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線的照射下,兩側金屬牆壁上爬滿了血管一般的綠色管道,它們如同活物一收一縮,運輸着濃綠色的物質,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彷彿走進了某個怪物的食道之中。
這時米繆爾迎了上來,開口道:“你們也來了,別擔心。那個怪物已經離開,這裡暫時安全。”
“你,跨入超凡了?你的頭髮怎麼回事?”看到一頭黑髮,氣質變得邪惡怪異,雙目泛紅的米繆爾,李墨心中一驚,戒備起來,這傢伙果然不怎麼正常。
米繆爾此刻的模樣絕不像個好人,而且跨入超凡後,身體經過一次洗禮,加上那種邪惡的力量氣息,李墨已經感受到了些許威脅,不由他不重視。
米繆爾苦笑一聲:“別擔心,我的力量在這裡被壓制,足以保持理智。”
“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很大呀。”李墨問道,布蘭琪同樣戒備着他。
“你應該知道那個怪物,感受過心靈上的渴望吧?”
米繆爾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李墨卻清楚他在講什麼,同時心中更加疑惑,這領域和他感受到的力量,截然不同,莫非怪物不止一個?
“到底有幾個怪物?”
“一共有三個!第一個是一具乾屍,它老師渴望的力量源頭,也是你和我能夠感知的力量。第二個怪物是一具鋼鐵盔甲,殘留着聖光的力量,被一個來自聖堂的靈魂佔據。第三個,是最強大的,也是這個領域的主人,它正在吞噬整個遺蹟。不過它本體已經甦醒離開,前往遺蹟的控制中樞,這裡暫時是安全的,另外兩個怪物不敢進來。”
李墨不信任的盯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很多啊?”
米繆爾表情沒有任何波瀾,淡定的回道:“這是第一個怪物散播的記憶碎片,你如果也吸收這股力量,同樣會明白這一切的。”
“能告訴我具體等內容嗎?”
隨着米繆爾的解釋,李墨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與那種力量產生感應,源頭還在‘南鬥聖拳’上。
他當初得到‘南鬥聖拳’的奧義後,將其與‘魔能’和‘劫力’相互結合,最終將部分奧義精髓,融入了根本法中,形成了個人的武道雛形。
他雖不像米繆爾那樣,接受完全版教育,屬於正統的‘南鬥傳人’,凝聚出對應的‘根基’。但也掌握了‘南鬥聖拳’的部分精髓,算半個傳承者。他的武道根基,南鬥聖拳佔了很大一部分。
之前那種純粹到極致的邪惡力量,強烈吸引着南鬥聖拳,兩者彷彿天生可以互補,讓武道變得更加完美。甚至,李默感覺那股力量還要超出‘南鬥聖拳’幾個層次。
他很清楚這種渴求的感覺,就像當初‘炎魔劫’遇到飛坦後,也產生了發自靈魂深處無法抗拒的貪婪食慾,迫不及待想要吃掉對方。
當年白鳥聖拳實力強大,已經接觸到傳奇邊緣,卻強行壓制自己沒有進階。因爲他已經明悟,如果融合這種力量,他的根基將獲得一次質的昇華。這種提升,就像魔骨開創《炎魔劫》,重練‘根本法’,達到武法同修一般。
白鳥聖拳無法抗拒這份誘+惑,又打不開秘庫,最終心心念念,長期隱居在白勒,等待時機,然後掛了。
米繆爾作爲正統南鬥傳人,同樣受到類似的影響。他比白鳥聖拳更加幸運,吸收了這份力量,併成功築基,不過也陷入瘋狂。如今被這‘物質領域’壓制,才重新恢復理智。
李墨只繼承了部分奧義,雖然產生了聯繫,卻被太陰月盤鎮壓,吞噬的想法有,不強烈,能夠控制自身,沒有被支配或者蠱惑。
“你只吸收一股力量,就能知道這麼多?”
