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想要怎麼做?”
“本君自然知道她是個烈女子,所以這些日子就沒有再強迫她,她想要什麼本君都由着她,只要她不離開仙界,本君可以滿足她任何事情。本君對她這麼好,她也應該識擡舉一點,夙離魅肯定已經死了,本君封她一個妃子,把她留在身邊,她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原來,他一直打得是這個算盤。
清雪聽着感覺心中一陣惡寒,仙帝會不會太有自信了一點,他以爲這麼做姑娘就會欣慰、對他有所防備了?
她實在是不想說,季緋兒連做夢都在防着他!
“以姑娘的性格,應該是不會答應的吧,奴婢照顧她這幾日,也看出她是一個十分堅強倔強的女子,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可是會做出偏激的舉動的,還請陛下三思。”她可以想象,若是仙帝真的強迫了季緋兒,她一定會寧死不屈,死都不會讓帝巳得逞的,她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帝巳沉了臉,“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仙婢也敢幹涉本君的事情,本君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給我住口!”
清雪嚇得立即跪在地上,“陛下饒命,奴婢知錯。”
“本君要你好好地看着那個女人,她的一切事情都要來跟本君彙報,要是她出了事,本君拿你是問。”
“是,奴婢知道了。”
“快滾!”
清雪爲季緋兒擔心着,卻還畏懼於帝巳的旨意,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
季緋兒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渾身都痛,十分難受。
那誅仙台可不是鬧着玩的,墨淵都被傷成那個樣子了,就算他有心護着季緋兒,也不可能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稍微一點小痛楚還是必須的。
睜開眼睛,眼前是熟悉的牀帳,她歪着頭環顧四周,這房間,這佈局,是她這些日子在仙界住的房間沒有錯,
季緋兒想着,難道是因爲人死了,魂魄會在自己生前的地方走一遭,所以纔會到這裡來麼?她多麼希望,自己的魂魄能夠回到妖魔界,那裡纔是她的家,她真的很想小白,想若溪,還有綠綺和綠意她們。
一滴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感覺臉上溼溼的,熱熱的。
熱?她竟然還能感覺到溫度?
不對,她不是都已經跳下了誅仙台,那誅仙台可是能讓人魂飛魄散的啊,也就是說,連魂魄都保不住了,可她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正想着,突然門被打開,清雪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看到她已經醒了,頓時驚喜的走過來,“姑娘,你沒事吧?”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剛醒來頭暈目眩,她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她都已經死了,爲什麼還能看到清雪,難道墨淵後來也把清雪給殺了?
她啞着嗓子開口,“清雪……我是已經死了嗎?”
清雪笑了出來,“姑娘,你在說什麼呢,你當然沒死,我們都好好地活着呢。”
“可是我,我不是已經跳了誅仙台麼,那樣還能存活?”她記着她明明跳下去了,那誅仙台那麼可怕,她又不是什麼神通廣大之人,更何況夙離魅之前追隨着紫萱跳下誅仙台的時候都受了重傷,她怎麼可能還沒事啊。
看着自己,手手腳腳都好好地,身上雖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沒什麼大礙,這真的很奇怪。
“是啊,當時你是從誅仙台跳了下去,可最後是墨淵尊上救了你。”
“什麼?”季緋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是墨淵?他不是恨不得我死麼,他怎麼可能會救我?”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當時一看到你跳下去,尊上突然就衝過去把你救了上來,他用他的仙力護着你,但是他自己卻被誅仙台下的戾氣灼傷,渾身是血呢。”
季緋兒更是一臉見了鬼般的表情,“怎麼可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這是真的,奴婢怎麼敢騙你呢。”
可是……這真的感覺太荒謬了,墨淵那麼恨她,爲什麼會救她呢。
她也不是不相信,就是太震驚了,無法形容的震驚,而且墨淵他,竟然還爲了救她受了重傷!
