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喜歡的人明明是我纔對,不然你爲何會每次都跟着你父王來帝都,爲何每次都來找我。”
“我來帝都,是因爲想要從前任狐王月無修那裡得知憬軒的事情。而你,我只不過是處於朋友的身份纔會找你跟你說話的,卻不想狼王陛下竟然自作多情,非要說我傾心於你。若溪自知狼王自尊心極強,性格高傲,所以便也沒有否認,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憬軒,不是你。”反正月無修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他總不可能還去問出什麼來。
殤墨雪感覺自己的心被人剜了一個大口子,血洶涌而出,怎麼都無法堵住。
他今天來的時候是多麼欣喜若狂,一掃往日的陰霾,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把若溪留在身邊了,可爲何,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我不信,當時你明明還是處子。”他的感覺不會有錯的,就算醉的那麼深沉,他的身體也不會沒有感覺。
若溪哈哈大笑,流下了淚水,“你竟然還有臉提起那天的事情,殤墨雪,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我只是擔心你會出事所以去看你,可你卻借酒行兇,把我當做牡丹,玷污了我的清白,差點毀了我的一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可你是狼王,是妖魔界的副君,位高權重,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所以便只好忍着,我怕失去憬軒,所以便找了個藉口跑去狐族,將憬軒灌醉,然後用這樣無恥的手段成爲他的女人。我是個壞女人,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下賤,當時憬軒很生我的氣,就讓我走,回到精靈族之後我便發現有了身孕。”
殤墨雪的手緊緊地攢成了拳頭,她這是在告訴他,她同時跟兩個男人發生過關係嗎?
這樣的事情被赤果果的搬到檯面上來說,是多麼的不堪,多麼的痛徹心扉。
可是,這個孩子總還有可能是他的不是嗎?至少,還有一半的可能,殤墨雪竟然卑微到有了這樣的想法了,因爲他現在只能寄託於她腹中的孩子,這是能把她留在身邊的唯一辦法。
偏偏若溪還在說,把他所有的希望一點一點的磨空。
“你是不是還在想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呵呵……別做夢了,這是憬軒的孩子,我那麼愛憬軒,怎麼可以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爲你生孩子,你自己都說了,有了你們狼族的骨血,就會被吸乾靈氣而死,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因爲剛喝了藥的緣故,若溪臉色紅潤,再因爲激動更添了幾分顏色,再加上她強撐着的狀態,倒真的看不出什麼病態。
“還有,我奉帝君之命來到帝宮陪伴帝后,可不久之後憬軒也過來了,這是因爲我在帝后面前不斷說起我對憬軒的愛慕之情,緋兒看我可憐,所以便答應我給我和憬軒創造機會,事實上連緋兒都被我給騙了。憬軒來了之後,我就跟他說了我懷孕的事情,他一開始也是很生氣的,想要逼迫我打掉孩子,可是我就是不要,我還故意跑到帝君和帝后面前求他們做主把我賜給憬軒,他被逼無奈纔會答應娶我的,我不管他到底愛不愛我,只要能夠跟他在一起,留在他的身邊就夠了,我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壞女人,你明白了嗎?”