李墨心中依舊警惕,他對米繆爾的話感到費解。僅僅融合一份能量,突破瓶頸可以理解,但是繼承記憶就有些扯了。這貨該不會也被奪舍了吧?想到這裡,他的眼神變得不善。
“不,並非單純的力量,而是一種奇特的傳承。傳承中記載,這種力量被稱爲‘殺意之波動’,只需要一絲‘引子’,一旦吸收,身體能夠承載,就會覺醒屬於自身的‘殺意波動’。將這力量作用到身體上,會釋放出強大的破壞力!那具乾屍沒有靈魂沒有自我,不懂得收斂與隱藏,它的記憶、完整的傳承,都儲存在擴散的殺意中,明明白白的暴露出來,只要覺醒‘殺意波動’就可觀看。維克多,想讓聖拳完美的話,就吸收掉這份力量吧!”米繆爾血紅的雙目中,投射出異樣的神采。
“殺意波動?”李墨嘴角抽了抽,有些明白米繆爾和白鳥聖拳爲何如此執着了。
殺意波動是一種心靈力量,殺意純粹到極致後引發的質變。一旦覺醒,思維會被破壞與殺戮支配,同時獲得毀滅一切的究極力量。聽起來像是入魔,不過檔次更高。
南鬥聖拳也屬於暗殺流派,其中精髓偏向‘技’,而‘殺意波動’已經達到靈魂的高度,完美契合‘南鬥聖拳’,可以將其推高數個大境界,也能怪白鳥聖拳會如此執着。兩者相合,卻是無比完美。
不過李墨並沒有迴應米繆爾,對方說的或許都是實話,但明顯還有隱藏。他蠱惑自己吸收‘殺意波動’,顯然帶着其他的目的。
其實,在李墨的心中,也有吸收的衝動。月盤給他一種預感,這種力量對自己沒有壞處。不過這事不急於一時,需要慢慢準備。
“你進入秘庫了嗎?有沒有好東西?”李墨開口問道,同時向着更深處走去。
米繆爾想了想,邊走邊說:“進不去的,秘庫已經被這個怪物的力量封鎖,徹底領域化,成爲它的私人地盤。根據傳承的記憶碎片記載,當初有多個隊伍狙擊了這艘戰艦,想要爭奪一件寶物。最終一臺巨大華麗的白色鋼鐵傀儡降臨,它持有長劍,將所有人擊殺,其中包括強大的半神。最終奪走了寶物,將戰艦殘骸放逐到時空裂縫中。”
“秘庫中的三個怪物,皆是當時戰死的強者,被密封在倉庫中,死後逸散的力量無法流逝,最終轉化成詭異的危險怪物。這艘戰艦早已被掠奪乾淨,失去了價值。如果還有珍貴的東西,恐怕就只有這三個詭異生命本身了。”
“那乾屍死亡後,殘骸被‘殺意波動’纏繞支配,如今轉化爲恐怖的暗殺者,沒有理智。還有一個聖堂高層,死亡後體內的‘聖力’附着到騎士盔甲上,成爲一件高級聖器,不久前被來自聖堂的靈魂憑依。最後那個,是‘風暴之神’的聖徒,體內擁有一絲神性。死亡後,‘風之神性’與一具損壞的機械傀儡融合,轉化爲另類的‘神性機械生命’,也是最強大的那一個。”
“三個怪物除了‘神性傀儡’外,都沒有自我意識。那具盔甲被神堂的女人帶走,乾屍離開,最後融合‘風之神性’的機械構裝,已經吞噬了整個秘庫,準備用領域吞噬整座遺蹟。秘庫雖然被打開,卻是它的絕對領域,我進不去。”
“我準備在這裡恢復實力,徹底壓制心中‘殺意’,保持理智,然後尋找離開的通道,沒想到你們來了。”
米繆爾的話有真有假,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他雖然跨入超凡,接受了一次洗禮,但是殺意波動被‘物質領域’壓制,他的實力發揮不出來,自己更強一籌。
‘僞炎魔之軀’強的離譜,李墨自信能在十招內撕了對方,武道的根本還是身體。米繆爾同樣明白這一點,因此態度端正,有問必答。
三人向着秘庫走去,原本爬滿地面的墨跡,已經被物質領域驅逐掉。布蘭琪左右張望,視線被地面的一具‘屍體’吸引。
精靈撞了撞李墨,說道:“咦?這不是你手機上的標誌嗎?”
“嗯?保護傘!”看到深紅髮條背後的一個紅白色圖案標誌,李墨呆住了。
米繆爾同樣有些意外:“你認識這東西?她們是什麼?”
“這是什麼鬼東西?機械構裝?傀儡娃娃?”
李墨蹲下身子檢查,發現這臺被打壞的深紅人偶皮膚冰冷細膩,堅硬中又帶着彈性,接痕微不可查,手感極佳。一旁,還有一臺被一剖爲二的殘骸,齒輪零件灑了一地。
“我聽說過,這是深紅髮條!深紅魔宮的機關人偶。一種機械生命,被稱爲‘發條人’。”布蘭琪開口說道。
“深紅魔宮?保護傘公司?不會這麼巧吧?”
逐漸適應這個混亂世界的李墨,除了些許吃驚外,已經可以做到波瀾不驚了。
現場有三具損壞的傀儡人偶,一個被剖開,一個丟了腦袋,還有一個保存着全屍。她們後背頸部的衣物上,都有一個圓形的保護傘小標誌。
深紅魔宮?居然和保護傘扯上聯繫,這東西該不會是紅後吧?也太弱了,倒是挺可愛的。
“就是這些機關人打開的秘庫,接着被那具乾屍襲擊,全部報廢。然後另一個盔甲出現,逼退了乾屍。再往後,秘庫中的‘機械怪物’復甦,聖堂的人離開。最後,那臺機械構裝撿起了一個人偶少女的頭顱。那個機關人沒有死掉,我聽到她們的交流,人頭邀請怪物加入機械境,並指引它前往控制中樞。”
米繆爾目睹了整個過程,因爲太過弱小無害,幸運的被所有人無視掉,最終活了下來。