是那個人呢,他傷的那麼重,就算沒死,肯定也是奄奄一息,連人形都恢復不了,怎麼可能是他。
但是很快,他就該絕望了。
看着站在他眼前的那個風華絕代、風姿卓然的絕色妖孽,他的眼中不是驚豔,而是恐懼。
——竟然真的會是他!夙離魅!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帝巳大驚失色,那些仙兵都是幹什麼吃的,有外敵來犯竟然都不知道警報,竟然還能讓這個大魔頭暢通無助的進入仙宮。
那妖異絕美的血瞳滿是嗜血的殺氣,看的帝巳感覺到入骨的寒冷以及死亡的氣息,不,他不想死,他是堂堂仙界帝君,他不可以死。
“夙離魅,你不是已經中了無霜劍的煞氣,你怎麼可能還活着?”他真的想要搞清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夙離魅,雖說他手中的確是七絕扇不假,可夙離魅不應該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啊。
“交出本王的帝后!”冰冷的氣息讓他渾身一個激靈。
帝巳心中一驚,他一開口就是爲了要回他的女人?如果,如果他能交出來的話,那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不,他也交不起了,因爲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他這裡。
想到這裡,他心中突然精光一閃,或許,他可以趁着這個機會一箭雙鵰。
帝巳努力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恐慌和害怕,他裝出一副嚴肅點的樣子,“夙離魅,這裡可是仙宮,休得猖狂。”
下一秒,那七絕扇已經抵上了他的脖子,縱然千餘年不見天日,那扇骨十分銳利寒芒閃閃,整個扇面散發着七彩流螢的光芒,當年他親眼看着夙離魅就是用這把扇子削斷了雲霄大殿上的擎天柱,如果現在這扇子拿來削下他的腦袋……
帝巳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你最好不要亂來,不然……墨淵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夙離魅絕美的容顏上浮現出殘酷的笑容,“你以爲到了現在,還有什麼是能讓本王害怕的嗎?”
下一秒,帝巳就感覺到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從脖頸緩緩流下,一摸竟然滿手的血,可脖子上竟然都沒有絲毫的疼痛。
夙離魅輕撫着那七彩流螢的扇面,感嘆,“一千多年沒讓你見血了,真是委屈你了。”
剛剛他明明都沒有動,七絕扇的強大氣息就足以割破了帝巳的脖子,好恐怖的實力。
他這是在告訴他,如果不馬上說出來,就要拿着他的血來餵飽這七絕扇嗎?
帝巳嚇得臉色慘白,說話都結巴起來了,“夙離魅,你……你不要亂來,不然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的。”
這句話果然對夙離魅起了作用,他眼神冰冷刺骨,“說,她到底在哪裡?不然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帝巳是個怕死的人,他知道現在的情勢由不得他了,不過,或許他還可以冒險一次,一箭雙鵰。
“夙離魅,本君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殺本君,如果本君少了一根頭髮,那個女人肯定也會馬上死掉。”
“你這是在威脅我?”
帝巳感覺到了七絕扇的強大殺氣,頓時嚇得大叫,“夙離魅,你別亂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那個女人來了仙宮之後本君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本君是對她有想法,可她抵死不從,本君也只好作罷,本君根本就沒傷害過她,所以你也不能殺了本君。”
夙離魅好看的眸子危險的眯起,“帝巳,你和本王之間的恩怨,應該也不止這些了吧?緋兒的事情我是可以放過你,可你別忘了,你還欠本王一條命,紫萱的命!”
帝巳心中一驚,臉色慘白一片,但是他還是想要做最後掙扎,“夙離魅,紫萱的事情是跟本君有關,可本君當時根本沒想傷害她,本君只是想用她來逼死你,可誰知道她那麼傻,竟然真的從誅仙台跳了下去。你以爲就你自己喜歡紫萱嗎?本君對紫萱也是一片癡心,可她就是喜歡你,夙離魅,你知道本尊多痛恨你嗎?”
他縱然有後宮佳麗三千,可他永遠都忘不掉自己第一次看到紫萱的情景,就算到了現在,也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