殤墨雪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
若溪的話雖然不是真實的,可結合了一些事情來說,讓殤墨雪回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也沒有懷疑的餘地了。
憬軒只能在一邊嘆息,卻什麼都不能做,親眼看着這個傻瓜女人把自己和殤墨雪都傷的體無完膚。她甚至還在保全他,故意說出他是被逼無奈纔會娶她,希望讓殤墨雪以後不要針對他。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懂。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爲了讓殤墨雪對她死心,她竟然連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來。對於她這個不會說謊的人來說,真的是已經到了極致了吧。
可是,這是若溪愛的方式,他不能說什麼,只能尊重她。
在愛情面前,沒有什麼對與錯,一切都只能隨心了。
憬軒第一次看到這般無助的殤墨雪,就算是之前若溪拒絕他的時候,都不曾看到他這般無助的表情。
至少之前,他還知道什麼是憤怒,什麼是崩潰,可現在,他卻是那麼無助,高大的背影如此蕭索。
憬軒有些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真正愛一個人,便要懂得爲她着想,讓她幸福,尊重她的一切想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人生會不經歷一番風浪的,你還是看開點吧。”
殤墨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西廂的,他站在那條長廊上,突然感覺心中很是迷茫。
他剛剛經歷了什麼,怎麼都有點想不起來了,爲什麼心會這麼痛,就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扔到了身後,他想要去找,可是卻再也不屬於他了。
……
殤墨雪一走,若溪便再也支撐不住的暈倒了過去。
憬軒連忙執起她的手探脈,臉色一變,連忙用幾根銀針封住她的穴道,然後給她輸送靈氣。
她情緒這麼一刺激,周身靈氣潰散,要不這麼做的話,她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現在的若溪脆弱的就好像是一個洋娃娃,一捏就碎,真的是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過了好一會兒,若溪才終於恢復意識,看着正擔憂看着她的憬軒,她勉強扯了扯嘴角,“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憬軒不讚許的看着她,“我真是有點不想幫你隱瞞這個真相了,看着你們彼此折磨,痛徹心扉,我真是想立即到殤墨雪面前說出真相。”
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可若溪拼命的抓緊他衣袍的衣角,不用多說什麼,她的眼神足以表達一切。
憬軒輕嘆一口氣,然後把她的手塞進被子裡,仔細的給她蓋好,然後輕聲說道,“我去廚房看看一會兒要喝的藥熬好了沒。”
待到房間裡只剩下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纔來得及去回憶剛剛噩夢般的一切。
殤墨雪的樣子,她不是沒有看見,只是她沒有任何辦法。
“墨雪,對不起,忘了我,忘了我!”
她把自己蒙進被子裡,嗚咽出聲。
……
冥王殿內,蒼寂看着冰棺之中被封印的白蛇,滿意的點點頭。
“配合着本王的靈藥,再加上你自身的修爲,無霜劍的煞氣終於全都逼出來了,接下來只要你能好好地安心養傷,過個百八十年肯定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了。”
白蛇在不斷地用自己的身體衝撞着封住棺口的那道封印,不住的咆哮着,可是通通都沒有用處。
夙離魅雖然內傷好了不少,可外傷卻明顯多了許多,那都是他試圖想要解開封印跑出來的時候受傷的。
“魅,你還是乖乖留在這裡吧,我已經加了整整十道封印,就算你在巔峰狀態下都不一定能解的開,你還是放棄吧,在你傷沒好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出來的。”
白蛇張開血盆大口憤怒的咆哮着,大有一種再不放開他,就玉石俱焚的架勢。
“你放心,本王已經從仙界死去來到冥界的魂靈打聽過了,你的女人還沒有死,帝巳那個傢伙還想要讓她做妃子呢。”
可能是因爲聽到了季緋兒的消息,白蛇終於稍稍安靜了一下,血瞳直直的盯着蒼寂的方向,想要知道更多。
“聽說那個女子倔強得很,誓死不從,可那帝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最後大不了他用點什麼手段逼迫你的女人委身於他,除了這一點,應該暫時性命無憂,只要你不嫌棄她是不潔之身,等你傷好之後把她救出來,還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他還以爲聽到這個消息夙離魅總該欣慰了吧,可沒想到冰棺中的白蛇更加瘋狂憤怒了。
該死,帝巳他竟然……他竟然還敢強迫緋兒。
他怎麼可能不瞭解緋兒的性格,她要是真的被帝巳給……那丫頭肯定會寧死不從吧,就算真的會被帝巳得逞,她肯定也會覺得無顏再繼續活下去。
他是不介意季緋兒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他怕她會做傻事啊。
夙離魅更加無法安心的呆在這裡養傷了。
他用他的身體拼命撞擊着冰棺,想要把他撞開,然後跑出去救季緋兒,可他每次都會受到封印的反噬,雖然這反噬不會讓他受內傷,可皮外傷卻不少,本來一條潔白如玉的白蛇,渾身血跡斑斑,根本就不大能看出原來的樣子了。
蒼寂有些生氣,“本王了多大力氣才救回你一條命,你最好好好珍惜着,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那個女人了。”
說罷,拂袖而去,實際上他是不忍心再留在那裡了,看着夙離魅這般心急如焚,傷心欲絕,他很不想再繼續困着他。可若是不這麼做,他肯定會跑到仙界去送死的,命剛撿回來,傷也沒好,自身都難保了,還敢去救人,可不就是送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