“那,他傷的怎麼樣了?”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尊上他把你交給我之後,就離開了,大概是回了未央宮養傷了吧,誅仙台的戾氣也不是鬧着玩的,就算是尊上的仙體肯定也受到了極大地損害。”
她之前再怎麼怨恨墨淵,因爲這件事情,怨恨也會減輕大半了吧,尤其是,他告訴她的那個消息,小白被冥帝帶走療傷了,他應該不會死。
她都不敢奢求別的了,只要小白能好好地活着,她就十分感激,哪怕他功力全失成爲一個廢人,就算他被打回原形永遠只能做一條蛇,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她就滿足了。
“希望他無事。”對於墨淵,她的心情一直很複雜。
他傷了小白,可也是爲了紫萱,而紫萱是她的前世,說到底,墨淵是爲了她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她害了小白。
雖然他逼迫她跳誅仙台,可最後關頭還是出手救了她,還告訴她小白可能沒有死的消息。
恩恩怨怨,愛恨糾葛,真的都已經說不清了。
清雪看着季緋兒,這樣安靜美好的女子,卻被強迫帶到了這裡,還有別的男人對她虎視眈眈。
而她自己,一開始接近她,成爲她的侍女,目的也並不是那麼單純,她只是爲了完成帝巳交代的任務而已。可到了現在,她還能下得去手,幫着仙帝一起去害她麼?
可如果她不聽仙帝的,那麼她自己就會死,就算她對季緋兒有好感,可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問題,她當然需要好好考慮一番。
而季緋兒呢,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此時她孤身一人,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身邊的人,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小白,你現在還好嗎?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帝巳約摸過了這麼些天,他對季緋兒這麼好,所以她應該對他放鬆警惕了,再不濟,也不至於像剛開始那麼恐懼了。
想到上次季緋兒的樣子,帝巳知道是他太心急把她給嚇到了,可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總該稍微好了一點吧,他也不能總這麼幹等着,所以便想採取主動政策。
這天,季緋兒正坐在房間裡發呆,突然來了一個仙官說有要事要通傳。
她很害怕,生怕又是帝巳耍的什麼陰謀手段,可清雪卻在一旁勸她,“姑娘,總這麼避着也不是辦法,倒不如讓他進來,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
季緋兒點了點頭,於是那仙官就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仙帝讓小臣過來告訴帝后娘娘,今日午時,邀請娘娘去瑤池赴宴。”
季緋兒拼命搖着頭,“我不去,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讓他死了這條心。”
那仙官的臉色立即就變得很難看,仙帝親自相邀,她一個俘虜竟然還這種態度,真是不識擡舉,可偏偏仙帝交代說,所有仙界的人都必須要對她態度恭敬,半點怠慢不得,所以他只能忍着,陪着笑臉。
“仙帝誠心誠意邀請娘娘,娘娘卻如此拒絕,不大好吧?”
季緋兒冷冷的看着他,“你耳朵聾了麼?我說不去就是不去。”
那仙官可是仙帝面前的掌值仙官,仙帝面前的紅人,之前牡丹那麼囂張對他也得和顏悅色着,現在她竟然這麼不買他的賬,還出言不遜,掌值仙官頓時就很生氣。
趁着季緋兒不注意,他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去,凌雪嚇得打了個哆嗦。
“姑娘,依奴婢看,您還是去吧。”
季緋兒詫異的看着她,她這不是把她推入火坑麼?
清雪這是又想幫着她,又想保全自己,所以就很爲難,當着掌值仙官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就低下頭來在季緋兒身邊悄悄耳語,“姑娘,奴婢也是爲了你着想,仙帝雖然喜歡姑娘,可他畢竟是仙帝,若是姑娘每次都駁了他的面子,難保仙帝不會耐心盡失,做出什麼強迫姑娘的事情來。而且既然是午時瑤池赴宴,又不是晚上,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到時候奴婢會陪着娘娘一同前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奴婢一定會盡全力幫着娘娘的。”
她一個小小的仙婢能幫得上她什麼?
可有一點季緋兒心裡清楚,她說的沒錯,要是仙帝當真失了耐心,想要強制逼迫她,她自己一個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來想去,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去告訴帝巳,午時我自會準時赴宴。”
掌值仙官終於笑容滿面的走了,還算這女人識相。
季緋兒臉色蒼白,握着茶杯的手還在不住的發着抖,想到她被擄來仙界的時候,剛睜開眼睛,帝巳就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她都嚇得控制不住自己,那真是可怕的噩夢,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別人碰她一下,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小白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